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进了腊月门，年味儿就跟那北风似的，呼呼地往人骨头缝里钻。空气里开始弥漫着炸丸子、炖肉的香气，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炮仗声，撩拨得孩子们心痒难耐。
老陈家今年手头宽裕，这年准备得格外扎实。林小婉和奶奶天天盘算着还要添置点啥，合作社和副食店跑得勤快。陈建国单位也发了年终奖，虽然不多，但加上沪上那笔钱，足够过个肥年。
陈曦却有点提不起劲。过年对他这个心理年龄几十岁的人来说，吸引力有限。无非是吃吃喝喝、走亲戚、收点压岁钱（还得被老妈“代为保管”），没啥新意。他更惦记着空间里那点事和远在沪上的“商业布局”。
奶奶的糖葫芦生意不温不火。她手艺虽然被陈曦“点拨”后提升了不少，但毕竟是小打小闹，就在冰棍摊原址支个炉子，靠街坊邻居和放学孩子照顾点生意，一天挣个块儿八毛的，比闲着强点。
她倒是不气馁，反而琢磨着改进。比如发现山楂个头小的卖相不好，就专门挑大个的买，成本高了点，但卖价也能稍微提提。还试着做了点山药豆的、桔子瓣的，丰富品种。
陈曦看着奶奶那认真劲儿，觉得挺好，有点企业家不断迭代产品的精神了。
这天，奶奶又熬好一锅糖稀，正准备蘸糖葫芦，摊子前来了个戴眼镜、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看着不像附近的人。
“大姐，糖葫芦怎么卖？”男人停下车，打量着奶奶的小摊。
“五分一串，大的甜的，您来一串？”奶奶热情招呼。
男人没急着买，反而指着那锅糖稀问：“您这糖熬得不错啊，透亮，没翻砂。用的啥糖？”
奶奶一听有人夸她手艺，来了精神：“就普通的白砂糖啊！关键是火候！火候到了，糖就好！”
男人点点头，又拿起一串做好的糖葫芦仔细看，甚至还凑近闻了闻：“嗯，糖衣均匀，没糊味儿。山楂看着也新鲜。大姐，您是天天在这儿卖吗？”
“是啊，天冷了冰棍卖不动，就改这个了。”奶奶觉得这人有点怪，光问不买。
这时，男人的目光被奶奶放在摊子角落的一个小碗吸引住了。碗里泡着几片深绿色的叶子，是陈曦之前让小胖“献宝”送来、被她随手扔水里想着去去火气的薄荷叶（空间出品，品质极佳）。那薄荷叶在水里舒展开，翠绿欲滴，散发出异常浓郁的清凉香气。
“咦？大姐，您这薄荷叶……哪来的？”男人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语气都急切了几分。
奶奶一愣：“啊？就……就孩子从野地里瞎揪的，我看着挺精神，泡水喝。”
“野地里长的？”男人一脸不信，拿起一片叶子仔细看，又闻了闻，眼神越来越惊讶，“这品相！这香气！绝了！大姐，不瞒您说，我是前面食品厂的质检员，姓王。我们厂里正试制一种新的清凉润喉糖，就需要品质好的薄荷原料！找了好几个供应点，送来的样品都不太行！您这薄荷……能卖给我点吗？我拿回去让技术科看看！”
奶奶彻底懵了。食品厂的？买薄荷叶？这野草还能卖钱？
“这……这破叶子……能行？”她不敢相信。
“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但我看这品相有希望！”王质检很兴奋，“您还有吗？有多少？我都要了！按……按一级草药的价格收！一斤给您……八毛！怎么样？”
八毛钱一斤？野草？！奶奶呼吸都急促了！这比糖葫芦来钱快多了！
“有……有！家里还有！”她立马想起小胖隔三差五送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草”，里面好像就有这种叶子！她之前还嫌占地方！
“太好了！您明天能带来吗？就在这儿，我过来找您！”王质检像是怕她反悔，赶紧约定。
“能！一定能！”奶奶激动得手都抖了。
王质检这才心满意足地买了两串糖葫芦走了，说是尝尝味道。
奶奶拿着那一毛钱，感觉跟做梦似的。扭头就往家跑，翻箱倒柜地找小胖之前送来的薄荷叶。可惜那些叶子大多被她当垃圾扔了，只剩一小把干的。
她后悔得首拍大腿！又赶紧跑去隔壁院找小胖。
“小胖！好孩子！告诉奶奶，你上回给曦曦的那种凉凉的叶子，哪儿揪的？还有吗？”
小胖正啃着奶奶刚塞给他的糖葫芦，含糊道：“北坡那边啊，就那一片，都快让我揪光了……奶奶你要那玩意干啥？”
“哎呦！我的胖孙子哎！那可是宝贝！能卖钱！”奶奶也顾不上保密了，“明天！明天你再帮奶奶去揪点！越多越好！奶奶给你买奶糖吃！”
小胖一听能换奶糖，眼睛都亮了，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我把北坡翻个遍！”
奶奶兴冲冲地回家，把这事跟林小婉说了。林小婉也将信将疑，野薄荷能卖八毛一斤？别是遇到骗子了吧？
但看着婆婆那兴奋劲儿，她也不好泼冷水，只能提醒多留个心眼。
陈曦在一旁听着，心里乐开了花。
意外之喜啊！正愁空间里的薄荷太多没法处理呢，这就来了销路！还是食品厂！虽然价格被奶奶喊低了（空间出品才八毛？血亏！），但好歹是条正经渠道！
他立刻决定，今晚就给空间里的薄荷“加加班”，用普通泉水狠狠催生一波！明天让小胖“偶然”发现一片长势格外好的“野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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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薄荷财路”兴奋不己，另一边，大哥陈锋的“感情事业”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送的那瓶雪花膏，刘娟还真用了。而且效果出奇的好！
这年头化妆品少，女孩子有个蛤蜊油擦脸就不错了。刘娟用了那瓶雪花膏后，感觉脸又滑又嫩，还香喷喷的，同桌女生都问她擦的啥。她心里美滋滋，对陈锋那点好感噌噌往上涨。
这天放学，她居然主动在校门口等了陈锋一会儿，红着脸塞给他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扭头就跑了。
陈锋愣在原地，打开手绢一看，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油汪汪的肉包子！
肉包子啊！这年头，这可是硬通货！比啥情书都实在！
陈锋捧着那两个包子，傻笑了半天，都舍不得吃。一路闻着香味儿回家，逢人便说：“娟儿给我买的！”
嘚瑟劲儿就别提了。
回家他把包子献宝似的给陈曦看：“老三！看见没！肉包子！你嫂子给的！嘿嘿！”
陈曦看着那俩包子，点点头：“娟娟姐……好……哥有眼光。”心里吐槽：首男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朴实无华。一瓶雪花膏换俩肉包子，这交易……好像也不亏？
陈锋的爱情之火熊熊燃烧，搞事业的劲头更足了，琢磨着开春了再搞点新花样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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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越近，事情越多。家里要大扫除，拆洗被褥，准备年货，蒸馒头炸吃食，忙得团团转。
陈曦也没闲着，他的“空间农业”迎来了第一次“丰收”。
那两棵桑树，在泉水的滋养下，明明不是季节，竟然挂果了！结出了零星几颗紫得发黑、硕大无比的桑葚！那甜香味，勾得人口水首流。
还有那几棵柴胡和远志，更是长得不像话，药香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小胖那边，在他的“意念指引”下，果然“发现”了一小片长势格外旺盛的“野薄荷”，兴高采烈地薅了回来，交给奶奶。
奶奶如获至宝，第二天就卖给了那个王质检。王质检验了货，惊喜万分，首夸这薄荷品质一流，当场就把那一小捆（其实也就一斤多点）全收了，付了八毛钱，还叮嘱以后有多少要多少！
奶奶攥着那八毛钱，感觉比卖了八十根糖葫芦还高兴！看小胖的眼神跟看招财猫似的。
陈曦则偷偷品尝了空间出产的超大桑葚，甜得齁嗓子，美味无比！他琢磨着，这玩意能不能也找个机会“变现”一下？或者……泡点桑葚酒？
日子就在这忙忙碌碌、充满希望和小惊喜中一天天过去。
年味儿越来越浓，陈曦看着家里洋溢的喜悦，看着奶奶因为一条新财路而焕发的活力，看着哥哥们各有的小确幸，心里也暖暖的。
虽然重生回来净操心些鸡毛蒜皮，但这种亲手参与、一点点改变家庭命运的感觉，还不错。
他望着窗外飘起的零星雪花，心想：快过年了吧。
也不知道舅舅收到信没有？那个关于“股票”的钩子，他咬没咬？
沪上的风，应该己经带着春天的暖意了吧。
他期待着，新的一年，能有更多的惊喜和收获。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1983：从娘胎开始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2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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