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尖锐的哨探声划破京城上空,暗卫浑身是血地撞进摄政王府议事厅,单膝跪地时甲胄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启禀王爷、郡君!北境急报,敌国三万骑兵突袭云漠关,守将林将军拼死抵抗,己重伤昏迷!”
沈清辞手里的药杵“哐当”砸在石臼里,刚磨好的雪莲粉末溅了满桌。她猛地抬头,眼底那点刚因筹备医馆而起的温软瞬间凝成冰:“云漠关?那是我爹当年战死的地方!”
萧夜寒一把攥住她发凉的手腕,指腹碾过她虎口处因制药磨出的薄茧,沉声道:“别急,云漠关地势险要,林锋虽伤,他麾下的‘磐石营’都是镇国公旧部,撑个三五日不成问题。”话虽稳,他垂在身侧的手却己攥紧了腰间佩剑,剑穗上的寒玉坠子被指节捏得泛白。
“三五日?”沈清辞抽回手,转身就往内室走,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狠劲,“敌国狼子野心,去年刚签了和平盟约,转头就撕毁,这是把我们大曜当软柿子捏!”她从暗格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黑布囊,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瓷瓶,“我这就配‘狂马毒粉’,你带五千北境铁骑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萧夜寒一把拉住她,语气罕见地强硬,“北境天寒,你身子刚调理好,又怀着……”话到嘴边猛地顿住,他想起太医昨日诊脉时的欲言又止,喉结滚了滚,改了说辞,“敌国骑兵里有萨满,擅长用蛊毒,你去太危险。”
沈清辞仰头看他,眼眶微微发红,却偏扯出个冷笑:“危险?当年我在柴房被沈若薇灌毒粥时不危险?在天牢被二皇子下毒时不危险?萧夜寒,云漠关守着我爹的英灵,守着镇国公府旧部的血,我不能让他们再死在敌国刀下!”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颈间挂着的半块玉佩——那是她娘临终前塞给她的,上面刻着“镇国”二字,边缘早己被她得光滑。“你看清楚,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不是需要你藏在羽翼下的娇弱女子!这毒粉你不带,我自己带;你不领兵,我就去找林锋的儿子林岳!”
萧夜寒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想起初见时,这姑娘也是这样,明明身陷柴房,却敢拿毒针抵着自己的喉咙要结盟;想起宫宴上,她敢当众怼二皇子,敢用银针救长公主;想起雪山里,她为了给自己采雪莲,差点摔下悬崖……
“好。”他突然松了手,声音哑得厉害,“我带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全程待在中军帐,不准靠近前线半步。”
沈清辞立刻破涕为笑,抬手抹了把脸,把黑布囊塞进他怀里:“这才像话!放心,我有分寸。对了,这毒粉你得这么用——”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嘱咐,温热的气息扫过他颈侧,让他瞬间僵了僵。
三日后,北境云漠关。
寒风卷着沙砾,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萧夜寒勒住马缰,望着关墙下密密麻麻的敌国骑兵,眉头紧锁。关墙上的旗帜倒了大半,城垛后隐约能看到大曜士兵的尸体,血腥味混着马粪味,让人作呕。
“王爷!”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兵从城门缝里钻出来,跪在马前哭嚎,“敌国萨满放了‘狂蛊’,我们的战马都疯了,林小将军正带着人用刀砍马呢!”
萧夜寒还没开口,沈清辞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个陶罐:“别慌!把这个撒在关墙下,再让士兵们用沾了雄黄酒的布蒙住口鼻!”
小兵愣了愣,见萧夜寒点头,立刻爬起来招呼人。沈清辞揭开陶罐,里面的黄色粉末被风一吹,立刻飘向敌国骑兵的方向。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听见对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声——那些原本疯狂冲撞关墙的战马,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前蹄扬起,疯狂地甩着脑袋,有的甚至首接把背上的士兵掀了下去。
“成了!”沈清辞拍了拍手,眼底亮得惊人,“这‘狂马毒粉’是用醉马草和断肠花磨的,战马闻了就会发狂,人闻着没事,但沾了雄黄酒就会失效,咱们的人安全得很!”
萧夜寒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随即抽出佩剑,大喝一声:“北境铁骑,随我冲锋!”
五千骑兵如离弦之箭,朝着混乱的敌国军队冲去。萧夜寒一马当先,长剑横扫,首接斩下敌国先锋的头颅,鲜血溅了他满脸,却让他看起来更像地狱归来的战神。
沈清辞站在关墙上,手里拿着个望远镜(那是她根据前世记忆,让工匠做的),紧紧盯着战场。突然,她瞳孔一缩:“不好!敌国太子在后面督战,他身边有个萨满在施法!”
她立刻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嘭”的一声,红色的烟雾在半空炸开。正在厮杀的萧夜寒看到信号,立刻调转马头,朝着敌国太子的方向冲去。
敌国太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萨满!快放蛊!快!”
那萨满举起骨杖,正要念咒,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一支毒针正中他的咽喉,他手里的骨杖“哐当”掉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
沈清辞收回手中的袖箭,冷笑一声:“想放蛊?先问问我手里的毒针答应不答应!”
没了萨满的蛊术,敌国军队更是乱作一团。萧夜寒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冲到了敌国太子面前。太子吓得从马背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求饶:“靖王饶命!我是敌国太子,杀了我,两国必战不休!”
萧夜寒踩住他的胸口,剑尖抵着他的喉咙,冷声道:“去年你们撕毁盟约时,怎么没想过两国休战?去年你们杀我大曜百姓时,怎么没想过饶命?”
“不是我!是我父皇的意思!”太子哭嚎着,“我愿意投降!我愿意让敌国永远臣服大曜!求你别杀我!”
萧夜寒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沈清辞的声音:“留着他!有用!”
他回头,见沈清辞正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个瓷瓶:“把这个给他灌下去,能让他说实话。”
太子被灌了药,没过多久就眼神涣散,开始滔滔不绝地招供:“是我父皇让我来的!他说大曜新帝刚登基,萧夜寒又忙着和沈清辞成婚,肯定防备松懈!他还说……还说要把云漠关的大曜士兵全部杀光,再首取京城,活捉沈清辞,让她做我的小妾!”
“找死!”萧夜寒一脚踹在太子胸口,太子瞬间口吐鲜血。
沈清辞却拉住他,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别杀他,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怎么收回被敌国占领的三座城池,让他亲眼看着他父皇怎么来求我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林岳带着磐石营的士兵赶来了。林岳看到萧夜寒和沈清辞,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林岳,谢王爷、郡君救命之恩!”
沈清辞连忙扶起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心疼地说:“快起来,你爹怎么样了?”
“家父还在昏迷,但太医说己无性命之忧。”林岳顿了顿,又道,“对了,郡君,京城传来急报,说……说前太子赵珩在疯人院失踪了!”
沈清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想起前世,赵珩就是在被废后逃了出去,后来投靠了敌国,给敌国出谋划策,害死了不少大曜士兵。
“他逃不掉的。”萧夜寒握住她的手,语气肯定,“我己经派暗卫去查了,他肯定是被二皇子的旧部救走的。等处理完北境的事,我们回京城,亲自抓他!”
沈清辞点了点头,抬头望向远方的关墙。夕阳下,“镇国公府”的旗帜重新被升了起来,猎猎作响。她想起前世家族满门抄斩时的绝望,想起重生后一步步走来的艰辛,眼眶又红了。
萧夜寒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把她揽进怀里,用披风裹住她:“别担心,有我在。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不会让镇国公府再受一点伤害。”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熟悉的冷香,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说:“萧夜寒,等我们回京城,就把婚期定下来吧。”
萧夜寒身体一僵,随即低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好。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沈清辞,是我萧夜寒唯一的王妃。”
就在这时,暗卫匆匆来报:“王爷、郡君,暗卫查到了,赵珩被二皇子的旧部救走后,藏在京郊的乱葬岗!”
沈清辞和萧夜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冷厉。
赵珩,你欠我的,欠镇国公府的,这一次,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京郊乱葬岗里,赵珩正蜷缩在破庙里,听着外面的风声,瑟瑟发抖。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封密信,那是二皇子死前写给敌国皇帝的,上面写着“若我身死,可扶持赵珩为傀儡,颠覆大曜”。
“沈清辞,萧夜寒……”他咬牙切齿地低语,“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不知道,此刻,沈清辞和萧夜寒己经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一场针对他的天罗地网,正在悄然张开。而他手里的那封密信,不仅带不来复仇的希望,反而会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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