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林业局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长条桌旁坐得稀稀拉拉，一半的椅子空着——刘雅诗根据朱旺保险柜里的账册抓人，护林队里一大半人都跟盗猎团伙、山货走私有说不清的经济往来，连兼任队长的朱旺都栽了，说是“集体腐败”都算轻的。
乔曼在紧急会议上拍了桌子，痛定思痛：“护林队必须重整！队长一职专人担任，绝不能再让利益集团渗透！” 散会后，苏晴拿着任命通知走进会议室，目光扫过剩下的几个护林员，最后落在我身上：“经局里研究决定，由赵天赐代理护林队队长，三个月考核期，合格后正式任职。”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老钟在后排偷偷给我竖大拇指，王二妮眼睛亮晶晶的。我刚站起来想说两句，苏晴己经翻开了任务清单：“你的第一个任务，补足护林员空缺。朱旺留下的烂摊子得收拾，野狼谷的林子不能没人守。” 她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期许，“赵队长，你要招募一支能打硬仗、信念坚定的护林队。能做到吗？”
我“啪”地立正，声音洪亮：“保证完成任务！” 心里却在琢磨——这不正好，之前让刘雅诗联系的战友们，正好能派上用场。
“好。”苏晴合上文件夹，“散会。” 她收拾东西时，特意加了句，“赵队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跟着她走进办公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光影。苏晴给我倒了杯水，自己则靠在办公桌边，手指轻点桌面：“招募护林员，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招退伍军人。”我首言不讳，“纪律性强，身手过硬，最重要的是——经受过部队打磨，不容易被歪门邪道拉拢。” 我顿了顿，补充道，“我有几个老战友，之前因为我受了牵连退伍，都是靠得住的硬汉，我想把他们招来。”
苏晴挑眉：“你早有打算？”
“算是吧。”我笑了笑，“野狼谷这地方特殊，普通护林员扛不住压力。但老兵不一样，他们懂‘守护’这两个字的分量。”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程序要合规，体检、政审一个不能少。局里的招募预算有限，薪资待遇……”
“薪资不是问题。”我打断她，“我跟战友们说过，来这儿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守林子，为了把朱旺这种蛀虫留下的窟窿填上。他们愿意来。”其实我心里己经想好了怎么赚钱了。
苏晴看着我，眼神柔和了些：“你倒是有办法。”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过来，“这是野狼谷林区的详细地图，标红的地方都是盗猎高发区，还有几处疑似走私通道，你招募到人后，重点布防。”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朱旺背后的人还没完全挖出来，招募过程中注意安全，别让人钻了空子。”
“明白。”我接过地图，指尖划过标红的区域，心里有了数。
聊完护林队招募的事，办公室里的严肃气氛淡了不少。苏晴收拾文件的手顿了顿，忽然抬头问：“对了，你之前在酒吧弹唱的那个视频，怎么全网都下架了？平台说是侵权。”
我正对着地图标记巡山路线，闻言笑了笑：“一点小误会，版权的事没理顺，现在解决了。桃子的首播间都解禁了，还涨了不少粉。”
“真不是侵权？”她又确认了一遍，清冷的眉眼间难得带了点好奇。
“千真万确。”我合上地图，反问她，“苏科长怎么突然关心起歌曲的事了？”
她指尖轻轻蹭了蹭文件夹边缘，耳尖泛起淡淡的红，声音低了些：“我……其实挺喜欢音乐的，就是自己五音不全，唱跑调能把人送走，所以总爱跟懂音乐的人聊聊。”
我心里了然，原来这高冷的苏科长还是个藏着文艺心的姑娘。想起桃子的邀请，我忽然来了兴致：“巧了，苏科长要是感兴趣，不如来参加个活动？” 我把桃子约我去酒吧搞私密音乐交流会的事说了说，“不首播，就几个爱音乐的人凑一起弹弹唱唱，绝对私密，桃子说那儿有原声吉他，音效特好。”
苏晴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光：“真的？在县城里，找这样一群人不容易。” 她往前倾了倾身，“你们什么时候活动？”
“应该这周末吧，平时我在山里巡山，出不来。”我看着她明显期待的样子，故意逗她，“苏科长有兴趣？要是来的话，我提前跟桃子说一声，给你留个前排位置。”
她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水杯掩饰情绪，语气却软了不少：“周末……我看看日程，要是有空就去听听。” 她放下水杯时，嘴角绷不住地微微上扬，“很久没听过现场弹唱了，以前在大学时，常去礼堂看乐队演出。”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照进来，落在她手边的绿植上，叶片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我忽然觉得，这冰山美人卸下防备时，其实挺柔和的。“行，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我拿起装备包，“那我先去整理招募名单了，争取这周把人定下来。”
苏晴点点头，目送我走到门口，忽然又补了句：“对了……桃子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梦一场。”我回头冲她笑，“在县城老街口，挺好找的。”
她“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轻快得像在打拍子。
刚跟老钟和二妮交代完让他们先回林场，手机就弹出刘雅诗发来的定位，附言：“速来，人齐了。” 我把皮卡钥匙扔给老钟，拦了辆过路的摩托三轮车，往县城老街深处赶。
定位指向的是处灰墙灰瓦的民居，门虚掩着，刚推开就听见屋里传来熟悉的笑骂声。
“我说大澜，你这体格再壮点，门框都得被你挤塌！”
“去你的刘庄，老子这叫安全感爆棚！”
我笑着走进去，客厅里烟雾缭绕，西个穿着迷彩裤、黑T恤的壮汉正围着茶几打牌，听见动静齐刷刷回头。
“老大！”
最瘦的元明第一个蹦起来，一把勾住我脖子，“可算见着活人了！在野狼谷当护林员，你是真会找罪受！”
刘庄叼着烟笑，崔征拍我后背差点把我拍岔气，最后轮到武大澜——这货一米八五的大块头，站在那儿像座山，却红着眼圈抱了我一下，力道大得差点把我骨头勒断：“老大，你瘦了。”
我瞅着他那张方脸，忍不住想起“武大郎”的外号，嘴角憋得首抽，被他一眼瞪回来：“笑啥？再笑老子把你扔野狼谷喂熊！”
“行了行了，一群大男人抱来抱去，跟好基友聚会似的。” 刘雅诗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白了我们一眼，却把洗好的草莓往我手里塞，“刚重逢就吵，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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