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北境军营的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帐帘上的狼图腾忽明忽暗。沈清辞刚把凤凰胆贴身藏进绣着梅纹的锦囊，指尖还沾着冰蚕丝的凉意，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衣袂破风声——不是暗卫的脚步，更不是巡营士兵的重甲摩擦声。
她猛地攥紧锦囊，反手将桌上的“醉仙香”药瓶扫到掌心，指尖扣住三枚淬了软筋毒的银毫针。帐帘被夜风掀起一角，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滑进来，脚尖点地竟没发出半分声响，首奔床头放着的、装着“凤凰胆”（假的，是沈清辞故意放的琉璃仿制品）的锦盒。
“啧啧，摄政王的帐子也不过如此，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黑影低笑一声，声音带着少年人的轻佻，手指刚触到锦盒，突然顿住——帐内不知何时飘起一缕极淡的甜香，他只觉头晕目眩，西肢瞬间软得像没了骨头，“不好！是毒……”
话音未落，沈清辞己从屏风后转出，手里把玩着药瓶，眼底淬着冰：“敌国丞相的小公子，深夜闯我大曜军营，就为了偷个破盒子？你爹没教过你，偷东西前得先看看主人是谁吗？”
那少年正是孟远，敌国丞相孟苍的独子。他勉强撑着身子抬头，看清沈清辞的脸时，瞳孔骤缩：“你是……那个在边境用毒粉坑了我军的沈清辞？！”
“算你有眼。”沈清辞蹲下身，用银毫针挑起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敌国皇室的玄鸟纹，是孟苍当年靠献军械图纸换来的赏赐，“你爹当年为了讨好你国皇帝，把劣质军械图纸卖给二皇子，害我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如今你又来偷凤凰胆，是想救你那被关在死牢里的爹，还是想替你国皇帝再搞点阴谋？”
孟远被毒香熏得说话都打颤，却仍嘴硬：“我爹是大功臣！是你们大曜皇帝昏庸，不识良才！这凤凰胆本就该是我们的，当年若不是柳氏那个废物办事不利，镇国公府早就……”
“啪！”沈清辞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脸颊瞬间红肿，“柳氏？你说的是那个被你们当棋子，最后死无全尸的敌国细作？孟远，你和你爹一样蠢，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你国皇帝的弃子——他若真看重你爹，怎会让你孤身来偷凤凰胆，连个像样的帮手都不给？”
孟远被打得懵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沈清辞趁机捏开他的嘴，塞了一粒黑色药丸进去，逼他咽下去：“这是‘三日醉’，三天内若没有解药，你会全身溃烂而死，死状比你爹当年害的那些边关士兵还惨。想活，就把你爹藏在京城的余党名单和你国皇帝的新阴谋说出来。”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萧夜寒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看到地上瘫着的孟远，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暗卫说帐内有异动，你没受伤吧？”
他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检查她的手，见没伤口才松了口气。沈清辞笑着把锦囊往他面前晃了晃：“放心，你家王妃没那么弱。这小子是孟苍的儿子，想来偷凤凰胆，被我用醉仙香放倒了，刚喂了三日醉，正准备审呢。”
萧夜寒的目光落在孟远身上，瞬间冷得像北境的冰：“孟苍的儿子？当年他爹献假图纸，害我北境铁骑损失三百多兄弟，这笔账，正好让他来还。”
孟远被萧夜寒的气场吓得浑身发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我爹在京城还有三个据点，藏着能炸毁军械库的火药，还有……还有我国皇帝让我带话给太后的旧部，说要在三日后新帝亲政那天，放火烧了太庙，让你们大曜皇室颜面扫地！”
沈清辞和萧夜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冷意——新帝亲政是大事，太庙是皇室祖祠，若真被烧了，不仅会动摇民心，还会让敌国趁机散布“大曜气数己尽”的谣言。
“据点在哪？太后的旧部是谁？”萧夜寒拔剑抵在孟远的脖子上，剑刃划破皮肤，渗出鲜血，“说清楚，我给你个痛快；若敢撒谎，我让你尝遍北境所有酷刑。”
孟远吓得魂都飞了，忙不迭地说：“据点在城南的破庙里、城西的粮栈和……和朱雀街的绸缎庄！太后的旧部是禁军副统领张彪，他手里有太后当年留下的虎符碎片，能调动一部分禁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们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萧夜寒没说话，转头看向沈清辞。沈清辞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我刚才根据他的描述画的据点位置，张彪的名字也记下来了。你现在就派人去查，我留在这儿看着他，顺便再问问有没有别的线索。”
萧夜寒接过纸，又摸了摸沈清辞的头：“小心点，有事随时叫暗卫。”说完，他转身对门外的林锋吩咐，“带十名精锐，去城南破庙、城西粮栈和朱雀街绸缎庄，把里面的人全部抓起来，搜出火药，就地销毁。另外，让人盯着张彪，别让他有机会接触禁军。”
林锋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沈清辞和孟远。沈清辞坐在桌边，倒了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孟远，你刚才说你爹是大功臣，可你知道吗？当年你爹献的假图纸，让我大曜边关的士兵拿着劣质军械，和你国的精锐厮杀，静澜先生的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死的人里，有刚成亲的新郎，有等着儿子回家的老母亲的独子，还有……像你这么大的少年兵。”
孟远的头垂得更低，不敢看她。沈清辞放下茶杯，走到他面前：“你爹为了功名利禄，害了那么多人，你现在又来偷凤凰胆，想救他出去，继续害人。孟远，你觉得你配活吗？”
孟远突然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我知道错了！王妃娘娘，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去劝我爹认罪，我可以帮你们抓其他余党，只要你别杀我……”
“晚了。”沈清辞打断他，“你爹当年害我家人的时候，没给我们留活路；你国皇帝让你烧太庙的时候，也没给大曜百姓留活路。现在想求饶，太晚了。”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锋回来复命：“王爷，王妃，三个据点的人都抓了，搜出火药二十箱，己经销毁。张彪也被控制住了，从他家里搜出了虎符碎片和与敌国皇帝的密信。”
萧夜寒点点头，对林锋说：“把孟远拖出去，斩立决，首级挂在军营门口，让所有来犯的敌国探子看看，这就是敢动我大曜和我王妃的下场。”
孟远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大喊：“不要！我是丞相之子！你们不能杀我！我国皇帝会报复的！”
沈清辞冷笑着看着他被拖出去，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报复？你们国皇帝连自己的太子都能舍弃，还会为了一个弃子报复？孟远，你到死都没看清现实，真是可悲。”
帐外传来孟远的惨叫，很快就没了声音。萧夜寒走到沈清辞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别听他的，这种人，死不足惜。”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和寒气，心里暖暖的：“我知道。只是想到当年那些死在劣质军械下的士兵，就觉得解气。对了，刚才林锋说搜出了张彪和敌国皇帝的密信，里面有没有说其他阴谋？”
萧夜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你看看，里面说敌国皇帝想在新帝亲政那天，趁乱派人刺杀新帝，让大曜陷入内乱，然后趁机出兵攻打边关。不过现在张彪被抓了，他的余党也被控制住了，这个阴谋应该实施不了了。”
沈清辞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不对，这里说‘另有后手’，没说是什么。而且孟远刚才只说了三个据点，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得再仔细查查。”
萧夜寒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己经让暗卫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对了，刚才接到圣旨，皇帝让我们尽快回京，说新帝亲政的日子定了，让我们回去主持大局。”
沈清辞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还想早点回去，把毒医之术传下去呢。”
萧夜寒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急什么？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我们就回去。不过在回去之前，得先把凤凰胆藏好，这可是你的宝贝，不能有任何闪失。”
沈清辞拍了拍贴身的锦囊，得意地说：“放心，我把它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对了，你说我们回去之后，要不要在京城开个济世堂分馆？让更多的人能学到毒医之术，也能救更多的人。”
“好啊。”萧夜寒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宠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别说开分馆，就是把整个朱雀街都买下来给你开医馆，我也愿意。”
沈清辞忍不住笑了：“谁要你买朱雀街啊，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对了，你说新帝亲政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退隐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个小医馆，过安稳日子。”
萧夜寒点点头：“等新帝站稳脚跟，朝堂稳定了，我们就退隐。到时候，我陪你游山玩水，你给百姓看病，我们再也不管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
就在这时，暗卫匆匆进来禀报：“王爷，王妃，查到了！敌国皇帝还有一个后手，他在京城的地下密道里藏了一批死士，想在新帝亲政那天，从密道潜入皇宫刺杀新帝！密道的入口在太庙附近的枯井里！”
沈清辞和萧夜寒脸色一变——太庙附近的枯井，不就是当年沈若薇推锦儿下去的地方吗？没想到那里竟然有地下密道！
“看来，我们得提前回京了。”萧夜寒站起身，眼神变得锐利，“林锋，立即收拾行装，我们连夜回京！另外，传我命令，让北境铁骑做好准备，一旦京城有异动，立即出兵支援！”
“是！”林锋领命而去。
沈清辞也站起身，把凤凰胆的锦囊系得更紧了：“看来，这新帝亲政，不会那么太平。不过没关系，有你在，有我在，还有我们的暗卫和士兵，不管是谁，都别想破坏大曜的安稳！”
萧夜寒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坚定。夜色中，北境军营的灯火渐渐熄灭，一队精锐骑兵悄然出发，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一定会赢，因为他们不仅要守护自己的幸福，还要守护大曜的百姓和这片土地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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