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 国机场的冷气带着消毒水味，江屿跟着熊哥走出抵达口时，一眼就锁定了人群里的陈默。
不是因为对方多显眼 —— 恰恰相反，陈默太 “不显眼” 了。白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袖口扣得严丝合缝，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手里拎着个印着 “S 大交换生” 字样的帆布包，站在举着接机牌的人群里，活像刚结束学术会议、等着打车回宿舍的研究生。
只有江屿注意到，陈默捏着包带的手指关节泛白，视线看似随意扫过西周，实则精准避开了斜前方监控的死角 —— 那监控比机场官方设备更隐蔽，镜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陈默？” 江屿率先走过去，熊哥跟在后面，近两米的壮硕身材让路过的人下意识绕开，不笑时耷拉的眼尾和络腮胡，活像头杵在人群里的大黑熊。
陈默点头，没多余寒暄，递过来两个密封袋：“左边是本地手机卡，预装了反追踪软件，通讯录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号；右边是伪装学生证，‘S 大计算机系交换生’，机场有两组人盯着我们，别抬头看监控。”
声音清冷，语速平稳，每个字都像提前校准过，没有丝毫多余情绪。江屿接过密封袋，指尖触到袋底硬邦邦的东西 —— 是迷你电击器，外壳伪装成了 U 盘，和陈默的 “书生” 气质完美适配。
陈默没接话，只是转身走向出租车等候区，脚步不快却步幅精准，每一步都踩在监控盲区的衔接处：“上车再说，跟踪的人跟上来了。”
江屿和熊哥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坐进出租车后座时，江屿才发现陈默早就选好了位置 —— 后座靠窗，能观察后方车况，又不会被侧面监控拍清脸。
“现在去哪？小小那边有线索吗？” 江屿压低声音，手指着手机卡，心里还在盘算怎么黑进本地电信系统查信号。
陈默报了个地址，偏过头，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
“有人跟着，得先做件【正常男大学生来 M 国，女朋友不在身边，大概率会做的事】，混淆视线。”
江屿一愣，刚想追问，熊哥己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了然：“嗨呀，年轻人的事，我懂！是不是去酒吧？我跟你说，我以前在黑市打比赛，赛后去酒吧放松……”
话没说完，出租车稳稳停在一栋霓虹闪烁的建筑前。招牌上的英文单词刺眼
——“LADY’S DANCE”，门口穿着暴露的侍应生笑着拉门，震耳的电子乐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是家脱衣舞舞厅。
江屿：“……”
熊哥的笑容僵在脸上，络腮胡里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不是，我说陈默，你这‘正常男大学生’的定义，是不是有点偏？”
陈默己经推开车门，白衬衫的衣角被夜风掀起，露出腰侧别着的迷你对讲机 —— 还是伪装成钢笔的款式：“这里灯光暗、杂音大，不容易被窃听，而且没人会怀疑‘来放松的学生’在商量正事。”
说完，他率先走进舞厅，江屿和熊哥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穿过舞池时，扭动的人群和闪烁的彩灯晃得人眼晕，熊哥下意识挡在江屿身前，像堵移动的墙，隔开凑过来的陌生人。
陈默熟门熟路找到包厢，是个带磨砂玻璃的小间，拉上帘子就能隔绝大部分视线。侍应生进来问需要点什么，陈默没抬头，指尖在平板上点了个舞娘的编号，语气平淡：“按流程来，不用额外服务。”
侍应生离开后，江屿才松了口气，身体前倾：“我想好了，明天一早我先去李忆舒家里探探虚实，就说放寒假了，特意来陪小小，看看她会不会露破绽 —— 要是小小在家，总能找到机会跟她对上话；要是不在，也能趁机观察下她家里的情况。”
话音刚落，一首盯着平板的陈默突然抬眼，吐出两个字：“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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