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翔技术”西个字像一枚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李天玺的耳膜，瞬间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击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他怀疑对面的林心悦都能听见。
她知道了！她怎么可能知道？！他操作科翔技术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就连张强和赵时雨都毫不知情！王峰更不可能关心这种短线小打小闹。
她是通过什么途径？监控了他的股票账户？还是动用了什么他无法想象的金融数据监控网络？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握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酒吧里那原本令人放松的昏暗光线和慵懒音乐，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
完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一旦坐实他拥有这种精准的、近乎未卜先知般的短线操作能力，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好奇，很可能是无法预料的麻烦！
林心悦这种级别的人物，背后的能量和手段，绝不是他能想象的。
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求生的本能和【基础洞察术】带来的残余冷静在这一刻疯狂运转。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借着酒吧昏暗的光线掩饰，迅速低下头，假装被那口烈酒呛到，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趁机飞快地调整着自己几乎要失控的表情和呼吸。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己经努力挤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好奇，甚至还带着点被酒呛到的狼狈：“科…科翔技术？咳…这酒真够劲……”
他顺势放下酒杯，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因为酒精，“林分析师您说的这只股票……我有点印象，好像前段时间是涨得挺猛？怎么了？这只股有什么特别吗？难道……有什么内幕消息？”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突然问懵、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偶然听说过名字的局外人角色，甚至还反过来试探性地“打听”消息，将问题的皮球又轻轻踢了回去。
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语气停顿，都经过了大脑的精密计算，力求自然。
林心悦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微微晃动着杯中剩余的琥珀色液体，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敲打着李天玺紧绷的神经。
过了几秒钟，就在李天玺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快要浸透衬衫时，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没什么特别的内幕。只是那几天创业板资金流向有点意思，这只小盘股的量价异动模式，在一堆噪音里显得稍微……醒目了一点。像是有高人指点，节奏踩得很准。”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重新落回李天玺脸上，像是随口点评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看来李先生那几天忙于研究智感科技，没注意到这个小波动？可惜了，短线倒是有点机会。”
高人指点？节奏踩得准？这话里的暗示几乎呼之欲出！
李天玺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又略带遗憾的表情，甚至还配合着咂了咂嘴：“哎呀！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是错过了！那几天光啃那些技术参数了，头昏眼花，根本没看盘面。可惜可惜……下次再有这种‘醒目’的机会，林分析师可得提前指点一下啊！”
他故意用上了她刚才的用词，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试图将这场危险的试探转化为普通的玩笑。
林心悦看着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些，却没有接他这个话茬。
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聚焦在李天玺脸上。
“李先生，”
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却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李天玺心上，“你知道吗？在这个市场上，真正稀缺的从来都不是信息本身，而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
“……处理信息、并将其转化为行动的可怕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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