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博物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白天的喧嚣早己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展柜、模糊的阴影和一种无处不在的、属于历史和尘土的沉寂。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翻过外围护栏,避开监控,落在博物馆后院的草坪上。
“所以说,”白念榆压低声音,调整了一下脸上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为什么理想家干着拯救世界的活儿,却得采用这种小偷小摸的方式进场?就不能有个正经工作证什么的?”
旁边的肖想天懒得理他,正专注地检查着手中一个巴掌大的电子设备,屏幕上的光映亮了他小半张冷峻的侧脸和狼尾发型。那是Wolf友情提供的微型信号干扰器,能短暂瘫痪特定区域的低级安保系统。
“搞定。”肖想天按下最后一个按钮,言简意赅,“侧门,三分钟。”
“酷!”白念榆吹了声口哨,“Wolf这家伙虽然黑心,但货真价实。下次得让他打个折……哎等等我!”
肖想天己经像一道离弦的箭,蹿向了目标侧门。白念榆赶紧跟上,嘴里还不忘抱怨:“肖同学,团队行动讲究配合,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侧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两人迅速闪入,门又在身后无声关闭。馆内一片漆黑,只有紧急出口的幽绿指示牌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和陈旧气味的特殊味道。
“能量残留还在,”白念榆收起嬉闹,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泛起极淡的微光,他微微蹙眉,“比白天更浓了,而且……更躁动。那东西没走,反而更强了。”
肖想天握紧了背后的黑刃刀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方向?”
“跟我来。”白念榆循着扳指感应的微弱指引,带头向白天那个“殡葬文化”偏厅摸去。
走廊两侧的玻璃展柜里,各种陶俑、器皿在黑暗中沉默地凝视着不速之客,平添了几分阴森。两人的脚步放得极轻,呼吸都控制在最低限度。
越是靠近偏厅,那股阴冷粘稠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2)
偏厅的入口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几度。
白念榆和肖想天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一左一右,缓缓探入。
偏厅内没有窗户,比主展厅更加黑暗。借助从门口透进来的微弱绿光,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棺椁、碑刻和陪葬品的轮廓,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
“在哪儿?”肖想天低声问,黑刃己经悄然出鞘半寸。
白念榆的扳指光芒闪烁不定,他仔细感知着:“能量源很分散……好像……无处不在?”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从展厅深处响了起来。
像是……骨头在摩擦?
两人瞬间绷紧身体,循声望去。
只见展厅中央,一个原本摆放着仿制汉代棺椁的展台旁,一个原本跪坐在那里的陶制人俑,它的头颅……正在极其缓慢地、一卡一卡地转动!陶土烧制的眼睛空洞地转向他们的方向!
“哇哦,”白念榆小小声地惊叹,“博物馆惊魂夜现实版?这玩意儿可不归我们管吧?这得找文物修复部门?”
肖想天没理会他的烂话,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人俑。他感受到的不是文物成精,而是一股浓郁的、寄生在陶俑之上的晦暗气息!
“是‘附物灵’,”肖想天声音冰冷,“低级晦暗,喜欢附着在古物上,吓人取乐。”
他话音未落,那个陶俑的嘴巴部位,突然裂开一个诡异的、歪歪扭扭的笑容,发出“咯咯咯”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展柜里也传来了异响!陶马开始轻轻跺蹄,青铜器微微震颤,整个偏厅仿佛活了过来!
“看来不止一个‘乐子’。”白念榆叹了口气,左手快速结印,玉扳指光芒微亮,“这就有点烦人了啊。”
肖想天己经动了!他身形如电,首扑那个最先异动的陶俑,黑刃划破黑暗,带起一道锐利的寒芒!
“咯咯咯!”陶俑发出一声尖锐的怪笑,竟然猛地从展台上跳了下来,动作僵硬却异常迅速地躲开了肖想天的一击,陶土手臂挥舞着砸向肖想天!
另一边,一个展柜里的青铜爵杯突然飞起,带着破空声砸向白念榆的后脑!
白念榆头也没回,反手一挥,玉扳指射出一道细微金光,精准地击中爵杯。
“铛!”一声脆响,爵杯被弹飞出去,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杯身上缠绕的黑气明显淡了几分。
“乱扔文物!没素质!”白念榆嫌弃地撇嘴,同时侧身避开一个从棺椁模型里飘出来的、半透明的、穿着寿衣的虚影扑击。
整个偏厅瞬间乱成一团!各种被附物灵驱动的器物活了过来,发出怪响,疯狂地攻击着两个闯入者。
肖想天黑刃翻飞,每一次劈砍都精准地斩灭一道附物灵,被净化后的器物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恢复死寂。他的动作简洁、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暴力美学。
白念榆则更像在跳舞。他身形飘忽,总能在各种攻击的缝隙间灵巧闪过,左手扳指时而出其不意地射出一道金光定住某个发疯的陶罐,时而凌空画符暂时削弱一片区域的晦暗气息,嘴里还不停:“哎哟,这个花瓶清朝的吧?打坏了赔不起啊!”“别扯我裤子!这裤子很贵的!”“肖同学!左边那个陶猪拱你了!小心它獠牙!”
虽然场面混乱,但两人一个主攻一个辅助,配合居然越发默契,清理速度极快。
(3)
几分钟后,最后一只附在一个铜镜上的附物灵被肖想天一刀劈散,铜镜当啷落地。
偏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满地狼藉——各种东倒西歪的器物。
“呼……搞定收工!”白念榆松了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这些家伙战斗力不强,就是数量多,真够烦人的……嗯?”
他忽然顿住,目光看向偏厅最里面一个独立的、防护格外严密的展柜。那里的能量波动,非但没有随着附物灵的消失而减弱,反而更加清晰和……阴冷了。
肖想天也察觉到了,持刃警惕地望向那个方向。
那个展柜里,只陈列着一件物品——一顶看起来极其陈旧、边缘破损、颜色暗沉如同干涸血液的凤冠。旁边标牌写着:「清末民初 点翠嵌宝凤冠(疑似冥婚所用)」。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哀怨、不甘、以及冰冷的死气,正从凤冠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正主在那儿。”白念榆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眼神凝重起来,“看来刚才那些附物灵,只是被它逸散的能量影响的小喽啰。”
肖想天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怨念,眉头紧锁:“这东西……很麻烦。”
冥婚、枉死、极强的执念……这种条件下形成的晦暗,往往比普通邪祟更难对付。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盯着那顶凤冠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自身后的入口处!
两人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身影举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惊讶的脸庞和一副反光的眼镜。
班长,颜舜华。
她看着满地狼藉的展厅,又看看两个明显不是正常访客、一个拿着奇怪黑刃一个戴着面具(虽然白念榆迅速把面具往上推了推试图遮住全脸但显然晚了)的男生,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白念榆?肖想天?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念榆:“……”
肖想天:“……”
完犊子。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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