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的巨大成功,将沈默的商业价值和个人声望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资本的世界最是现实,眼看打压无效,甚至可能引火烧身,风向瞬间转变。
之前态度暧昧的一线奢侈品品牌,捧着顶级代言合约蜂拥而至;国际知名的音乐节、颁奖礼发来重量级邀请函;好莱坞电影公司也递来橄榄枝,询价主题曲创作;甚至连之前与星瀚资本关系密切的几家投资机构,也私下接触苏晚晴,表达“纯财务投资,绝不干涉创作”的合作意愿。
一场以沈默为核心的、名为“利益”的盛宴,己然开席。无数人挥舞着支票,想要分一杯羹,登上这艘看似前途无量的快船。
苏晚晴应对得心力交瘁。她需要以最谨慎的态度甄别这些合作,既要维持工作室的独立性与格调,又不能过于拒人千里,树敌过多。她仿佛一个高超的走钢丝者,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与潜在的陷阱间寻找平衡。
沈默却对这场盛宴冷眼旁观。他甚至刻意回避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将商务谈判全权交给苏晚晴。在一个酒香鬓影、名流云集的高端晚宴上,他仅是露了个面,便寻了个僻静的露天阳台透气。
晚风拂面,远处城市的霓虹璀璨如星河,却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感。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却一口未沾。这繁华鼎沸之声,于他而言,远不如录音棚里一个音符的碰撞来得真实。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某个同样喧嚣的场合之后,那份深埋于心底的、对简单与真实的渴望。一段空灵、漂泊、带着淡淡乡愁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他望着远处看不见的远方,轻声哼唱起来,那歌声里没有技巧,只有一种纯粹的向往: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齐豫《橄榄树》)
这歌声与身后的觥筹交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位同样出来透气的老牌电影制片人恰好听到,不由得驻足,良久,轻声感叹:“心有归处,何处不故乡?沈先生,你这首歌,唱的是自由啊。”
沈默回过神,微微颔首致意。
他深知,自己依旧是这片资本海洋中的一叶孤舟。盛宴虽好,却非他的归途。他的归途,在音乐里,在那片梦中永恒的“橄榄树”下。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不被这滔天的巨浪所吞噬。
《东风破》的热度尚未消退,沈默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他要立刻录制并发布《以父之名》。
苏晚晴大为震惊:“现在?《东风破》还在巅峰期,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巩固‘中国风’的印象!《以父之名》风格太黑暗太超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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