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汽车站，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队，背着包袱的旅人来来往往，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味和食物的香气，充满了年代特有的喧嚣与烟火气。
叶清歌一手推着婴儿车，一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钱，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她先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停下，将婴儿车固定好，又从竹筐里拿出小毯子，盖在刚睡着的双宝身上。做完这一切，她才快步走向售票窗口排队。
“同志，一张去军区城的票。”轮到叶清歌时，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售票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婴儿车，眼神里带着一丝讶异，但还是迅速递出车票：“三块八，后天早上八点的车，提前半小时检票。”
接过车票，叶清歌的心彻底落了地。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她得在县城找个地方落脚。她推着婴儿车走出汽车站，沿着街边慢慢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县城不大，几条主街两旁大多是低矮的平房，有供销社、饭馆、旅店，还有一些摆摊叫卖的小贩。
她选了一家看起来最干净的“向阳旅店”，一问价格，通铺一晚五毛钱，单人间要一块五。叶清歌咬了咬牙，选了单人间——她带着孩子，通铺人多眼杂，实在不安全。
进了房间，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壁有些斑驳，但还算干净。叶清歌先将门窗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把双宝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在床上。两个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
看着孩子们安稳的睡颜，叶清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从空间里拿出水壶，倒了点空间井水喝，又取出一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一口东西。
傍晚时分，双宝醒了。叶清歌用空间井水给他们洗了脸，又冲了奶粉喂饱，然后抱着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萧承煜趴在她的膝盖上，小手抓着她的衣角，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萧承欢则窝在她怀里，把玩着她头发上的橡皮筋。
“妈妈，爸爸……在哪？”萧承煜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叶清歌的心猛地一揪，她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道：“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我们去找他，好不好？”萧承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煜儿……保护妈妈。”
叶清歌眼眶一热，强忍着眼泪笑了笑：“好，煜儿是男子汉，能保护妈妈和妹妹了。”
第二天，叶清歌带着双宝在县城里转了转。她买了些不易腐坏的馒头和咸菜，又给孩子们买了两个小拨浪鼓当玩具。遇到有人好奇地问起孩子的爸爸，她都含糊地说是去探亲，尽量不引人注意。
终于到了发车的日子。清晨七点半，叶清歌推着婴儿车，早早地到了汽车站检票口。排队检票时，身后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警惕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上衣的中年男人，正看着她的婴儿车，眼神有些复杂。
“同志，你这是要去军区城？”男人开口问道，声音很沉稳。叶清歌点点头，没有多言。男人又看了看双宝，没再追问，只是在检票上车时，主动帮她把婴儿车搬了上去。
长途汽车很破旧，座位是木质的，铺着薄薄的棉垫。叶清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婴儿车放在身边。汽车发动的瞬间，她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县城街道，心里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前路漫漫，但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双宝作伴，身上有空间傍身，她一定能顺利找到萧砚，结束这段令人窒息的婚姻，为自己和孩子挣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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