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跟在叶清歌身侧,目光始终胶着在婴儿车和她的背影上,心脏还在为刚才的冲击剧烈跳动。
作为军区里以冷静果决著称的战神,他曾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曾在瞬息万变的战局里精准判断,可此刻,却被两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和一个满身是刺的妻子搅乱了心神,只剩下挥之不去的茫然。
他侧头看着叶清歌的侧脸,她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首首盯着前方,没有丝毫要与他交流的意思。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有些变形,露出的脖颈线条纤细,却透着一股倔强的韧劲。这就是他的妻子?那个只在新婚夜见过一面、此后只活在家人只言片语里的女人?
三年前,家里催婚催得急,他刚从前线回来就被推着与叶清歌拜了堂。那晚他看着红盖头下怯生生的姑娘,只说了句“等我回来”,便转身奔赴边境。后来通讯时断时续,他每次问起家里情况,母亲张翠花都说“清歌挺好的,安分守己”,妹妹萧小梅也在信里提过“嫂子在家很勤快”,他竟从未怀疑过这些话背后藏着的苛待。
想到叶清歌说“生双宝时在柴房差点血崩”,萧砚的指节就攥得发白。他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寒冬腊月,破旧柴房,她孤身一人承受生产的剧痛,身边连个递热水的人都没有,而他远在千里之外,还以为她“一切安好”。一股混杂着愤怒、愧疚和心疼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清歌,”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当年……我母亲和妹妹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清歌脚步没停,也没回头,只淡淡丢出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萧砚语塞。是啊,伤害己经造成,一句“不知情”“给交代”,确实太轻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目光移到婴儿车上,茫然感再次袭来。他当爸爸了?还是龙凤胎?
萧承煜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突然转过头,瞪着他问:“你为什么三年都不回家?妈妈说你不要我们了。”
孩子的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子,精准刺中萧砚的软肋。他蹲下身,与孩子平视,认真地说:“爸爸没有不要你们,爸爸是去保家卫国了。只是爸爸没能及时回来,让你们和妈妈受委屈了。”
“保家卫国是什么?”萧承煜皱着小眉头,显然不懂这个词的含义,“比妈妈和我们还重要吗?”
这个问题,萧砚从未犹豫过。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可此刻面对孩子清澈又带着委屈的眼睛,他却第一次有些迟疑。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都重要。爸爸保家卫国,也是为了让你们和妈妈能安稳生活。只是爸爸做得不好,没能平衡好。”
萧承欢从哥哥身后探出头,小手揪着萧砚的军装下摆,小声说:“爸爸……别再走了。”
萧砚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手,郑重承诺:“不走了,以后爸爸都陪着你们和妈妈。”
叶清歌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只是耳根悄悄泛红。
很快,他们走到了家属院的一栋小楼前。这是萧砚在军区的住所,两室一厅,收拾得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明显的“单身汉”气息——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墙上挂着军用地图,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萧砚打开门,有些局促地说:“家里没什么女人和孩子用的东西,我一会儿让人去买。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叶清歌推着婴儿车走进屋,环顾西周,没说话。她将双宝从婴儿车里抱出来,让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像个拘谨的客人,而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萧砚端着水杯走过来,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吧。”
叶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温热的水杯贴着掌心,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萧砚看着她喝水的样子,看着沙发上互相依偎的双宝,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温暖。他习惯了军营的严肃、战场的残酷,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突然闯入这样柔软的存在。
他该怎么做?怎么弥补叶清歌?怎么当好一个爸爸?怎么让这个家真正像个家?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让这位战功赫赫的战神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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