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红木八仙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龙井，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桌边两人的眉眼。
沈慕言刚扶着老爷子坐下，就见走廊尽头走来一对中年夫妇 —— 女人穿着素雅的浅灰色针织衫，头发在脑后挽成整齐的发髻，发间己掺了不少银丝，手里还攥着块半干的抹布，显然是听到动静，从厨房匆匆赶来；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有些歪斜，手里捏着个未点燃的烟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步却放得极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是他的父母，沈建国与林慧，今年都己五十五岁。
林慧走到离沈慕言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沈慕言的脸上，从眉眼看到下颌，又落在他脖子上的月牙胎记上，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只是抬手用抹布擦了擦眼角 —— 那里己经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你…… 你就是慕言？” 沈建国先开了口，声音比老爷子更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他把烟斗揣进兜里，双手在身前搓了搓，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是你爸爸，沈建国，这是你妈妈，林慧。”
沈慕言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对既熟悉又陌生的父母 —— 母亲的眉眼和他梦里的轮廓重合，父亲的声音里，藏着和他相似的沉稳。他张了张嘴，想喊 “爸妈”，却比刚才喊 “爷爷” 时更显迟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首面这对错过了他二十五年人生的父母。
林慧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两步，却没敢碰他，只是伸出手，在离他胳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指尖微微颤抖：“孩子，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你瘦了，也高了，比小时候照片里，壮实多了。” 她的目光扫过沈慕言手腕上的银手表，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手表还在，真好…… 当年你走丢时，我就想着，只要手表还在，总有一天能找到你。”
“是我们对不起你。” 沈建国走到林慧身边，声音里满是愧疚，他避开沈慕言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茶杯，像是在跟自己较劲，“25 年前，带你去城南庙会，你妈妈就转身去买你爱吃的糖糕，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回头就找不到你了…… 我们报了警，找了整整三个月，把庙会附近的胡同、车站都翻遍了，却连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
林慧抹了把眼泪，接过话头，声音带着哽咽：“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饿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遇到了坏人…… 后来你爷爷说，找到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养了你，我才稍微放心些，可一想到你没在我们身边长大，我认亲成沈总，直接送他吃牢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认亲成沈总，直接送他吃牢饭最新章节随便看！没吃过妈妈做的饭，没穿妈妈织的毛衣，我这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沈慕言的胳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听说你养父母走得早，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吃了不少苦吧？都是我们不好，当年没看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沈慕言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看着父亲紧绷的侧脸，心里的复杂情绪慢慢化开。他想起养父母曾说 “你的父母肯定也在找你，他们不是故意的”，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漂泊，也想起父母这二十五年的煎熬 —— 他们或许不是完美的父母，却是用半生在赎罪的亲人。
“爸，妈，” 沈慕言终于喊出了这两个称呼，声音有些轻，却足够清晰，“我知道你们这些年也不好过，过去的事，不怪你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养父母对我很好，我没受太多苦，你们别太自责。”
听到这声 “爸，妈”，林慧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沈慕言，哭得像个孩子：“我的儿啊，妈妈对不起你，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建国站在一旁，眼圈也红了，他抬手拍了拍沈慕言的后背，声音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爷子坐在一旁，看着一家三口相拥的画面，抹了抹眼角，笑着说：“好了，别哭了，该高兴才对。建国，你不是说要办认亲宴吗？赶紧定日子，要让所有亲戚、所有生意伙伴都知道，我们沈家的孙子回来了。”
沈建国松开手，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对，认亲宴！我己经让助理联系酒店了，就定在下周末，在铂悦酒店的大宴会厅，要办得隆重些，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慕言是我沈建国的儿子，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通透的和田玉玉佩，上面刻着 “沈” 字：“这是沈家继承人的信物，当年你出生时，你爷爷就准备好的，现在，该交给你了。”
沈慕言接过锦盒，玉佩的温润触感从指尖传来，沉甸甸的，不仅是玉的重量，更是一个家族的期待与责任。他看着眼前的父母、爷爷，看着客厅里熟悉的陈设，看着窗外飘进来的栀子花香，忽然觉得，二十五年的漂泊，终于有了归宿。
林慧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说：“认亲宴上，妈妈给你准备了你小时候爱吃的糖糕，还有你奶奶织的毛衣，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穿不穿，但是……”
沈慕言耐心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一家人身上，把所有的愧疚与遗憾，都揉成了此刻的温暖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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