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桂花林被晨雾浸得透亮，阿木踮着脚往竹筛里拾桂花，发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她穿了件月白中衣，袖口沾着星点泥渍——是方才帮星九师父翻土时蹭的。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望去，眼尾弯成月牙：“星九哥！阿练姐姐！阿晴姐姐！”
星九腰间的镇龙钥泛着幽青，怀里的玉牌贴着胸膛发烫——那是赤娆的残魂所化，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蒙晴霜背着药篓，里面装着张阿婆新熬的桂花蜜，坛口封着红布，飘出甜丝丝的香气。
“阿木。”赤练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奶奶说…你昨天在后山种了百株桂树？”
阿木用力点头，从竹筛里捧出把金黄的桂花：“是！我要种满整座山，等阿娆姐姐的魂回来，闻着桂花香…就不会孤单了。”她的指尖沾着桂花汁，轻轻碰了碰赤练腕间的玉牌，“姐姐，这玉牌…还热吗？”
“热。”赤练握住她的手，将玉牌贴在她掌心，“阿娆姐在里面…她说，桂花香像她当年绣的并蒂莲。”
星九望着她们交叠的手，又看了看远处飘着白云的山尖。他摸出怀里的半块玉牌——与赤练腕间的玉牌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刻着“赤氏”二字。“张阿婆说，这玉牌是赤老爷当年给阿娆的及笄礼。”他轻声道，“阿娆姐…应该很喜欢。”
“阿娆姐最喜欢的是并蒂莲。”赤练将玉牌收进怀里，“等我们把桂花蜜熬好，就在绣坊的窗台上摆一盆，让阿娆姐…看着我们。”
蒙晴霜从药篓里掏出个青瓷碗，舀了勺桂花蜜递过去：“尝尝？张阿婆说，加了赤焰膏，甜得能腻住舌头。”
阿木舔了舔嘴唇，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睛立刻弯成两道月牙：“甜！比糖蒸酥酪还甜！”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绣着蝴蝶的手帕，“姐姐，这是我昨天绣的，送给阿娆姐姐的。”
赤练接过手帕，蝴蝶的翅膀上还沾着阿木的口水。她轻轻展开，帕角绣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阿娆姐姐，等你回家。”
“阿木…”赤练的声音哽咽。
“姐姐不哭。”阿木踮脚替她擦眼泪，“我昨天问了星九师兄，他说…地脉之灵的残魂被你收进玉牌了，阿娆姐姐…不会再疼了。”
星九摸了摸阿木的头：“她说的对。”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张阿婆让我带给你的——她说，阿娆姐当年最爱吃这个。”
作者“小金门岛的王仙芝”推荐阅读《星九霸阳猎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油纸包打开，是块焦黑的芝麻糖，边缘还沾着些碎芝麻。阿木接过糖，小心地放进怀里：“我要留着…等阿娆姐姐回来一起吃。”
山风卷着桂香掠过，吹得竹筛里的桂花簌簌作响。星九望着这幕，忽然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旧卷——《苍梧志·赤氏篇》里写着：“赤家女子，性如桂，香远益清；心若莲，并蒂永生。”
“阿练。”他轻声道，“阿娆姐的魂…现在是不是很安心？”
赤练低头看向腕间的玉牌，那里还留着阿木掌心的温度。她轻轻点头：“嗯。她说…桂花香里，有家的味道。”
蒙晴霜将药篓里的桂花蜜全倒进瓦罐，又添了把新摘的桂花：“等熬好了，我们给张阿婆送一碗。”她看向星九，“师兄，你明日要不要去镇北分舵？张阿婆说…那里可能有赤老爷当年留下的线索。”
星九点头：“我正想查查。”他将镇龙钥往腰间一系，“阿练，你和阿木在家绣花，我晚些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赤练站起身，“阿娆姐的魂在玉牌里，我怕…镇北分舵有危险。”
“不行。”星九按住她的肩，“地脉之灵的残魂刚被收服，镇北分舵的机关还没解。你留在这儿，陪阿木。”他看向阿木，“阿木，帮姐姐看绣坊，好不好？”
阿木用力点头：“好！我给阿娆姐姐的绣品扇风，不让灰尘落上去。”
星九笑了笑，转身往山下走。蒙晴霜跟上他，两人穿过桂花林，鞋底碾过满地碎金，发出细碎的响。
“师兄。”蒙晴霜忽然开口，“你说…赤老爷当年为什么要收留阿木？”
星九脚步微顿：“张阿婆说，赤老爷是在阿木周岁时捡到的。她当时在绣坊门口哭，说‘这孩子没爹没娘，怪可怜的’。”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牌，“或许…赤老爷看出了阿木和赤家的缘分。”
蒙晴霜望着前方的山路，轻声道：“阿木真幸运。”
“我们也是。”星九侧头看她，“有阿练，有你，有阿木…我们都是彼此的幸运。”
蒙晴霜的耳尖微烫，低头时发梢扫过他的衣袖。远处传来阿木的欢呼：“姐姐！我给阿娆姐姐的绣品盖了新被子！”
星九望着她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二十年的风雨，终于在这一刻，被桂花的香气，轻轻裹进了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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