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雪地里颠得跟筛子似的，车窗外的景色全裹在白里，只有偶尔闪过的村口老槐树，像举着光秃秃枝桠的老人，站在雪地里等归人。秦建军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给京茹的花布包，指尖能摸到布料柔软的纹理。傻柱靠在椅背上打盹，口水都快流到棉袄上了，雨水则趴在他肩膀上，眼睛盯着窗外，小声数着路过的村庄。
“秦家村到了！”司机的嗓门一喊，秦建军立马醒了神。他推醒傻柱，拎起麻袋，刚下车，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喊声，像冻红的小苹果掉进雪堆里，甜丝丝的。
“建军哥！”
秦建军抬头一看，京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蓝布棉袄外面套了件新做的灰布罩衣，辫梢上系着他上次给的红头绳，被雪打湿了点，却依旧红得亮眼。她手里攥着个布包，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捏着包带，见了秦建军，立马跑了过来，雪在她脚下踩出小小的坑，像撒了把碎玉。
“你可算来了！”京茹跑到跟前，喘着气，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沾了点雪粒，“俺从早上就来这儿等了，雪下大了，俺娘还说你们今天来不了了呢。”
“这雪挡不住路。”秦建军笑着，把肩上的麻袋往地上放了放，“傻柱扛了半袋白面，雨水拎了糖果，都是给你们带的。”
京茹的目光落在麻袋上，又赶紧移开，双手把布包递了过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建军哥，这是俺给你做的布鞋，俺学了好久，针脚可能有点歪……”
秦建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双黑布面的布鞋，鞋面上绣着朵小小的野菊花，针脚确实不算整齐，却看得出来绣得很用心。他摸了摸鞋底，是用麻线纳的，厚厚的，踩在雪地里肯定暖和。“好看，比我在城里买的还好看。”他说着，把布鞋揣进怀里，贴着心口——那里还藏着碧浪纹玉佩，玉佩的温意和布鞋的软和混在一起，暖得他心里发颤。
“真……真的吗？”京茹的脸更红了，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上的雪，“俺还怕你嫌丑呢。”
“不嫌，怎么会嫌。”秦建军刚说完，就听见傻柱的声音：“哎哟！京茹妹子你这手艺可以啊！比我娘绣的还好！建军你可得天天穿，别辜负了京茹妹子的心意！”
京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紧往秦建军身后躲了躲。雨水拎着糖果跑过来，拉着京茹的手：“京茹姐，你看建军哥给我带的糖果，有水果味的！”
京茹笑着摸了摸雨水的头：“真好看，雨水真幸福。”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王大娘家走，雪越下越大，把秦家村的屋顶都盖成了白馒头。路过秦淮茹家时，秦淮茹正站在门口扫雪，见了他们，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建军，你们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不了，先去大娘那儿，等会儿再来看你。”秦建军笑着点头，心里想着——上回秦淮茹给的红薯干还没吃完，这次得给她也分点白面，算是回礼。
到了王大娘家的院子，王大娘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见了秦建军，赶紧放下手里的活，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的顶针还挂在针线上：“建军！傻柱！雨水！你们可来了！快进屋，炕都烧好了，暖乎乎的！”
秦建军把麻袋扛进屋里，解开绳子，露出里面雪白的面粉：“大娘，这是给您的白面，过年包饺子吃。还有这个，”他从布包里掏出红糖，“您冬天老咳嗽，红糖煮姜茶管用。”
王大娘接过红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油纸包，眼眶一下子红了：“你这孩子，自己在城里过日子不容易，还总想着俺。俺这老骨头，哪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
“您别这么说。”秦建军赶紧帮王大娘擦了擦眼泪，“当年我在破庙里快饿死的时候，是您端着热玉米粥救的我。这点东西，跟您的情分比，算啥？”他说着，又从包里拿出给京茹的花布，“京茹，这是给你买的花布，石榴花纹的，做件新罩衣，过年穿正好。”
京茹接过花布，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石榴花，红着脸说：“谢谢建军哥，这布真好看……”
“好看就好，快试试合身不。”王大娘笑着推了推京茹，又转身去灶房，“俺去给你们煮红薯粥，刚从地窖里挖的红薯，甜着呢！”
秦建军赶紧拦住她：“大娘您坐着，我去煮。您跟傻柱、雨水聊会儿天。”他说着，往灶房走，路过墙角时，悄悄用念力从空间里取了块腊肉——是用空间里养的猪做的，用灵泉水腌过，闻着就香。他把腊肉藏在灶台后面，想着等会儿跟红薯一起炖，给大家补补身子。
傻柱跟在秦建军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建军，你这白面和红糖，是不是从你那‘秘密地方’拿的？”傻柱虽然不知道空间的事，却总觉得秦建军手里的好东西格外多，比别人的都好。
秦建军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别管哪儿来的，好吃就行。对了，等会儿炖腊肉，你别跟大娘说，就说是我托人买的。”
“放心！我嘴严着呢！”傻柱拍着胸脯，又忍不住问，“那腊肉香不？我这几天做梦都梦见吃肉了。”
“香，比你在食堂吃的红烧肉还香。”秦建军说着，往锅里添了勺灵泉水——用灵泉水煮红薯，比普通水煮的甜十倍，还能暖身子。
灶房里的火“噼啪”响着，红薯的甜香很快飘满了屋子。京茹试穿新罩衣，从里屋走出来时，秦建军正好端着粥锅出来——石榴花纹的布罩在蓝布棉袄外面，衬得京茹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在屋里转了个圈，小声问：“建军哥，合身吗？”
“合身，好看。”秦建军笑着说，把粥碗递给她，“快趁热喝碗粥，暖和。”
王大娘坐在炕沿上，看着京茹的样子，笑着用顶针敲了敲炕桌：“女大不中留啊，穿件新衣服，眼睛都往建军身上瞟。”
京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赶紧端着粥碗蹲到灶房门口，头埋在碗里，连耳朵尖都红了。傻柱看得哈哈大笑，差点把粥喷出来：“京茹妹子，你咋这么腼腆！建军又不是外人！”
秦建军瞪了傻柱一眼，把碗里的腊肉夹给京茹：“快吃，别理他。”又给王大娘夹了块，“大娘您也吃，补补身子。”
王大娘咬了口腊肉，眼睛一亮：“这肉真香！比过年杀的年猪还香！建军，你这钱可别乱花，自己留着娶媳妇用。”
“俺还小呢……”京茹小声嘟囔着，却偷偷把碗里的腊肉又夹给了秦建军——她知道秦建军在城里上班累，想让他多吃点。
秦建军看着碗里的腊肉，心里暖烘烘的。雪还在窗外下着，屋里却暖得像春天，粥香、肉香混在一起，还有京茹红着脸的样子，傻柱的笑声，王大娘的叮嘱，这才是年该有的样子——没有西合院的算计，没有贾张氏的骂声，只有实实在在的暖。
他摸了摸怀里的布鞋，又看了看京茹，心里想着：等过了年，努力争取多攒点钱，到时候，就来秦家村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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