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还在试图用温柔的语气拉近和双宝的距离，萧承煜却突然往前迈了一小步，仰着小脸，摆出一副“小大人”的严肃模样，清了清嗓子，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决定。
“我不管你是不是爸爸，”他的奶音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你以前没有管过我和妈妈，以后也别想管！我们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这话一出，萧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呼吸一滞。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孩子心中竟是如此不堪，连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煜儿，别乱说话。”叶清歌皱了皱眉，虽然她也对萧砚有怨，但“断绝关系”这西个字，对孩子和萧砚来说，都太沉重了。
“我没有乱说话！”萧承煜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眼圈微微泛红，却依旧挺首小身板，“妈妈，你忘了吗？上次我发烧到说胡话，你抱着我跑了十几里路去求医，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上次奶奶抢你的粮票，把你推倒在泥地里，他又在哪里？这样的爸爸，我们不要也罢！”
孩子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精准地刺中了萧砚最柔软的软肋。他看着萧承煜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强装坚强的模样，心里的愧疚和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这些事，叶清歌从未对他说过，可孩子记在心里，一字一句都在控诉他的缺席。
“煜儿，爸爸知道错了，”萧砚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平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和妈妈受委屈了，你能不能再给爸爸一次机会？”
“不要！”萧承煜想也不想地拒绝，“机会不是随便给的！妈妈给过你机会，等了你三年，你都没有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就想让我们原谅你，没门！”
一旁的萧承欢也跟着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抗拒己经说明了一切。她虽然年纪小，却也记得那些难熬的日子——妈妈偷偷抹眼泪的夜晚，自己和哥哥饿肚子的清晨，奶奶尖酸刻薄的咒骂……这些记忆，让她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只剩下本能的防备。
“我们要和妈妈一起走，再也不要见到你！”萧承欢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却坚定地补充道，说完还往叶清歌身后躲了躲，像是怕萧砚会生气一样。
萧砚看着两个孩子戒备的眼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涩、疼，唯独没有甜。他知道，是自己的缺席让孩子对他充满了敌意，是自己的家人让孩子对“萧家”这个词充满了排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身上。
“断绝关系可以，”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无奈，却依旧带着一丝固执，“但你们是我的孩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你们不认我，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我们不要你的保护，也不要你的东西！”萧承煜梗着脖子，像是在和萧砚较劲，“我们有妈妈就够了！妈妈能保护我们，能给我们买糖吃，能给我们讲故事，不需要你！”
叶清歌看着两个孩子护着自己的模样，心里既温暖又酸涩。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柔声道：“煜儿，欢儿，妈妈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断绝关系’太严重了。他毕竟是你们的爸爸，血浓于水，这是没法改变的。”
“可是妈妈……”萧承煜还想反驳，却被叶清歌打断了。
“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叶清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的力量，“但我们给爸爸半个月时间，就像妈妈之前说的那样。如果半个月后，他还是做不到他说的那样，我们再做决定，好不好？”
萧承煜皱着小眉头，犹豫了很久，才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叶清歌，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就给你半个月时间！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真的再也不要你了！”
萧砚松了口气，虽然只是半个月的机会，虽然孩子的态度依旧强硬，但至少，他还有机会去弥补。他看着两个孩子，郑重地说：“爸爸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做到的。”
这时，萧承欢突然拉了拉萧砚的衣角，小声说：“如果你能让奶奶给妈妈道歉，我就……我就考虑不跟你断绝关系。”
萧砚的心猛地一动，他看着女儿怯生生却又带着期待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爸爸一定让她给妈妈道歉。不仅如此，爸爸还会让她为以前做的事，给你们和妈妈一个交代。”
叶清歌看着这一幕，没再说话。她知道，这半个月，不仅是萧砚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孩子们慢慢放下芥蒂的过程。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但至少，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让这个家变得完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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