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微祯把苔君真人给的清苔耙靠在老槐树根部,耙齿上还沾着几缕嫩绿的青苔——这耙子能刮走噬苔魔的邪苔,上次若不是它,磨盘早被粘人的青苔裹成绿球了。
这天午后他正帮李婶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竹筐,突然觉得手腕的鹤语玉“嗡”地一颤,一道白光顺着手臂往村口飘。
没一会儿,村口的老枫树突然“哗啦啦”响起来,风像疯了似的往村里灌,风里还裹着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又像树叶在私语,听得他手里的草药都掉在了地上。
“这风咋这么怪?还带着说话声!”鸿微祯揉了揉耳朵,刚想往村口走,风突然卷起地上的草药,像拎着小旗子似的往天上飘,草药在空中转了个圈,居然排成了“西山大乱,速来相助”的字样,字刚排好就被风吹散,变成了细小的草屑,看得他心里一紧。
李婶抱着竹筐跑过来,头发被风吹得像乱草:“祯娃子,这风是咋了?俺晒的草药都被吹跑了!”她刚说完,风里突然传来她儿子的声音——她儿子在西山采药,上个月还托人带信说一切安好,此刻却带着哭腔喊:“娘,俺被风困住了!快救俺!”李婶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抬脚就要往西山跑,被鸿微祯一把拉住。
“李婶别去!这不是你儿子的声音!”鸿微祯大喊,眉心的玉符射出一道金光,照在风里,声音瞬间消失了,可风刮得更猛了,村口的磨盘都被吹得转了起来,像个大陀螺,“这是‘噬风魔’搞的鬼!它专门吞吃风的魂,再用风当幌子,模仿人的声音骗咱们,要是跟着风走,就会被它卷进风眼里,连魂都会被吹散!”
王大爷扛着锄头来村口堵风,刚把锄头插在地上,风就像有手似的卷起锄头,往天上扔:“哎哟!这风还会抢东西!俺的锄头!”锄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哐当”砸在地上,锄头把都被摔裂了,看得他首跺脚。
夏蝉拿着布偶来给鸿微祯送水,刚走到半路,风突然卷起布偶,布偶在空中飘着,像个小风筝。
风里还传来金喜儿的声音:“蝉儿,快把布偶给俺!俺的布偶丢了!”夏蝉手一抖,水壶掉在地上,刚想追布偶,就被鸿微祯拉住。
“别追!布偶是诱饵!”鸿微祯话音刚落,风突然把布偶往地上摔,布偶“啪”地一声裂开,里面掉出个黑色的小石子,石子一落地就冒出黑烟,黑烟里显出个半透明的影子,像被风撕碎的纸片,正是之前失踪的采药人,“这魔头把人的魂裹在风里,再用布偶、草药当幌子,就是想把咱们引到西山,好把咱们的魂一起吞了!”
就在这时,风突然变了方向,往老槐树的方向吹,树洞里的西本经书“哗啦”一声被吹了出来,经书在空中翻开,书页被风吹得像蝴蝶的翅膀,风里还传来太平真人的声音:“祯娃子,快带镇魔器来西山,噬风魔吞了西山的风魂,再晚一步,整个西山都会被它变成风魔域!”
鸿微祯赶紧捡起经书,塞进怀里:“俺去西山!李婶、王大爷,你们看好村子,别让风把东西吹跑了!”他刚说完,鹤语玉突然“嗡”地一声,一只丹顶鹤从天上飞下来,正是之前送他去鹤鸣山的那只,鹤翅展开像块门板,落在他面前:“我带你去西山,风太大,走路要被吹走!”
鸿微祯赶紧爬上鹤背,丹顶鹤“唳”地一声往天上飞。
风在耳边呼啸,像无数只狮子在吼,地上的树木都被吹得弯了腰,像在给风鞠躬,西山的方向黑压压一片,风卷着沙石,像条黑色的巨龙,看得他心里发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凶的风,连云彩都被吹得七零八落。
飞了半个时辰,丹顶鹤落在西山脚下,风像刀子似的往身上刮,鸿微祯刚站稳,风就卷起地上的沙石往他脸上砸,他赶紧用手臂挡住,沙石砸在手臂上,疼得像被针扎。风里还传来无数个声音,有采药人的,有山民的,还有神仙的,都在喊“救我”,听得他耳朵嗡嗡响。
“噬风魔就在风眼里!”丹顶鹤展开翅膀挡住风,“它把风魂和人的魂都裹在风眼里,只要破了风眼,就能救大家!”它刚说完,风突然卷起丹顶鹤的翅膀,像要把它掀翻,丹顶鹤使劲扇动翅膀,才稳住身子。
鸿微祯掏出三界镇魔器,刚想打开,风突然像有眼睛似的卷起镇魔器,往风眼里扔。他赶紧伸手去抓,手指刚碰到镇魔器,风就裹着他往风眼里拉,他觉得自己像片叶子,随时都会被风吹碎。就在这时,眉心的玉符突然“叮”地一声,一道金光射向风眼,风眼瞬间裂开了道缝,缝里透出金色的光。
“祯娃子,用本心之力!”风眼里传来太乙真人的声音,“噬风魔怕你的本心,你想着要救大家,想着村里的好日子,风眼就会破!”
鸿微祯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开始想村里的日子——想李婶煮的玉米粥,热乎又香甜;想王大爷教他耕地,说地是根要守住;想金喜儿和夏蝉帮他缝衣服,说一起扛就不怕难;想小石头拿着布偶跑,说祯哥是大英雄。这些画面越清晰,眉心的玉符就越亮,风眼的缝越来越大,风刮得越来越小,风里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了。
突然,风眼里传出噬风魔的尖叫:“不!你咋能守住本心!风都吹不动你的念!”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风眼里钻出来,影子浑身裹着风,像团黑色的雾,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里还在往外漏风,正是噬风魔!
“快用镇魔器!”丹顶鹤大喊,鸿微祯赶紧抓住镇魔器,打开瓶盖,玉符的金光裹住镇魔器,吸力瞬间变大,像有只无形的手,把噬风魔往瓶口拉。噬风魔想往风眼里躲,可风眼己经被金光封住,它只能在原地挣扎:“我不甘心!我还没吞够风魂!我要让天下的风都听我的!”
鸿微祯举起镇魔器,金光更亮了,噬风魔被一点点吸进镇魔器里,最后只剩下地上的风,慢慢恢复了平静,西山的树木也挺首了腰,像刚睡醒似的。风眼里的魂都飘了出来,有采药人,有山民,还有几只被风困住的小鸟,他们落地后都清醒过来,对着鸿微祯连连道谢。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金光破开云层,光里站着太乙真人:“祯娃子,你又破了一个魔头!这噬风魔藏在西山的风眼里,吞了半年的风魂,若不是你,整个西山的生灵都要被它吹散魂!”
“太乙真人,俺只是守住了本心。”鸿微祯挠了挠头,心里觉得特别踏实,手腕的鹤语玉也不颤了,眉心的玉符也恢复了平静。
丹顶鹤说:“我送你回村吧,村里的人肯定在等你。”鸿微祯点点头,爬上鹤背,丹顶鹤展开翅膀往村里飞。风里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地上的西山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个小点点,看得他心里暖暖的——原来守住本心,真的能打败任何魔头。
回到村口,村民们都在等他,金喜儿端着刚煮好的绿豆汤跑过来:“祯哥,你终于回来了!俺们都担心死了!”夏蝉拿着修好的布偶跑过来:“祯哥,布偶修好了,以后它能帮你挡风!”
大家围着鸿微祯,听他讲救西山生灵的故事,说风会说话,说丹顶鹤会飞,听得大家眼睛都亮了。王大爷摸着鸿微祯手里的镇魔器,笑着说:“祯娃子,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以后不管啥魔头来,俺们都不怕了!”
李婶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跑过来:“祯娃子,快吃馒头,补补力气!你这一趟肯定累坏了!”
鸿微祯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镇魔器,手腕戴着鹤语玉,怀里揣着经书,看着身边的人笑得那么甜,心里比吃了馒头还甜。他举起手里的绿豆汤,对着大家说:“以后不管再遇到啥吞风魂的魔头,俺都能用玉符和镇魔器对付!俺会守护好村里的风,守护好大家的日子,让风永远吹着草木长青,让大家永远热热闹闹、平平安安的!”
大家都笑着喊“好!”,声音在村里回荡,传得很远很远,连天上的太阳都好像更亮了几分。老槐树下的寿桃苗,也在阳光下轻轻摇晃,叶子上的绿光、鹤语玉的白光、玉符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灯笼,照亮了整个村子,也照亮了大家的笑脸。
鸿微祯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突然明白了——风的魂不在天上,不在风眼里,就在村里的烟火气里,在大家的笑声里,在守护的本心里。只要守住这份本心,不管遇到啥风,不管遇到啥魔头,都能扛过去。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他守护凡间的新开始。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带着手腕的鹤语玉,带着眉心的玉符,和村民们、丹顶鹤一起,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这里的风,让凡间永远有草木长青,永远有风吹麦浪,永远有欢声笑语,永远太平、永远幸福。风慢慢吹过老槐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在为这份幸福的日子鼓掌,也像在为鸿微祯的守护加油。
村里的鸡又开始叫了,狗也开始吠了,小石头拿着布偶跑,金喜儿和夏蝉追着他笑,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热热闹闹,充满了风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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