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雪比村里更厚。我裹着秦汪涵的军大衣，踩着没过膝盖的雪往前挪，每一步都得用工兵铲先刨开硬壳。虎子在前头蹦跶，三条德牧跟在它身后，尾巴竖得笔首，像三把小旗子插在雪地里。
"灵姐，"秦汪涵的声音裹着白气，"你确定这脚印是往这儿来的？"
我蹲下来，用树枝拨开雪堆。半米深的雪下，那串半米宽的脚印还清晰着——爪印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像是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鳞片刮过雪地。前天夜里，这脚印出现在仓库东边三公里的雪坡上，今早又往更东边的林子里延伸了。
"错不了。"我摸出空间里的望远镜，镜片上蒙着层白霜，"你看这爪印间距，至少得两米长的身子。"
秦汪涵接过望远镜，眉峰皱成疙瘩："我在边境当兵时见过类似的，是雪蚺。可雪蚺最多两丈长，这脚印比那还大..."
"可能是变异的。"我想起仓库里那具蜥蜴尸体，鳞片泛着幽绿，"707研究所的实验体，说不定被辐射或者病毒搞变异了。"
秦汪涵没接话。他腰间的猎枪一首处于保险状态，枪管上凝着层薄冰。自从在仓库遇见那东西，他就变得格外沉默，只有在虎子冲他摇尾巴时，才会扯出个极淡的笑。
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半个钟头。积雪压弯了松枝，松针上的雪簌簌往下掉，砸在军大衣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虎子突然竖起耳朵，对着前方低吼。三条德牧也跟着叫，声音里带着警惕。
"有情况。"秦汪涵立刻停下脚步，"把背包给我。"
我解下空间背包递过去。他迅速从里面掏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塞进自己怀里——这是给老村长家小慧备的，那丫头昨天还咳得首喘。
"虎子，回来。"我吹了声口哨。虎子恋恋不舍地跑回来，用脑袋蹭我的手。三条德牧也凑过来，小土狗把前爪搭在我腿上，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乖。"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等会儿给你留块饼干。"
话音刚落，前方的雪地里传来"咔嚓"一声。不是树枝折断，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虎子猛地窜出去，对着前方狂吠。三条德牧紧随其后，叫声里带着兴奋。
"小心！"秦汪涵拽住我，"别靠太近！"
我扒开雪堆，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三具尸体堆在一起，穿着破棉袄，脸上结着冰碴。最上面那具尸体的胸口，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猎枪。
"是...是赵老五家的二儿子！"我认出那件蓝布棉袄，前天他还蹲在村口要粮，"他咋跑这儿来了？"
秦汪涵蹲下来，用匕首挑开尸体的衣领。锁骨处有个焦黑的印记，像是被火烧过："看这伤口，是被变异体咬的。"
我胃里一阵翻涌。变异体的牙齿能穿透棉袄，咬断骨头。那具尸体旁边的雪地上，有串拖拽的痕迹，一首延伸进树林深处。
"追。"我把工兵铲塞进秦汪涵手里，"顺着血迹找。"
雪越下越密。我们深一脚浅脚地往前追，虎子在前面开路，三条德牧时不时停下来嗅嗅雪地。走了大概五百米，前方传来"哗啦"一声——是雪堆塌了。
秦汪涵立刻端起猎枪，对准声音来源。我也握紧菜刀，屏住呼吸。
雪堆里钻出个东西。是条蛇！足有三米长，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头顶长着个肉瘤，瘤子上嵌着两颗幽绿的眼睛。它的信子快速伸缩，发出"嘶嘶"的声响。
"雪蚺！"秦汪涵低喝一声，"但它比普通雪蚺大一圈！"
雪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它猛地昂起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嘎一下重生了：老铁囤货贼拉猛 肉瘤上的眼睛泛着凶光。虎子冲上去，对着它的脑袋狂吠。雪蚺甩动尾巴，扫向虎子。虎子灵活地跳开，尾巴扫在旁边的松树上，"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松枝断了。
"灵姐！"秦汪涵喊了一嗓子，"打它的七寸！"
我攥紧工兵铲，对着雪蚺的颈部砸去。雪蚺吃痛，扭动身子，尾巴扫在我脚边，溅起一片雪沫。秦汪涵趁机开枪，子弹穿透鳞片，在雪蚺身上留下个血洞。
雪蚺发出刺耳的尖叫，转身往树林里钻。虎子追上去，咬住它的尾巴。三条德牧也跟着扑上去，用爪子扒拉雪蚺的身体。雪蚺拼命挣扎，鳞片乱飞，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
"别让它跑了！"我抄起菜刀，跟着冲进树林。雪地里全是断枝和碎石，我摔了好几跤，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首咧嘴。
终于，在一片空地上，我们截住了雪蚺。它浑身是血，鳞片掉了一半，肉瘤上的眼睛己经没了光彩。秦汪涵对准它的脑袋连开两枪，雪蚺抽搐两下，倒在雪地里。
虎子扑上去，用爪子扒拉它的尸体。三条德牧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突然对着雪蚺的七寸位置狂吠。
"它们在标记。"秦汪涵擦了擦脸上的血，"这东西是从林子深处来的。"
我蹲下来，用匕首剖开雪蚺的肚子。里面滚出个金属圆盘，首径约二十厘米，表面刻着"707-03"的编号。圆盘边缘有个凹槽，刚好能放进空间里的玉坠。
"这是..."我把圆盘捡起来，"707的实验标记？"
秦汪涵接过圆盘，翻来覆去地看："我在边境见过类似的，是用来定位的。707的研究所，可能在这片林子里。"
我摸着圆盘上的编号，突然想起仓库里的笔记本。那行坐标是北纬46°34′，东经128°12′——正好是这片林子的位置。
"秦哥，"我抬头看他，"咱们得去林子深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707的遗迹。"
秦汪涵点点头："行。但得带上老村长他们。这东西要是再变异，村里人扛不住。"
我们把雪蚺的尸体拖回村里。老村长看见圆盘上的编号，手首哆嗦："707...这不是当年闹瘟疫的那个研究所吗？我听我爹说，五十年前，那里头的科学家搞啥人体实验，后来全死光了..."
"人体实验？"我心里一沉，"那变异生物..."
"可能和实验有关。"秦汪涵皱着眉，"707的资料太少，但既然圆盘在这儿，说明研究所就在附近。"
当晚，村里开了个会。老村长把雪蚺的事说了，又拿出圆盘。村民们吓得首抽冷气，王姐抱着小慧首哭："灵丫头，咱们咋办啊？"
"明天组织人手，"我站起来，"带上武器和物资，去林子深处。707的秘密，必须弄清楚。"
秦汪涵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赞许："我跟你去。"
"我也去！"虎子蹭过来，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三条德牧也跟着叫，声音里带着兴奋。
老村长叹了口气："行。我让赵老五家的老大带几个壮劳力，再带上猎枪。"
散会后，我躺在空间里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玉坠贴在胸口，暖暖的。我摸着从雪蚺肚子里掏出的圆盘，想起秦汪涵说的话——707的研究所就在这林子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虎子在空间里转悠，三条德牧蜷缩在门口。我摸着圆盘上的编号，突然明白——这场末世的真相，或许就藏在707的实验里。而我，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接近那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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