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冷笑——就凭你们？也配问我是谁派来的？我爷爷是赵报国，虽不能借他老人家的名头横行，但对付你们这些小喽啰，还犯不着虚与委蛇。宴无好宴的道理我懂，朱旺那点心思无非是拉拢不成便想拿捏，真去了酒局，指不定酒水饮料里下了什么药，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野狼谷。好歹是特战出身，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老钟带我熟悉完巡山路线，晚饭就着咸菜啃了两个馒头，聊了些林场的旧事，早早便歇下了。山林的夜格外静，只有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响，我却没敢睡太沉，枪就靠在床头，匕首压在枕头下——在这野狼谷，警惕是保命的本能。
后半夜，一阵急促的狗吠声突然划破寂静，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我几乎是瞬间弹坐起来，抄起枪和匕首，贴在窗边往外看。月光下，十几个黑影正猫着腰围过来，脸上都蒙着黑布，手里晃着砍刀和甩棍，把我和老钟的两间宿舍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老钟的声音带着颤，他也醒了，手里端着枪躲在门后，枪口抖得厉害。
为首的蒙面人嗤笑一声，声音粗哑：“老钟头，今晚没你的事，乖乖待在房里别出来，也别想着摸手机报警，不然废了你和你那在县城上学的孙子！” 威胁完老钟，他转向我的宿舍，踹了一脚门框：“姓赵的，给我滚出来！”
我扫了眼他们手里的家伙——清一色砍刀甩棍，没见火器。心里有了底，将霰弹枪端在手里，哗啦一声推开门，枪口朝下却保持戒备，冷冷盯着他们：“什么人？半夜围我宿舍，想劫财还是害命？”
蒙面老大往前站了两步，黑布下的眼睛恶狠狠地剜着我：“《漠河舞厅》那破歌是你写的？”
“是又怎样？”我攥紧了手里的枪，指尖摸到扳机。
“‘1980年的漠河舞厅，杀人放火，黑夜里放烟火’——这几句歌词什么意思？”他突然提高音量，语气里带着恐慌，“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扯了扯嘴角，故意装傻，“写歌瞎编的，哪来那么多意思？”
“死鸭子嘴硬！”蒙面老大往前逼近一步，甩棍在手里转了个圈，“你是帝都来的，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冲着当年的事来的？目的何在？”
“关你鸟事。”我懒得跟他废话，枪托微微抬起，“没事就滚，不然别怪我枪走火。”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蒙面老大往后退了半步，冲身后喊，“兄弟们，给我上！先废了他一条胳膊，看他说不说实话！”
一个小弟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老大，他手里有枪……”
“怕个屁！”蒙面老大啐了口，“那破枪是林业局配的，对付野兽和盗猎的，他敢随便打我们？真开了枪，局里第一个办他！”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带着颤喊道：“兄弟们小心！这家伙身手邪乎得很！昨晚……昨晚我们仨都没打过他！” 这声音耳熟得很——不是昨晚巷子里调戏乔曼的黄毛是谁？
我挑了挑眉，枪口往黄毛藏身的方向偏了偏：“哦？原来是你们几个。昨晚没送你们去局子里喝茶，今晚倒敢来围攻我了？怎么，皮又痒了？”
黄毛吓得“嗷”一声，赶紧往其他蒙面人身后钻，脑袋埋得低低的。蒙面老大见状更急了，一脚踹在旁边小弟的屁股上：“怂包！都给我一起上！砍伤了算我的！”
话音未落，西五个蒙面人己经举着砍刀冲了过来，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我侧身躲过第一个的劈砍，反手用枪托狠狠砸在他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砍刀脱手飞出，那家伙抱着手腕惨叫起来。
第二个挥着甩棍扫向我腰侧，我矮身避开，同时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顺手抄起门边的木凳，“砰”地砸在他膝盖上，他“噗通”跪倒在地，我反手用匕首鞘敲在他后颈，当场晕了过去。
蒙面老大见手下一个个倒下，急得亲自提刀冲上来：“妈的，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剩下的七八个人嗷嗷叫着围上来，砍刀甩棍铺天盖地砸过来。
我借着宿舍门口的狭窄地形，左躲右闪，枪托砸断了两根甩棍，匕首划破了三个蒙面人的衣袖。黄毛躲在最后，举着砍刀不敢上前，被我一脚踹在屁股上，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蒙布都掉了，露出那张黄毛脑袋。
我踩着黄毛的背，冷眼看着剩下的蒙面人：“都给我老实点，自己找绳子捆上，谁耍花样，这匕首下一秒就钉在谁胳膊上。”
黄毛哭丧着脸，哆哆嗦嗦解开自己裤腰带（没错，他连绳子都没带），又搜出其他歹徒身上的鞋带、背包绳，七手八脚把人往树上捆。有个刺头想挣扎，被我一枪托砸在后脑勺，立马老实了。
把最后一个蒙面人捆结实，我蹲在蒙面老大面前，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说，谁派你们来的？”
这家伙梗着脖子啐了口：“有种你杀了老子！不然今天进局子，明天老子就能出来，到时候打断你第三条腿！” 旁边几个歹徒也跟着起哄：“就是！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们，不然有你好受！”
我冷笑一声，指了指胸口别着的小巧记录仪——这是岗前培训领的装备，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派上用场：“你们刚才持刀围攻、威胁杀人，还有说‘明天就出来’的狂言，全在这儿录着呢。持刀伤人、故意伤害未遂，再加上藐视法律，你们觉得这罪名够判几年？”
蒙面老大瞥了眼记录仪，脸上闪过一丝慌，但嘴硬道：“少他妈唬人！这破玩意儿能当证据？到了局里有人保我们！”
“哦？是吗？” 我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叶风华的电话，“叶警官，野狼谷林场，十几个持械歹徒围攻护林员，人我己经制服了，你们过来拉人吧。”
叶风华在那头愣了一下：“你再说一遍？多少人？你一个人？”
“嗯，十几个，都捆树上了，速来。” 我挂了电话，冲蒙面老大扬了扬下巴，“等着瞧。”
一个小时后，刺眼的警灯划破山林的夜色，七八辆警车浩浩荡荡开进来，叶风华带着一队警察跳下车，看见树干上捆得像粽子似的十几个人，眼睛瞪得溜圆：“赵天赐，你这……真是你一个人干的？” 她摸了摸捆人的绳子，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砍刀甩棍，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老钟这时才敢从宿舍里探出头，搓着手跑过来，嗓门都劈了：“是！是小赵一个人！那身手，嗖嗖的！三两下就把人全撂倒了，跟看武侠片似的！” 他说着还比划了两下，脸上又是后怕又是佩服。
我拍了拍老钟的肩膀，没怪他刚才缩在屋里——他有孙子在县城上学，那蒙面老大拿家人威胁，换谁都得掂量掂量。这年头，能守住底线不背后捅刀，就己经算不错了。
叶风华让警察给歹徒戴手铐，她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这些人嘴里没吐点什么？看这架势，不像是普通小混混。”
我指了指被警察押着的蒙面老大和黄毛：“嘴硬得很，但提到了‘明天就能出来’，还说我写的歌戳了人的痛处。”
叶风华眼神一凛：“跟《漠河舞厅》有关？” 我点头：“十有八九。”
她转身对下属喊：“把人带回局里，分开审讯，重点问幕后指使者！另外，调他们的案底，看看跟之前的盗猎案有没有关联！” 警察押着哀嚎的歹徒往警车走，蒙面老大路过我时还放狠话：“姓赵的，你给老子等着！” 我懒得理他，叶风华首接踹了他一脚：“老实点！”
警灯渐远，山林又恢复寂静，老钟给我递了瓶水：“小赵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些人背后有人，怕是不好惹啊。”
“惹不惹得起，也得惹。” 我擦了擦匕首上的灰，“总不能让他们把野狼谷当成自家后院。” 老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帮我收拾地上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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