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九眉间的星痕在晨雾里泛着暖光，像块被揉碎的月光。他蹲下来，指尖轻轻拂去阿阮裙摆上的泥渍——那泥是方才被地痞推搡时溅上的，此刻还沾着几片草叶。
"姑娘的簪子......"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晨露。
阿阮慌忙后退两步，后腰撞在老梅树上。她低头去够发间歪掉的玉簪，指尖却抖得厉害——方才星九替她挡地痞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曾擦过她后颈，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我...我自己来！"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莫名的羞恼，"公子不必......不必如此！"（她手忙脚乱地拢住裙角，却把袖口的银铃碰得乱响，像只受惊的雀儿）
星九的手悬在半空，眉梢微挑："姑娘可是嫌我脏？"
"不是！"阿阮急得耳尖通红，"是...是女子梳妆......"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把脸埋进袖子里。方才星九扶她时，掌心贴着她腕间的肌肤，那温度仿佛还烙在上面——她可是堂堂青鸾宗外门弟子，何时与男子这般亲近过？
（星九失笑，指尖转着那半截草茎。他记得十年前这丫头也是这般，明明饿得首咽口水，却偏要梗着脖子说"才不吃你的烤红薯"。）
"姑娘若嫌脏。"他故意把编好的草蚂蚱往前递了递，"这蚂蚱送你玩。"
阿阮从袖子里抬起脸，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那眼睛比山涧的泉水还清亮，倒映着她通红的耳尖。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时羞怒交加："公子！我......我乃青鸾宗弟子，岂会......岂会与你一般见识！"（她伸手去接草蚂蚱，却故意用了巧劲，想把草茎扯断）
星九哪肯让她得逞？指腹微微一用力，草蚂蚱的腿儿反而更精神地翘了起来："那姑娘方才为何要抓我衣角？"他晃了晃手里的半截草茎，"若不是我扶住，你摔进泥坑里，这月白裙裾怕是要沾满泥了。"
"我......"阿阮张口结舌。她确实慌乱中抓住了星九的衣角——当时那三个地痞围过来，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可这话怎能说出口？她咬着唇，腕间银铃急响，"我...我只是怕摔倒......"
"怕摔倒？"星九突然俯身，与她平视。晨雾里他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声音却慢悠悠的，"那姑娘方才为何不抓那地痞的衣角？他们离你更近。"
阿阮的脸"唰"地红到脖颈。她当然不敢抓地痞的衣角——那些人口臭熏人，袖口还沾着酒渍。可这话更不能说！她气得银铃乱晃，索性转过身去："公子莫要再戏弄我！我......我要去采星叶草！"
（她提着裙摆就要往山上冲，却被星九一把拉住手腕。）
"急什么？"星九的掌心温热，指腹还带着编草蚂蚱时沾的草屑，"先把簪子戴好。"（他伸手替她扶正玉簪，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耳后的碎发）
阿阮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脖子："别...别碰！"（她自己慌乱地去摸簪子，却把发髻扯得更歪了，几缕青丝垂下来遮住通红的脸）"我...我自己来！"
星九挑眉，故意松开手。阿阮手忙脚乱地拢头发，结果越弄越糟，最后索性把玉簪拔下来攥在手里："不戴了！"（她气鼓鼓地把簪子塞进袖袋，腕间银铃响得像在抗议）
（星九低笑出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鬓发。阿阮像受惊的猫儿般往后一缩，却撞在了老梅树上——"咚"的一声，额头差点撞到树干。）
"小心。"星九揽住她的腰往旁边一带，鼻尖几乎碰到她发间的香气。他闻到她鬓角有淡淡的药香，混着晨露的清甜，像是......像是青鸾宗后山那片药圃的味道。
阿阮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能感觉到星九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重又急。她偷偷抬眼，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晨雾里晃动的星痕金光。
"星大哥......"她声音软得不像话，带着莫名的委屈，"你......你总是这样......"
"怎样？"星九故意逗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泛红的耳尖。
"总是......"阿阮咬着唇，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总是让我又羞又恼！"
（星九整个人僵住。他望着阿阮亮晶晶的眼睛，那里映着晨光，也映着他通红的耳朵。）
"阿阮。"他声音发哑，"你......"
"我什么我！"阿阮转身就往山上跑，月白裙裾在风里翻飞，像只炸了毛的兔子。她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瞪他，"不准跟过来！我要自己去采星叶草！"
（星九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突然低笑出声。他眉间的星痕在晨雾里更亮了，像团烧不尽的火。）
"好。"他大声应道，"我等你。"
（阿阮跺了跺脚，转身往山林里钻去。她跑得跌跌撞撞，却忍不住回头——星九还站在原地，晨雾里的剪影温柔又坚定。她突然觉得，这晨雾里的星辰金光，比青鸾宗的灵光还要暖。）
（山风卷着药香掠过，阿阮腕间的银铃响得欢快——这一次，她要亲手摘那星叶草，再亲手递给星大哥。至于方才的羞恼......哼，谁让他总是这般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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