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沈清辞，携敌国细作柳氏、通敌使者及密信物证，叩请陛下为镇国公府做主！”
金銮殿上，沈清辞一身素衣却脊背挺首，双手高高举着染血的密信与敌国令牌，声音掷地有声。她身后，两名禁军押着被毒针射穿肩膀的敌国使者，柳氏则被萧夜寒的暗卫按在地上，发髻散乱，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哪里还有半分镇国公府二夫人的体面。
满朝文武哗然，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柳氏身上。先前镇国公府通敌案闹得沸沸扬扬，谁也没料到，真正的细作竟是这个看似温婉贤淑的继室！
龙椅上的大曜皇帝赵弘猛地拍向龙案，琉璃盏里的茶水溅出大半：“柳氏！你好大的胆子！镇国公府世代忠良，你竟敢勾结敌国，毁我栋梁！”
柳氏被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想做最后挣扎，她猛地抬头，发髻上的珠钗滑落一地：“陛下明察！臣妾是被冤枉的！是沈清辞这小贱人栽赃陷害，她早就想夺我镇国公府的权，还想逼死我和若薇啊！”
“栽赃？”沈清辞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密信扔到柳氏面前，“这信上的字迹，是你亲笔所书吧？还有这枚敌国的‘黑鹰令’，是使者亲手交给你的，方才在静心寺，你与他商议如何用假军械策应敌国攻城，难道满殿文武都是瞎子不成？”
她话音刚落，被押着的使者突然嘶吼起来：“柳氏！你别狡辩了！我国太子殿下待你不薄，你竟想独善其身？大曜皇帝，我劝你速速放了我们，否则我国百万大军即刻南下，踏平你这京城！”
“放肆！”萧夜寒上前一步，玄色朝服扫过地面，带着凛冽的杀气，“一个阶下囚也敢在此口出狂言？来人，掌嘴二十，让他知道什么是君臣之礼！”
禁军立刻上前，左右开弓，打得使者牙齿都掉了两颗，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再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皇帝下旨，将柳氏凌迟处死，以儆效尤。毕竟通敌叛国乃是滔天大罪，更何况柳氏还是敌国细作，按律当诛九族。
沈清辞心中也松了口气，只要皇帝点头，柳氏这个害死母亲、构陷家族的罪魁祸首，总算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抬眼看向龙椅，等着那道决定性的圣旨。
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殿内的寂静：“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太后早己不问政事，今日为何会突然驾临金銮殿？沈清辞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转头看向萧夜寒，只见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很快，穿着明黄色宫装的太后被宫女搀扶着走进殿内，她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柳氏身上，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怎么了？柳氏，你怎么会跪在这儿？”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太后脚边，哭喊道：“太后娘娘救命啊！臣妾是被冤枉的！沈清辞这小贱人勾结靖王，诬陷臣妾是敌国细作，还想置我镇国公府于死地！求太后为臣妾做主！”
太后轻轻扶起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向皇帝，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皇帝，哀家听说你要处置柳氏？”
赵弘起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母后，柳氏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儿臣也是按律行事。”
“按律行事？”太后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柳氏是镇国公府的二夫人，是忠良之后的家眷。如今镇国公府刚被平反，你就处死他的夫人，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说？说你这皇帝薄情寡义，容不下功臣家眷？那些手握兵权的勋贵们，又会怎么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柳氏是否真的通敌，还未可知。沈清辞一个小姑娘，心思深沉，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报私仇，故意栽赃柳氏？靖王与镇国公府素有交情，难保不会偏袒沈清辞。此事若处理不当，定会寒了天下勋贵的心，到时候朝堂动荡，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太后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头上。是啊，柳氏虽然是罪臣，但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处置不当，确实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反驳。
沈清辞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柳氏，大声说道：“太后娘娘！证据确凿，柳氏自己都招认了，怎么能说是臣女栽赃？您若不信，可传静心寺的僧人作证，当时还有萧王爷在场，他亲眼看到柳氏与敌国使者密谈！”
“萧王爷？”太后看向萧夜寒，眼神带着几分审视，“靖王，你与沈清辞相交甚密，你的证词，恐怕难以服众吧？”
萧夜寒冷冷地说道：“太后明鉴，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军法处置。柳氏通敌叛国，罪无可赦，若陛下因她的身份而姑息，日后恐难服众，更会让敌国以为我大曜软弱可欺！”
“放肆！”太后猛地提高声音，“靖王，你竟敢质疑哀家的话？你虽是战神，手握兵权，但也不能以下犯上！皇帝，你倒是说句话啊！”
赵弘夹在太后和萧夜寒之间，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手握重兵的靖王和证据确凿的叛国案，他若是处置了柳氏，会得罪太后；若是不处置，又会寒了萧夜寒和满朝忠良的心。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母后说的有理，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柳氏暂且打入天牢，待查明所有细节后，再做处置。沈清辞，你提交的证据，朕会命大理寺仔细核查，若柳氏真的有罪，朕绝不会姑息。”
“陛下！”沈清辞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弘，“证据己经如此确凿，为何还要拖延？柳氏是敌国细作，留在天牢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她在京城经营多年，必定还有同党，若是被他们趁机救走，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赵弘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朕己经决定了，退下吧！”
沈清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夜寒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沈清辞看着萧夜寒，又看了看龙椅上态度坚决的皇帝和一旁得意洋洋的太后，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柳氏被禁军押下去的时候，路过沈清辞身边，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沈清辞，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太后娘娘是不会让我有事的，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我定会让你和你那死去的爹娘，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沈清辞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她看着柳氏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柳氏，你等着，就算陛下和太后护着你，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我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真相，让你和你的同党，血债血偿！
金銮殿的朝会不欢而散，文武百官纷纷退去，只剩下沈清辞和萧夜寒还站在原地。
“王爷，陛下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太后明明与柳氏关系密切，陛下难道看不出来吗？”沈清辞不解地问道。
萧夜寒眼神凝重地说道：“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陛下虽然是皇帝，但很多事情还是要受制于她。更何况，柳氏背后牵扯着敌国，陛下担心处置不当会引发两国战争，所以才会如此谨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柳氏虽然暂时被打入天牢，但我己经命暗卫严加看管，绝不会让她有机会被人救走。而且，太后突然出面保柳氏，更说明她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沈清辞点了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看着萧夜寒，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不禁担心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夜寒摇了摇头，强撑着说道：“没事，可能是连日操劳，有些疲惫。我们先回去吧，此事从长计议。”
可就在这时，萧夜寒突然身体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竟溢出了一丝血迹。
“王爷！”沈清辞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
萧夜寒艰难地说道：“无妨，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沈清辞却不放心，她立刻从怀中掏出之前在祠堂找到的《毒医秘典》，快速翻找起来。很快，她找到了记载治疗蚀骨寒毒的章节，上面写着：“蚀骨寒毒，侵入心脉，需以雪莲为引，辅以七星草、当归等药材，熬制成汤，方可暂时压制。若想根治，需得凤凰胆与雪莲同用，方能彻底清除毒素。”
“雪莲？”沈清辞抬头看向萧夜寒，“王爷，你的寒毒己经侵入心脉，必须尽快找到雪莲压制。我记得雪山之上有雪莲生长，我这就去雪山为你采摘！”
萧夜寒拉住她，摇了摇头：“雪山危险，你一个女子去太不安全了。而且，寒毒发作只是暂时的，我还能撑得住。”
“不行！”沈清辞态度坚决，“你的寒毒不能再拖延了，若是等到毒发攻心，就算有凤凰胆也无济于事。我必须去雪山，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还有你的暗卫可以随行。”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地说道：“王爷，你为了帮我查案，多次以身犯险，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如今你有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管。雪山再危险，我也一定要为你找到雪莲！”
萧夜寒看着沈清辞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沈清辞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要去可以，但必须带上我的暗卫统领林锋，让他保护你的安全。而且，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先保住自己，不要逞强。”
“我知道了！”沈清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为你治好寒毒。”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赶来，在萧夜寒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夜寒脸色一变，对沈清辞说道：“不好，柳氏在天牢中大闹，说要见太后，还扬言若是见不到太后，就自尽谢罪。太后己经派人去天牢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不能让她们有机会私下接触。”
沈清辞眼神一冷：“柳氏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和太后串供！王爷，我们现在就去天牢，绝不能让她们得逞！”
萧夜寒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快步向天牢方向走去。沈清辞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柳氏，你以为有太后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就算是拼尽全力，我也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同党逍遥法外！镇国公府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
而此时的天牢中，柳氏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知道，太后一定会来救她，只要能见到太后，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她抬起头，看向牢门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沈清辞，萧夜寒，你们给我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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