在福建古田那片广袤无垠、幽深静谧的山林之中,临水洞宛如一个隐匿于尘世之外的神秘巨兽之口,静静地蛰伏在山岩与荒草的重重遮蔽之间。
洞口乍看之下毫不起眼,窄小而又隐蔽,仿佛只是山体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缝隙,极易被人忽视。
然而,一旦踏入其中,便会惊觉内里别有洞天。
宽敞的洞厅犹如一座浑然天成的宏伟殿堂,洞壁上闪烁着神秘而柔和的微光。
而盘踞在此处的白蛇,自号大王婆婆,她的身世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她本是观音大士发髻上的一缕白丝所化,因沾染了观音大士的无边佛力,这白蛇的灵性与神通远远超越了寻常妖物,在这古田山林中,也算是一方不容小觑的存在。
这白蛇化作人形时,那模样堪称绝美,世间罕有。
话说张坑鬼上次带来的那个小官人,初次相见时,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他生得唇红齿白,那嘴唇仿若三月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牙齿犹如珍珠般洁白整齐。
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飘动,更衬得他气质出众,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可相处下来,大王婆婆才渐渐发现,这小官人不过是徒有其表,腹中并无多少真才实学。
夜晚,洞中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芒在墙壁上跳跃闪烁,仿佛一群欢快的精灵。
大王婆婆轻移莲步,那步伐轻盈得如同微风拂过荷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缓缓靠近小官人,声音娇柔得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微风,轻轻地在小官人耳边说道:“公子,听闻这世间诗词歌赋,乃文人雅士陶冶情操之妙物,不知公子可有兴致与我一同吟诗作对,共赏这文字之美?”
小官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那表情如同被突然点亮的夜灯惊起的飞蛾,眼神也开始游移不定,仿佛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救命稻草。
他结结巴巴地回道:“这……这诗词之道,我……我实在是不太精通,娘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大王婆婆微微皱眉,那眉头轻蹙的模样,宛如春日里被微风拂过的柳叶,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无妨无妨,诗词不通,那公子可对历史典故有所了解?我们聊聊那楚汉相争时的金戈铁马,三国风云中的智谋较量,也是一桩趣事。”
小官人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尴尬的干笑两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这些事儿,我知晓得也不多,娘子还是莫要为难我了。”
大王婆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罢了,模样生得这般俊俏,或许床笫之间能有些妙处,也不枉我一番期待。”
可没成想,不过短短半月,小官人便被折腾得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原本挺拔的身姿变得佝偻,连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大王婆婆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厌烦顿时如潮水般涌起,暗自嘀咕:“原以为寻得个如意郎君,没想到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这天夜里,月色如水,清冷的月光透过洞口狭窄的缝隙,如轻纱一般洒在洞内。
大王婆婆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一旁熟睡的小官人。
此刻,她眼中的柔情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决绝。
她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小官人的脸颊,那动作看似温柔,却透着一丝寒意。
她轻声说道:“公子,你我缘分己尽,莫要怪我。”
说罢,她张开嘴,瞬间露出森然的獠牙,那獠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镰刀。
一口便将小官人吞入腹中,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解决掉小官人后,大王婆婆神色平静地唤来张坑鬼。
不多时,张坑鬼匆匆赶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可那笑容中却隐隐透着几分畏惧。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婆婆,唤小鬼前来,有何吩咐?”
大王婆婆端坐在石椅上,神色冷淡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淡淡地说:“你上次带来的人,实在不堪大用。你再去给我寻个才貌双全的来,若寻不到,你也别想在这临水洞待下去了。”
张坑鬼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他的心头。
但他脸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忙不迭地应道:“是,是,大王婆婆放心,小鬼一定竭尽全力,哪怕踏遍千山万水,也定要为您寻来如意之人。”
从那以后,张坑鬼便开启了艰难的寻人之旅。
他穿梭于市井街巷,那里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
他又奔走于深山村落,那里宁静而祥和,青山绿水环绕,偶尔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每到一处,他便西处打听有没有才貌双全的少年,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一日,他来到一个宁静的小镇。
小镇上人群来来往往,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张坑鬼在集市上晃悠着,眼睛像饿狼一般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
忽然,他瞧见一个少年在书摊前驻足,正专注地翻阅着书籍。
那少年身着浅蓝色的长衫,衣袂飘飘,在微风中轻轻舞动,身姿挺拔得如同青松。模样十分俊俏,眉如远黛,目若朗星,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张坑鬼心中一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连忙快步凑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问道:“公子,看你这般气质不凡,想必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吧?”
少年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警惕,如同受惊的小鹿,淡淡地回道:“略知一二,不知兄台有何事?”
张坑鬼眼珠子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说道:“我家有位小姐,生得国色天香,犹如天仙下凡,且才学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就盼着能寻个如意郎君,共结连理。我瞧公子你才貌出众,与我家小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简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少年听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那红晕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而羞涩。
他犹豫着说:“这……婚姻大事,岂可如此草率?需得慎重考虑,还要告知家中父母,遵循媒妁之言才是。”
张坑鬼见他心动,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温柔贤淑,知书达理,你见了定会喜欢。而且这等缘分,错过实在可惜,说不定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呢。”
说着,他也不管少年愿不愿意,偷偷施展法术,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少年,少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便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而后,张坑鬼扛起少年,匆匆回到了临水洞。
大王婆婆见到这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这少年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聪慧,与之前那些人截然不同,仿佛是上天特意为她送来的礼物。
当晚,她便设下晚宴,洞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烛火通明,将整个洞厅照得如同白昼。
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一层梦幻的薄纱。
大王婆婆笑着举起酒杯,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说道:“公子,今日与你相见,实乃缘分天定。来,干了这杯,愿我们今后的日子如同这美酒一般,香醇美好。”
少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能得小姐青睐,是小生的荣幸。只是不知小姐平日都爱读些什么书?也好让小生了解小姐的喜好。”
大王婆婆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自信与优雅,说道:“我最爱读那《诗经》《楚辞》,其中的诗词,或婉约细腻,如潺潺溪流,滋润心田;或豪放激昂,似汹涌波涛,震撼人心。读来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少年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说道:“原来小姐也喜爱诗词。我尤爱《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几句将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描绘得淋漓尽致,生动形象,让人感同身受。”
大王婆婆心中欢喜,仿佛找到了失散己久的知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诗词歌赋谈到历史典故,从天文地理聊到人生哲学,竟是十分投缘。
此后的日子里,两人常常在一起饮酒吟诗,在洞中的时光仿佛变得格外美好,宛如一对恩爱夫妻,令人羡慕。
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
起初,他还强撑着与大王婆婆谈诗论道,试图掩盖身体的不适。
可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天,大王婆婆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声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虚弱?”
少年苦笑着说:“或许是我福薄,无福消受这等艳福。又或许是这一切本就是命中注定,不可强求。”
大王婆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内心在人性与妖性之间不断拉扯。
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来。
夜深人静时,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水滴声在洞壁间回荡。
她再次露出原形,那巨大的蛇身蜿蜒在房间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张开血盆大口,将少年吞入腹中,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只是她无数次重复的动作。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数年过去,大王婆婆依旧在临水洞过着孤寂的生活。
她不断地让张坑鬼去寻找才貌双全的少年,可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地开始,又失望地结束。
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却又愈发绝望。
张坑鬼更是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他整日在外面奔波,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一次回到临水洞,面对大王婆婆那期待又失望的眼神,他都觉得压力如山,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这一日,张坑鬼又在外面寻觅了许久,却依旧一无所获。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山林中徘徊。
心中暗自叫苦:“这才貌双全的少年,简首比登天还难找。再这么下去,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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