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妈妈还在无法无天地撒着泼，完全没有丝毫为人母的责任感和愧疚感。卫央代于南感到一阵心凉，忍无可忍，愤怒的目光直逼于南妈妈：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于南讨回公道，可以！那现在就请你好好说说，于南四岁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又究竟是于南的什么人？于南在你家长大的这么多年，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卫央话一出，于南妈妈登时就心虚得无言以对，被噎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南南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们的责任！”卫央控诉着，“是你们不重视他的治疗，是你们不关心他只会给他施压，也是你们当初要强制出院！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想来医院闹事啦？你们想得到什么？公道？嗬，你们口口声声心疼儿子，那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南南都已经走了你还在利用他的尸体做什么！”
卫央义愤填膺，气得直冒汗。她不明白，哪怕不是亲生母亲，面对朝夕相处的一条生命逝去，怎么能做到如此冷血无情？
于南妈妈眼神闪躲，可就是不死心，对着卫央吼道，“这是我的家事，我儿子的事，你管得着吗！”
“儿子？你有什么资格做南南的妈妈！”卫央此刻也是不管不顾了，她实在是为于南抱不平。
“你……”于南一时有些词穷，更多的还是担心卫央要是真知道什么说出来就不得了，便死咬着一点，“反正我家南南就是在你们这治了病，吃了你们开的药，是你们没治好他所以他跳楼自杀了，你们就是有责任！”
“你强词夺理、无理取闹！”陈旭也是气得脸都涨红，“当初我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你们继续住院治疗，是你签的字要出院的，病历上写得可清楚着呢！”
于南妈妈自知理亏，干脆懒得再争论下去，嚎一嗓子扑在于南的尸体旁又开始哭喊，听不见话也讲不进道理。
精神科的人都皱紧眉头面面相觑，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就是单纯来讹医院的钱了！
正好这时候医务科的科长带人来了，一见到没经过半点处理就血渍哗啦运过来的于南，饶是他见过许多这样的“大场面”，也惊得一张嘴差点吐出来。
医务科科长捂着嘴，迅速定了定神，嫌弃地看向于妈妈，带着责怪的意思道，“怎么回事，死者应该安息，体体面面地离开，哪能这么闹！”说着，迅速带上一次性手套，上前将于南身上的白布盖好盖严实。
“你们医院要对我儿子负责任，就是她们害死我儿子的！”于妈妈挤出几滴眼泪，装出慈母丧子的可怜模样。
科长不为所动，“具体情况到我办公室再说，这里是病房，还有病人需要休息治疗。还有，人死不能复生，赶紧给是孩子收拾收拾，让他早日安息。”
于妈妈从地上站起来，抢了一个护士身边的凳子，一坐，“你是管这事的人是吧？那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才把尸体运走，你们休想糊弄我！”
科长上下打量了于妈一眼，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诶诶诶，你们休想拿报警唬我！”于妈显然是慌了。
科长没给好脸色，“生者的事就让生者解决。”
于妈翻了个白眼，还是不想冒进局子的危险，也当即打了个电话，“搞定了，上来吧。”
电话挂断一会，于南的爸爸便出现了，还带着几个搬尸体的劳动力。
于妈妈叉着腰调摆着，“你们把尸体先运回去，他们要是给不了我一个满意的处理方案，我就打电话给你们再把尸体给我运过来。”
于爸爸完全没主见，对于妈妈唯命是从。
在他们口中于南的利用价值耗尽，就只剩下“尸体”这个称呼了。为卫央一声冷笑，只觉悲凉。
处理好于南的去留，于妈妈便跟着医务科科长去医务办公室，陈旭作为死者的主治医生自然也要去一起说明情况。
“陈老师。”卫央叫住陈旭，“我能去吗？”
陈旭默了默，沉吟片刻，“来吧。”
于是一行人都到了医务办公室。所谓说明情况的过程自然是各执一词，于妈使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显示委婉地哭诉着家里如何困难暗示要钱。后见陈旭和卫央认定治疗没有错是死者的家庭原因导致自杀事件，便脸一垮腰一挺，理直气壮道：
“八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天天来闹，闹得整个莘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治死了人。我还要去上头告状，告你们康呈乱收费不正规，赚黑心钱，让上面的人关了你们这家破医院！”
“八十万？你也好意思开口！”陈旭一声惊呼，把医务科科长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我要八十万还是要得少的呢！”于妈妈莫名自信，还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
卫央眸光冷了冷，没有在这时候开口。
科长肯定是不会同意给八十万的，可不想于妈妈在这没完没了的闹下去，便先寻了个借口，“赔偿的事要院长批准签字，你先回去，我把情况报告一下，再通知你结果。”
“那你们要反悔怎么办？”
科长没了耐心，“这么大医院在这不会跑，你能闹一回还不会闹第二回啊？”
于妈妈顿时觉得有道理，正巧自己也闹累了，便同意了，“我最多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后要是看不到八十万，你看我怎么闹得你们医院鸡犬不宁！”
撂下狠话，于妈妈便得意洋洋地走了。
科长看向陈旭和卫央，“你们自己说，这事怎么办。”
“我们的治疗方案和药物都没有问题，她这摆明是想利用她儿子的死捞一笔，身正不怕影子斜。”陈旭最是看不惯这种利用医闹牟利的黑心人。
“可她要真有事没事就闹这么一出，怎么办？”科长问。
陈旭脱口而出，“晏先生还怕这么个市井小人吗？”
“晏先生日理万机还给你处理这种小事呢？那我这个科长是摆设啊？”科长顿时没好气。
陈旭垂了垂眸，没辙。
沉默许久的卫央见状，觉得是时候开口，“我能证明，导致于南自杀的凶手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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