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He was sunshine, I was midnight rain
（他如同灿烂阳光，我潮湿晦暗似午夜雨）
He wa fortable, I wahat pain
（他盼安逸舒适 我却欲求痛苦）
He wanted a bride, I was making my own name（他渴求一位新娘 我祈愿名声大噪）”
铃声响起。
温晴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
【小晴，我回国了，刚到机场，还有一个小时到你那里。】
温晴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对着还慵懒地躺在床上的郁晚喊道：“快！我爸打电话来！他说他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楼下了！”
“这么快？”郁晚猛地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少年精瘦的胸膛和上面几道暧昧的红痕。
昨晚的疯狂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两人昨天从卧室做到客厅沙发，此刻外面地毯上散落了不少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
下一刻，他们像被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开始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大扫除。
温晴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内衣、衬衫和长裤，一股脑儿塞进脏衣篓，拖到洗衣机面前丢了进去。
郁晚快速地将客厅沙发上皱成一团的绒毯扯平，把几个明显被挪了位置的靠枕摆回原位，又冲进厨房，将昨晚的酒瓶酒杯之类的杂物飞快地藏进洗碗机。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过后特有的甜腻气息，温晴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让清晨微冷的空气灌进来，试图吹散这满室的旖旎。
“吸尘器！郁晚，快拿吸尘器清理地毯，上面有好多我的头发！”温晴指挥着，自己则拿起香水到处喷。
郁晚依言照做，机器的轰鸣声暂时掩盖了心跳。
好不容易收拾出个大概样子，至少表面看起来整洁了。
温晴喘着气，看了看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她快速把郁晚推进浴室：“快，你也洗把脸，换件正经衣服！”
等他出来时，她也己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头发也重新扎好。
“不行，你不能待在这里，我爸知道我请这么帅的男保姆会停掉我的卡。”温晴突然意识到什么，语气急促，“你……你先去楼下咖啡店帮忙，等我爸走了我再找你。”
郁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温晴紧绷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家里只剩下温晴一个人。
她环顾西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等待着那场预料之中不会太愉快的父女相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铃始终没响。
反而她的手机先响了，是她父亲。
“小晴啊，我临时有点事，就不上来了。我在你家楼下那间咖啡厅，下来吧，我们聊几句，我一会儿就得走。”
温晴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轻视的刺痛感蔓延开来。
她攥紧了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下了楼，走进咖啡厅。
父亲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衣着考究，看上去精神矍铄，他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仿佛只是出差途中顺手约女儿见个面。
他看起来甚至没怎么老，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
“爸。”温晴在他对面坐下，声音有些干涩。
“嗯。”父亲放下报纸，打量了她一眼，“看起来气色不错。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钱够花吗？”
还是老一套的开场白。
温晴没回答，只是问：“今天这么急？连上楼坐坐的时间都没有？”
父亲端起咖啡杯，轻描淡写地说：“嗯，一会儿还有个重要的约会。”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温晴的心头，她几乎能猜到那个“约会”的对象是谁。
她冷笑一声，所有的忍耐在瞬间崩塌，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的客人都看了过来：“你又要去见那个老三对不对？”
父亲皱起了眉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从容，甚至带着点令人作呕的“深情”。
温识午：“小晴，怎么说话呢？我对她是真爱。说起来，她以后也是你妈，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温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跟我说你和她是真爱？那我妈算什么？冤大头还是大冤种？！”
“这里是公共场合！”温识午连忙按着她坐下。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爸，你还记得吗？你和她在外面别墅里卿卿我我，甚至又一个接一个生孩子的时候，我妈躺在医院里！她数着自己化疗掉下来的头发过日子！她到死都在等你去看她一眼！”
温识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妈妈的死让你很难接受，可是这和你后妈没有关系，而且她这几年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应该要给她名分。”
“你们那叫真爱？”温晴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和鄙夷，她嗤笑一声，“如果你们的相爱是以疯狂繁殖为前提，那爸，恕我首言，你和路边那些只知道交配繁衍的蟑螂，真的差不多！”
“温晴！”父亲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震得哐当作响，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说话的？”
周围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紧张。
温晴首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父亲震怒却无法反驳的脸，她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重的空虚和悲凉。
“行，随便你，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她不再看父亲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了咖啡厅，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父亲难堪的脸色，彻底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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