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祖坟前的白幡还没撤干净,又添了两盏崭新的长明灯,昏黄的光焰在初秋的风里微微晃动,映着碑石上那行刚刻好的鎏金大字——“护国战神萧夜寒,护国圣母沈清辞之墓”。
沈念辞穿着一身素白孝服,手里攥着块半旧的玉佩,指腹反复着上面的狼头纹——那是当年萧夜寒征战北境时,沈清辞亲手给他系在腰间的护身符,如今却成了父母合葬时,唯一随葬的旧物。
“爹,娘,儿子把你们送回家了。”他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声音哽咽得发颤,“祖父的坟茔就在东边,往后你们再也不用惦记朝堂那些糟心事,安安稳稳的,一家团圆。”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锦儿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飞。她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里面是两朵用冰蚕丝绣的白梅,花瓣上还沾着点晒干的药香——那是沈清辞最后几年,在别院晒药时闲来绣的,说要留着给她和萧夜寒当枕巾。
“小姐,姑爷,老奴也来看你们了。”锦儿蹲下身,把漆盒轻轻放在墓碑前,枯瘦的手擦了擦眼角,“当年柴房里那碗毒粥,若不是小姐你机警,老奴早成了柳氏的刀下鬼。如今你们走了,济世堂的弟子们都记着你们的规矩,连京城最偏远的贫民窟,都设了义诊的摊子呢。”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尘烟滚滚里,一队玄甲骑兵簇拥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赵钰穿着龙袍,却没戴皇冠,发髻上只束了根素银簪子,脚步匆匆地往坟前赶。
“王叔!皇叔母!”他还没到近前,声音先飘了过来,带着难掩的哭腔,“朕来晚了……朕不该让你们在别院待那么久,早该接你们回宫里颐养天年的。”
沈念辞连忙起身搀扶,见赵钰眼眶通红,龙袍下摆还沾着泥点,显然是接到消息就从朝堂上赶过来的。“陛下,家父家母走得安详,临终前还说,能看到大曜国泰民安,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赵钰盯着墓碑上的字,手指轻轻抚过“护国圣母”西个字,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宫宴上那个敢当众怼二皇子的少女。那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嫡女服,手里攥着包毒粉,眼神狠厉得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猫,谁能想到,最后她竟成了全天下百姓都敬奉的活菩萨。
“朕还记得,皇叔母当年在天坛救驾,用银针扎得刺客当场倒地,朕吓得躲在龙椅后面,是她回头冲朕笑,说‘陛下别怕,有我在’。”赵钰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声音陡然拔高,“传朕旨意——沈清辞、萧夜寒夫妇,一生护国安民,功绩昭彰,特赦全国悼念三日,凡有百姓愿为其立祠者,官府拨款相助!”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林岳带着禁军将士,抬着一块丈高的青石碑走过来,碑石上刻着两行朱红大字:“毒医救民,战神定邦,一生携手,不负天下。”
“摄政王,护国夫人,末将林岳,带兄弟们来给你们磕头了!”林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的禁军将士们也齐齐跪下,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当年若不是夫人救了末将的命,若不是王爷带兄弟们平定宫变,哪有今日的太平日子!兄弟们都记着你们的恩,往后每年今日,都来给你们守坟!”
正乱着,山下忽然涌来一群百姓,有提着篮子的农妇,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穿着布衣的少年,黑压压的一片,把祖坟前的空地都挤满了。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手里举着个破旧的药箱,正是当年沈清辞在京郊救过的那个游医。
“女神医!战神王爷!我们来看你们了!”老郎中声音嘶哑,从药箱里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您当年教我们认草药的方子,如今我们都学会了,村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再也不用跑几十里路去县城了。您放心,我们会把您的医术传下去,一辈辈传下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挤到前面,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盛着半碗清水。“沈奶奶,萧爷爷,这是我们村后山的泉水,您当年说这水甜,我给您带来了。”他把碗放在墓碑前,又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香囊,“这是我娘用您教的法子做的驱虫香囊,我戴了三年,连蚊子都不咬我。”
百姓们纷纷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坟前,有刚蒸好的馒头,有自家种的青菜,还有孩子画的歪歪扭扭的画像——画里的沈清辞穿着白大褂,萧夜寒披着铠甲,两人手牵着手,身后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
锦儿看着这场景,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当年沈清辞在柴房里,咬着牙说“我要让柳氏和沈若薇血债血偿”,那时的小姐眼里只有仇恨,可后来呢?她开济世堂,免费给穷人看病;她去疫区施药,差点染上天花;她甚至还救了曾经陷害过她的沈家旁支的孩子。
“小姐,你看,百姓们都记着你的好呢。”锦儿抹了把眼泪,笑着说,“你这辈子,值了。”
沈念辞站在父母坟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了父亲临终前说的那句话。那时萧夜寒己经快不行了,躺在沈清辞怀里,声音微弱却清晰:“清辞,我们这一辈子,从结盟到相知,从复仇到治国,没辜负镇国公府,没辜负大曜百姓,更没辜负彼此……这样,就够了。”
风又吹了起来,坟前的长明灯晃了晃,却没灭。远处的山脚下,传来孩子们清脆的歌声,唱的是最近京城流行的童谣:“沈奶奶,医术高,毒针能把邪祟挑;萧爷爷,本领强,铁骑能把敌寇扫;夫妻同心保家国,大曜太平乐逍遥……”
赵钰站在碑前,望着连绵的群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转身对沈念辞说:“朕要在京城给王叔和皇叔母立一座‘护国夫妇祠’,让后世子孙都记得,曾经有这样一对夫妻,用一生的时光,护佑着这片土地。”
沈念辞躬身行礼:“谢陛下。家父家母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墓碑上,鎏金的大字熠熠生辉。坟前的百姓还在低声诉说着沈清辞和萧夜寒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有柴房里的绝地反击,有宫宴上的针锋相对,有雪山采莲的生死相依,也有别院晒药的岁月静好。
锦儿拄着拐杖,慢慢走下山去。她要回济世堂,把今天的事告诉那些弟子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师父和师公,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战神和圣母,只是两个用爱和责任,把一生都献给了家国和百姓的普通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很多年后,当大曜的孩子们翻开史书,看到“沈清辞”和“萧夜寒”这两个名字时,眼里都会闪着光。他们会听着老人们讲述那些传奇故事,会去护国夫妇祠里上香,会把那本《毒医心法》当成传世珍宝。
而镇国公府的祖坟前,那两盏长明灯,永远都亮着。风一吹,仿佛还能听到沈清辞笑着说:“夜寒,你看,这天下,如我们所愿。”
萧夜寒的声音温柔回应:“嗯,如你所愿,也如我所愿。”
山风呜咽,像是在为这对夫妻,唱着一首永远不会落幕的赞歌。他们的故事,终究成了大曜史上,最动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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