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自从上次独立解决了数控机床的小故障，在厂里的地位那是蹭蹭往上涨。以前是“陈师傅”，现在不少人开始带点敬意地喊“陈工”了，虽然他还是个钳工，但这称呼听着就提气！
车间主任老刘见他真有两把刷子，索性把几台数控机床的日常维护和简单调试任务正式分给了他一部分。王技术员回来后，虽然有点不情愿被人分了权，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更臭了点，技术上的关键点捂得更严实了。
陈建国才不在乎他脸色臭不臭。他现在就像一块掉进水里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天天泡在车间里，围着那几台“洋玩意”转，摸清了每一个按钮的功能，记住了常见的报警代码和处理方法。
但他很快遇到了瓶颈。
光是会操作、会处理简单故障不行啊！那核心的编程，他是一窍不通！屏幕上那些天书一样的G代码、M代码，看得他眼晕。王技术员负责编程，那部分区域像是被划了禁区，根本不让他靠近。
他试着借王技术员的编程手册看，人家推三阻西，不是说“这玩意深奥你看不懂”，就是“厂里有规定不能外传”。
陈建国憋着一股劲，自己跑去新华书店，想买本编程的书。结果一看就傻眼了，那些书要么太浅，讲点基础操作，要么太深，全是理论公式，根本找不到一本适合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工人看的、接地气的实战手册。
OS：这玩意儿咋比钳工活难这么多呢？光认得字母，凑一块不知道啥意思啊！陈建国有点挠头，第一次感觉到文化底子薄的吃力。
晚上回家，他对着买回来的几本天书发愁，唉声叹气。
林小婉看他那样，忍不住问：“又咋了？机器又坏了？”
“机器没坏，我快坏了。”陈建国指着书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这洋文咒语，看不懂啊！不学会编程，永远只能给人打下手，摸不着核心。”
林小婉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头晕：“哎呦我的妈，这都啥跟啥啊？跟鬼画符似的。算了算了，咱就干好咱的钳工本行呗，折腾那干啥？”
“你不懂！”陈建国有点烦躁，“这是趋势！将来都是这玩意儿的天下！现在不学，以后就得被淘汰！”
奶奶在一旁插嘴：“让曦曦他爸教你！他不是念过高中吗？”
“他？”陈建国撇嘴，“他念那点书早就饭吃了！还不如我呢！”
OS：爸，您这打击面有点广啊……不过也是实话。陈曦在一旁听着，心里门清。老爸这是遇到知识壁垒了。光靠闷头自学和偷师，很难突破编程这道坎。
得想办法帮老爸一把。但怎么帮呢？首接给他一本书？不行，来源没法解释。暗示他去夜校或者培训班？现在哪有专门教数控编程的培训班？
陈曦小脑袋瓜飞速转动。OS：有了！不能首接给答案，就给思路！让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他放下玩具，蹭到陈建国身边，指着书上那些代码，奶声奶气地说：“爸，这像不像……收音机调台？拧对了，就好听？”
陈建国一愣。收音机调台？拧对了？
他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对啊！这些代码不就是指令吗？告诉机床第一步干嘛，第二步干嘛，就像给收音机调频一样，找到正确的“频道”！
虽然离真正理解还差得远，但这个类比让他觉得这些东西没那么神秘和可怕了。
“好儿子！说得对！”他高兴地胡撸一下陈曦的脑袋，“就是调台！爸慢慢拧，总能拧对！”
他重新燃起斗志，决定采取笨办法：死记硬背！把常见的G代码、M代码代表什么意思背下来，然后看王技术员编好的程序，对照着工件，反推逻辑关系。
这办法又笨又慢，但对他来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
OS：老爸这毅力，佩服！看来我的“特供提神茶”还得加大剂量！陈曦决定暗中再助把力。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1983：从娘胎开始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小婉看着丈夫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啃书，摇摇头，由他去了。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入秋了，天气转凉。地里的白菜、萝卜到了快收获的时候。她看着自家自留地里那些长势格外好的蔬菜，心里琢磨开了。
今年这菜也不知道咋回事，个个水灵，白菜瓷实，萝卜脆甜，看着就喜人。肯定吃不完，以往都是腌点酸菜，存点萝卜过冬，剩下的送送邻居或者便宜处理了。
但今年，她有了新的想法。
那笔巨款带来的底气，和几个月鸡蛋生意的锻炼，让她的胆子稍微大了点，眼光也长远了点。
她跟陈建国商量：“哎，我说，今年咱家菜长得好，吃不完。光腌酸菜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寻思着……能不能拉到附近厂子家属院那边去卖卖？听说那边双职工多，没地种菜，买菜不方便，价格比供销社还贵点呢？”
陈建国正背代码背得头昏脑涨，闻言愣了一下：“卖菜？咱自个儿去摆摊？能行吗？让人抓着咋办？” 这年头，私人卖东西还是有点犯忌讳，虽然管得不那么严了。
“咋不行？”林小婉现在可有主意了，“咱又不偷不抢，自家地里种的，吃不完卖点换钱，天经地义！偷偷摸摸的，少卖点，应该没事。总比烂在地里强吧？”
奶奶也支持：“小婉说得对！好菜糟践了可惜！卖！我年轻时候也挑过菜进城卖呢！”
陈曦立刻举手：“妈妈卖菜！曦曦帮忙看摊！” OS：老妈牛逼！从家庭副业升级到商品经济了！必须支持！
陈建国看着媳妇亮晶晶的眼睛，又想想自己怀里那本存折，心一横：“卖！试试就试试！大不了被发现就说自家吃不完处理的！”
说干就干！周末一大早，林小婉就和奶奶一起，下地砍了十几棵最水灵的大白菜，拔了一筐红彤彤的大萝卜，用水灵灵的大葱捆扎得利利索索。陈建国找来一辆旧平板车，把菜装好。
林小婉揣了点零钱，用头巾包好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场一样，推着小车出了门。陈曦非要跟着，美其名曰“帮忙”。
他们没敢去大市场，就推车到了隔壁一家效益不错的机械厂的家属院门口，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
刚开始，林小婉还有点抹不开面，不好意思吆喝。倒是陈曦，小嗓子清亮亮地喊：“卖菜啦！新鲜的大白菜！甜脆的大萝卜！”
小孩的吆喝声格外引人注意。很快就有下班路过的工人和家属围过来。
“哟，这白菜不错啊！咋卖？” “萝卜水灵！比菜站的好！” “自家种的？看着真不错！”
林小婉渐渐放开手脚，笑着招呼，价格公道，秤还给的足。都是附近厂子的职工，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卖菜，也不容易，没人刁难。
不到一上午，一车菜卖得干干净净！揣着换来的毛票，林小婉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比捡了钱还高兴！
这钱，可是她堂堂正正劳动挣来的！没靠任何人！
回家的路上，她脚步轻快，心里盘算开了：OS：这路子行！以后地里吃不完的菜都能这么处理！还能攒点私房钱！嗯，明年开春，那种子得多撒点！
陈曦看着妈妈兴奋的样子，心里暗笑：OS：老妈，您这“战略储备”可以啊！地里种的是菜，更是活钱！家庭抗风险能力+1！
老爸攻克技术堡垒，老妈开拓销售市场。老陈家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活泛了。
陈曦觉得，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等老爸编程入了门，等老妈卖菜积累了经验，等那笔巨款在银行里躺得更安稳些……
是不是可以引导他们，看看更远的未来了？
比如，收音机里开始隐约提到的，那个叫“房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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