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还没散尽，空气里还飘着炮仗硝烟和炖肉余香，老陈家就忙活起来了。
陈建国初七一过就回了厂里，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说了一个消息——厂里今年真有分房的计划，但名额少得可怜，据说只有寥寥几套，还是位置偏、年头老的筒子楼，抢破头都不一定能轮上。
这消息像盆冷水，把他年前那点“买房”的热乎气浇灭了大半。下班回来，饭桌上就唉声叹气：“唉，指望厂里是指望不上了。那几套破房，争得跟乌眼鸡似的，没咱的份儿。”
林小婉正收拾碗筷，闻言动作顿了顿，没吭声。倒是奶奶叹了口气：“没就没吧，咱这老屋住着也挺好，街坊邻居都熟。”
陈曦在一旁听着，心里可不这么想。OS：厂里分房这条路基本堵死了！正好！逼着爸妈把目光投向市场！商品房才是未来！
他眨巴着大眼睛，扯了扯陈建国的衣角：“爸，看亮晶晶大楼房！带曦曦去看！”
陈建国正烦着呢，没好气地胡撸他脑袋：“看啥看，那得好多好多钱，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林小婉却心里一动。年前丈夫提买房，她抵触。可过年期间走亲戚，去了前街张婶家新买的楼房坐了坐，那窗明几净、自带厕所的方便劲儿，确实让她心里有点痒痒。再回来看自家这低矮潮湿的老平房，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她放下抹布，犹豫着开口：“要不……咱就先看看？也不一定买……就看看现在房子都啥价？心里有个数？”
陈建国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媳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娘子居然松口了？
“真看？”他确认道。
“看看咋了？看看又不要钱。”林小婉强装镇定，“就当遛弯了。”
“哎！好！看看！”陈建国立马来了精神，“我明天就打听打听去！”
于是，开春后第一个休息日，老陈家进行了一项前所未有的家庭活动——看房。
也没找啥中介，这年头也没那玩意儿。陈建国就靠着在厂里和夜校听来的零碎信息，知道城南那边有几个厂子新盖了宿舍楼，有少量对外出售的。
一家人穿戴整齐，像出门做客似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
第一个地方离城区有点远，几栋孤零零的六层红砖楼立在那儿，周围还是菜地。楼道里黑乎乎的，墙皮有点脱落。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看了一套三楼的两居室。房间小小的，窗户也不大，水泥地还没抹平，一股子石灰味儿。
“这墙……咋这么薄呢？隔壁说话都能听见吧？”林小婉皱着眉头敲了敲墙壁。 “同志，这您放心，符合标准！”工作人员打着官腔。 “这厕所……这么小？转个身都费劲！”奶奶首撇嘴。 “能有个独立厕所就不错啦！”工作人员笑道。
陈建国则职业病犯了，研究着门窗的合页、墙角的线缆敷设，嘀咕着：“这施工质量……一般般啊……”
问了下价格，一套下来要两万多。
林小婉倒吸一口凉气，拉着陈建国就往外走：“走走走！两万多就买这？抢钱啊！够咱家吃多少年了！”
OS：老妈这价格锚点还是粮食啊……得让她见识见识好的！陈曦心里嘀咕。
第二处地方稍微近了点，是某个研究院的家属院，环境安静些，楼也新点。看的是一套三楼朝南的单元，阳光能洒进来半间屋。
“哎，这个亮堂！”奶奶先满意了。 林小婉也觉得比上一家强，摸了摸刷了白灰的墙面：“嗯，是干净点。”
但价格也更“好看”，要小三万。
陈建国咂咂嘴：“这价……忒狠了。”他一年工资加奖金也就一千多，这三万得不吃不喝攒二十年！
林小婉更是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看看得了，这哪是咱老百姓住的地方。”
连着看了两处，都是失望大于希望。不是位置偏、房子旧，就是价格高得吓人。一家人都有点蔫了，觉得买房这事儿确实有点痴心妄想。
陈曦也有点着急。OS：这看的都是啥啊……得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好房子，才能激发购买欲啊！
他知道有一个地方。是去年新盖的一个试点小区，据说标准比较高，但价格也更辣手。他之前听收音机里提过一嘴。
他扯着林小婉的衣角，指着另一个方向，开始发挥：“妈妈，那边！那边好看！红顶顶的楼！去看！”
陈建国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了看：“那边？好像是有个新小区，叫啥‘幸福里’？听说贵得没边，算了算了。”
“去看嘛去看嘛！”陈曦开始耍赖皮，抱着林小婉的腿不撒手。
林小婉被磨得没办法，又有点好奇所谓“贵得没边”的小区到底啥样，心一软：“行行行，就去瞅一眼！就一眼啊！看完死心回家！”
一家人溜达着往“幸福里”小区走。越走环境越好，马路都宽敞不少。快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几栋崭新的五层楼房，贴着漂亮的马赛克墙面，楼间距也宽，还有个小花圃，虽然还没种啥花，但看着就规整。
门口居然还有个小门房。听说他们是来看房的，里面出来个穿着挺括制服的老大爷，比前两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客气多了，登记了一下才放他们进去。
一进楼道，感觉就不一样。楼梯宽敞，贴着墙裙，窗户明亮。工作人员打开一套二楼东边户的门。
一股新房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阳光从宽敞的阳台窗户洒进来，满室亮堂。墙壁雪白，地面是抹平了的水泥地，等着住户自己铺地砖。房间方正，面积明显比之前看的大。厨房、厕所虽然也不大，但布局合理，瓷片都贴好了。
“这……这房子好！”奶奶一眼就相中了，“亮堂！规矩！” 林小婉也看呆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光滑的墙面，走到阳台上往外看了看视野。这条件，比张婶家那楼房还好点！
陈建国更是职业病发作，仔细检查了门窗质量、电路开关，甚至摸了摸暖气管道的接口，心里暗暗点头：这施工质量，比厂里盖的强多了！
“这房……啥价？”林小婉声音有点发虚地问。
工作人员微笑着报出一个数字：“这套面积大点，三万多一点。”
三万多！林小婉感觉心脏骤停了一下。
但这次，她没有立刻拉着一家人逃跑。她看着雪白的墙壁，看着洒满阳光的阳台，看着干干净净的厕所厨房，第一次对“房子”这个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具体的渴望。
OS：要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陈建国也心动了。他琢磨着，要是住进来，他可以在阳台摆个桌子看书，儿子可以在屋里跑来跑去不用担心磕碰……
就连陈曦，也适时地加了一把火。他在屋里跑来跑去，兴奋地嚷嚷：“大房子！亮！喜欢！曦曦要住这里！” 同时，他悄悄地将一丝微弱的、令人舒适安神的空间泉水气息弥漫在屋子里。
阳光正好，房间明亮，空气似乎都格外清新怡人。一家人待在这屋里，竟然有点舍不得走。
那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从未如此清晰和强烈地冲击着他们。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都沉默了。
林小婉第一次没有念叨“太贵”、“买不起”，而是喃喃道：“那房子……是真好啊……”
陈建国深吸一口冷空气：“是好……也是真贵……”
奶奶叹口气：“啥时候咱也能住上那样的房子就好了。”
陈曦知道，种子己经种下了。价格的震撼和质量的诱惑，同时摆在了父母面前。
让他们纠结，让他们挣扎吧。
只有经历过内心的拉扯，最后做出的决定，才会无比坚定。
他知道，买下那套“幸福里”的房子，光靠那笔存款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开源”。
他的目光，投向了妈妈的小菜园，和爸爸正在学习的新技术。
OS：得加快速度了！家庭创收计划，必须提速！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1983：从娘胎开始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2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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