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尚未散尽，百草居后院己弥漫开草药的苦涩气息。陆沉强忍着经脉深处传来的阵阵隐痛和彻骨的寒意，挥动着药锄，清理着新一批刚送来的“蛇信草”。动作看似与昨日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微弱如丝、却真实流转的灵力，正悄然改变着一切。
丹田处，那初生的气旋如同风中残烛，缓慢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汲取着神秘碎片散发出的、经过生机之力调和后的微弱暖流。这股力量虽不足以让他力大无穷，却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专注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内感”。
当“观微灵瞳”被动触发时，他不仅能清晰“看”到蛇信草叶片内部细微的脉络和药性精华的流动，更能隐约感知到空气中那些驳杂灵气的微弱波动。处理药材的速度和精准度，己让李二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深深的嫉恨。
“哼，装模作样！”李二抱着一捆刚晒好的清心草路过，看到陆沉又快又好地处理完一堆蛇信草，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啐了一口，“病痨鬼，小心别把寒毒过到药材上！”
陆沉恍若未闻，只是默默地将分拣好的药材搬到指定位置。他心中清楚，这点微末的灵力，在真正的修士面前不值一提，连最低阶的法术都无法施展。他需要力量，哪怕是最基础的、能让他拥有自保之力的法术！
机会很快来了。午后，老掌柜周桐背着手踱步到后院，对正在晾晒药材的李二吩咐道：“李二，库房里那批积压的‘赤阳藤’根须，药性快散了，你下午把它们都处理了，用‘火苗术’烘烤成干，别浪费了。”
“火苗术？”李二眼睛一亮，这可是他唯一掌握的低阶法术，也是他在杂役中炫耀的资本。他立刻挺首腰板，拍着胸脯：“掌柜的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烘得又快又好！”
周桐点点头，又瞥了一眼默默干活的陆沉，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前厅。
李二得意地瞥了陆沉一眼，趾高气扬地走向库房。陆沉的心却猛地一跳！火苗术！最低阶的火系法术！这是他接触真正法术的第一个机会！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干活，但注意力己全部集中在库房方向。等到李二搬出一筐筐散发着微弱火属性气息、但明显有些萎蔫的赤红色藤根时，陆沉立刻主动上前：“李师兄，我来帮你搬吧。”
李二本想拒绝，但看着那沉重的藤根，又想到陆沉最近干活确实麻利，便哼了一声：“手脚快点！别耽误我施法！”
陆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搬起藤根，走向后院角落专门用来处理药材的空地。他动作看似平常，但每一次靠近李二，每一次目光扫过李二掐诀的手势，都凝聚了全部心神！
李二将藤根摊开在青石板上，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炫耀的神情。他站定身形，右手抬起，拇指、食指、中指以一种略显僵硬的方式捏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调动着体内那驳杂微弱的土黄色灵力。
在陆沉眼中，随着李二掐诀，他体内的灵力如同浑浊的溪流，艰难地涌向右手。空气中，稀薄驳杂的火灵气光点被微弱地引动，朝着他指尖汇聚！
“火苗术！”
李二低喝一声，指尖猛地向前一点！
噗！
一团拳头大小、颜色暗淡、边缘不断跳动、极不稳定的橘红色火苗，颤巍巍地出现在他指尖前方尺许处。火苗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光芒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李二额头见汗，显然维持这火苗对他消耗不小。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苗，缓缓移动到藤根上方，开始烘烤。
陆沉的心跳如擂鼓！他死死盯着那团火苗，灵瞳在剧烈的精神消耗下被动激发到极致！
他“看”到了！看到了李二灵力运转时那粗疏、充满浪费的路径！看到了空气中火灵气被引动时那混乱、低效的方式！更看到了那团火苗内部，灵力结构松散、能量逸散严重、核心处几个关键的灵纹节点闪烁不定、极其脆弱！
这就是火苗术？如此低效？如此脆弱？
陆沉心中震撼之余，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如果……如果能优化这灵力的运转路径，加固那些脆弱的节点，剔除那些冗余的回路……这火苗术，是否能变得更强？更稳定？甚至……消耗更少？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烧起来！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贪婪的解析者！他拼命记忆着李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灵力波动的每一个起伏，火苗内部灵纹结构的每一个闪烁！
李二烘烤得很慢，很吃力。一团火苗只能覆盖一小片区域，而且需要不断维持。他时不时要停下来喘口气，擦擦汗，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藤根太多。
陆沉则如同最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火苗术”的一切信息。他忘记了身体的疲惫，忘记了眉心的刺痛，眼中只剩下那团跳动的火焰和它内部那充满缺陷却又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灵纹结构！
当李二终于耗尽灵力，脸色发白地收起最后一簇火苗时，陆沉也几乎虚脱。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比那火苗更加炽热！
他知道了！他看清了这最低阶法术的“骨架”和“破绽”！接下来，就是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去修补它，去优化它！
夜深人静。陆沉蜷缩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动着。他回忆着白天“看”到的一切，在脑海中一遍遍勾勒、推演着火苗术的灵纹结构。丹田处那微弱的气旋缓缓转动，一丝丝被碎片生机调和过的灵力，在他意念的引导下，极其艰难、极其缓慢地在体内模拟着灵力运转的路径……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消耗和眉心的剧痛。但他乐此不疲。这微末的灵力，这最低阶的法术，就是他通往力量之路的第一块基石！他必须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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