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大褂下的真相
白大褂男人站在控制台的阴影里，怀中的小宝安静沉睡，面容恢复了婴儿特有的红润。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林默，却又不是我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疯狂科学家。
"你不是林默。"我紧握工兵铲，虎子挡在我身前发出低吼，"林默在上一层的控制室里。"
"我们都是林默。"男人轻声说，他的眼神温和而疲惫，"或者说，都是林默的一部分。他是被707计划扭曲的那部分，而我......是还保留着理智的那部分。"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闪烁，显示出两个并排的画面：一边是疯狂捶打液氮舱的林默，另一边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林默。两个画面的数据指标完全一致，连心跳频率都分毫不差。
"意识分裂。"男人轻轻拍着小宝的背，"当一个人同时承受太多痛苦时，大脑会产生保护机制。他承担了所有的疯狂和偏执，而我保留了对苏婉和小宝的爱。"
虎子突然发出疑惑的呜咽，它凑近男人嗅了嗅，尾巴轻轻摇晃起来——这是它表示信任的姿态。我注意到男人的白大褂袖口绣着个小字："婉"。
"妈妈绣的？"我下意识问。
男人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她总是说，做实验时要记得自己是谁。"他指向控制台后的储藏室，"那里有她留给你的东西。"
储藏室里出人意料地温馨。木质书架上摆着全家福，桌上有套小巧的茶具。最显眼的是个玻璃展柜，里面整齐陈列着各种手工工具，每件工具上都刻着"苏婉制造"。
"你母亲是个天才。"男人轻声说，"707计划最初是她提出的，目的是修复因灾难而破损的时空结构。但后来被某些人篡改了目标......"
展柜最下层放着本皮质笔记。我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给小灵的第7个生日礼物。妈妈要去完成很重要的工作，等春天来了就回来接你。"
后面的页数被撕掉了，只在最后一页留着句话："记住，真正的锚点是爱，不是仇恨。"
控制室突然剧烈震动。男人怀中的小宝惊醒过来，发出啼哭。与此同时，控制台响起刺耳的警报："警告！意识体正在融合！"
屏幕上的两个林默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向彼此。疯狂的那个发出痛苦的嘶吼，理智的这个则紧紧抱住小宝，脸色苍白。
"他想要完全融合。"男人艰难地说，"那样他就会获得全部的力量，但也将永远失去人性。"
我突然明白过来："妈妈知道会这样？所以她准备了......"
展柜突然自动打开，最里层升起个小小的装置——正是我母亲常戴的胸针，但底部有个半月形接口。我下意识将玉坠按上去，胸针立刻发出柔和的蓝光。
"意识稳定器！"男人惊喜道，"苏婉真的完成了它！"
但己经太迟了。控制室的金属墙壁开始融化，两个林默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渐重叠。怀抱着小宝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小灵！"他突然将小宝塞进我怀里，"带他去找苏婉！她在......"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原地。与此同时，完全融合后的林默出现在控制室中央。他的眼睛一只是温暖的褐色，一只是幽绿的竖瞳，脸上同时带着疯狂与理智的表情。
"多么可笑。"两个声音重叠着从他口中发出，"我竟然曾经想要阻止这一切。"
虎子突然狂吠着扑上去，但在接近林默时突然僵在半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小宝在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胸针发出的蓝光越来越弱。
"把孩子们给我。"林默伸出双手，每只手的肤色都不同——一只是正常的人类肤色，一只是覆盖着鳞片的青灰色，"他们是完美的锚点，能让我完全掌控时空之力。"
我抱着小宝缓缓后退，工兵铲横在身前。控制台的屏幕突然全部黑屏，只在中央显示出一行血红的倒计时：00:03:17
"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林默歪着头，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脸上，"因为你是苏婉最完美的造物。你的空间能力，你对时空的亲和力......"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警告！底层实验室发生泄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林默的脸色骤变："不！苏婉你不能——"
控制室的地板突然开裂。我抱着小宝坠向黑暗，虎子的吠叫声在上方迅速远去。在坠落的过程中，我紧紧护住小宝，胸针的蓝光在我们周围形成个保护罩。
当终于停止坠落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像是某个实验室的生活区，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菜，墙上的日历停留在2023年12月24日。
小宝突然停止哭泣，睁大眼睛看向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餐桌旁坐着个女人——正是我记忆中的母亲苏婉。她正在泡茶，动作优雅而熟悉。
"小灵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茶刚泡好，是你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我难以置信地走近，发现那确实是我母亲。但她看起来......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是幻觉。
"坐吧。"她终于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们有很多话要说，虽然时间不多了。"
她指了指墙上的钟——指针正在倒着转动。
"这里是时空裂隙中的记忆碎片。"母亲将茶杯推到我面前，"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就为了告诉你真相。"
她轻轻拉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的机械装置："真正的苏婉己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她留下的意识副本，为了阻止林默而存在。"
茶杯里的茉莉花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母亲的身影开始闪烁，但她仍坚持说着："707计划的真正目的，不是打开维度之门，而是修复它。林默被某个来自其他维度的意识侵蚀了，他想要......"
她的话被刺耳的碎裂声打断。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林默的身影在裂缝中若隐若现。母亲突然站起身，将一个小装置塞进我手里："去找真正的控制室！用这个......"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前，我清楚地听到她说："小心那个婴儿！"
我低头看向怀中，小宝正睁着幽绿的眼睛对我微笑。他的小手紧紧抓着那个装置，轻声说："姐姐，我们该去找爸爸了。"
虎子的吠叫声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我抬头望去，只见走廊尽头，另一个小宝正被虎子护在身后——那个小宝有着温暖的褐色眼睛，心口没有任何凹陷。
怀中的小宝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太迟了，姐姐。我己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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