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祁月正想回复，抬眼就见曲砚礼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目光落在她的屏幕上。
眉梢微微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谈男朋友了？”
曲祁月坦然承认：“嗯，怎么了？”
“那你上次说喜欢我……”他的话没说完，尾音拖得有点长，像是在斟酌词句。
眼神里藏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提到上次的事，曲祁月反倒松了口气。
“你都不喜欢我，不是吗？”
见他没反驳，她继续说道，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当然有资格去找个喜欢我的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他的脸色似乎沉了沉：“跟他分了。你现在才高中，谈恋爱影响学习。”
“不影响。”曲祁月忍不住笑了，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我上次月考年级第一，他第二，我们俩还能互相讲题呢。”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越来越不听哥哥的话了？”
“爸妈临走前可说了，叫你好好照顾我。”
曲祁月仰起脸看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可没说让你管我谈恋爱哦。”
说完，她冲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抓着楼梯扶手往上跑，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什么包袱。
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客厅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
沐浴后的水汽还未散尽，门上便传来轻叩声。
三记，不疾不徐，是曲砚礼的习惯。
曲祁月裹着浴巾拉开门，他端着杯牛奶站在门口。
暖黄的廊灯漫过他的肩线，杯壁氤氲着淡淡的白汽。
“刚给你热的，温的。”他声音放得很轻，目光落在她发梢的水珠上，
“刚才……是我问得太多了。”
“没事。”曲祁月往后退了半步，示意他进来，
“我现在还撑着，等会儿再喝，先放桌上吧。”
他却没动，抬手将杯子往前递了递，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腕：
“还是趁热喝了好，凉了就不好喝了。”
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倒像是怕她真的搁置一旁。
曲祁月没法再推托，只好伸手接过来。
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时，她轻声道： “谢谢哥。”
就在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带上门，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远。
牛奶的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奶香滑入喉咙。
曲祁月喝完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点开手机调了明早的闹钟。
刷了会儿视频，眼皮渐渐发沉，她打了个哈欠。
把手机连上充电器放在枕边，很快便坠入了梦乡，呼吸均匀而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处传来极轻的“咔嗒”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房间里只留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恰好勾勒出曲祁月熟睡的轮廓。
来人在床边站了许久，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落在她脸上。
曲砚礼缓缓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被角。
妄想女孩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拢了拢，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他的指腹带着微颤擦过她的脸颊，顺着眉骨滑到下巴。
最后停在她蜷曲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拢在掌心。
温软的触感从皮肤蔓延至心底，像揉碎了一团云。
让曲砚礼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压抑着喉咙里将要溢出的喟叹。
“我是喜欢你的。”曲砚礼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几乎要与呼吸融为一体。
仿佛稍大一点声，这句话就会被空气偷走，再也寻不回来。
只有沉睡的她，或许能在梦的边缘捕捉到这丝气音，
“只是那份喜欢太烫了，像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得我自己都怕。
怕一不留神失了理智，会像野兽一样把你圈起来，怕那汹涌的占有欲会伤了你。”
他微微俯下身，额头离她的发顶不过寸许，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呼吸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上次我选择出国，不是逃，是怕毁了你。这次我回来，不会让你有事。”
目光落在枕边亮着充电提示的手机上，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跳动。
曲砚礼盯着看了几秒，指节蜷了蜷，终究还是伸手拔掉了充电器。
屏幕骤然暗下去的瞬间，他又像被什么牵引着，猛地按亮了它。
指尖悬在密码界面，停顿片刻，凭着刻在心底的记忆输了串数字。
是她的生日，屏幕应声而开。
床上的女孩轻轻皱了下眉头，似乎被屏幕的光刺到。
曲砚礼心头一紧，立刻调暗了亮度，暖黄的光晕柔和地铺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挣扎与克制。
主页面上，wx的图标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红点亮着，像个无声的诱饵，勾着他想一窥究竟的念头。
他按了关机，又按了开机。
指尖在密码键上反复，冰凉的玻璃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热。
一次又一次输对密码。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终还是被曲砚礼用力按灭。
“这是你的隐私。”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声自语。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与心底那个汹涌的念头搏斗。
“我不能这样，不能用爱做借口，窥探你的一切。”
手机就那样亮着屏放在床头柜上。
他却转身在床边蹲了下来，重新握住曲祁月的手，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忽然浅浅地笑了，眼里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片温柔的涟漪。
曲砚礼闭上眼，就那样维持着蹲坐的姿势，紧紧握着她的手。
冰凉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倒让他在昏沉中保持着一丝清醒，不知不觉便坠入浅眠。
天快亮时，窗外己泛出鱼肚白。
他缓缓松开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最后蹭了蹭。
最后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动作轻得像晨雾漫过草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上，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床头柜上，那部手机的屏幕暗下去，敛了所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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