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号静静地停靠在阿拉巴斯坦的港口,沐浴在战后温暖的阳光下,仿佛也享受着难得的宁静。草帽一伙终于登船,准备启航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虽然大家都带着伤,但气氛轻松愉快,除了两个人——
娜美正拿着厚厚一叠刚刚拟好的《梅利号科研管理暂行条例(初稿)》,对着苏友生一条一条地宣读,语气不容置疑:
“…第一条:所有实验项目必须提前72小时提交书面申请,详细说明目的、步骤、材料清单、风险评估…”
“…第二条:严禁使用任何船员(包括自己)的身体部位作为实验材料或工具…”
“…第三条:实验产生的任何形式的…‘副产品’,需自行清理,不得污染甲板、船舱、尤其是厨房…”
“…第十八条:未经允许,不得拆解船上的任何设备,包括但不限于舵轮、桅杆、厨房用具、乌索普的弹弓…”
苏友生抱着一个娜美“特许”发放的崭新笔记本和铅笔,如同最认真的学生,一边听一边飞快记录着条例内容,时不时推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眼神里充满了对“规则”这一新研究对象的兴趣。
路飞在一旁掏着鼻孔,完全没听:“好无聊啊…肉!山治!肉准备好了吗?”
索隆在擦拭保养他的刀。
山治在厨房忙碌,准备庆功宴。
乌索普在向乔巴吹嘘他“即将”进行的伟大武器升级。
薇薇公主前来送行,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
条例宣读完毕,娜美将厚厚的文件拍在苏友生怀里:“都记住了吗?”
苏友生郑重地点点头:“…己记录。会严格遵守流程。”
娜美稍稍松了口气,但愿这能管用。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科学家的“遵守流程”,有时候比故意破坏更可怕。
航行的第一天风平浪静。苏友生果然严格遵守条例,将自己关在娜美划给他的那个狭小储物室(临时实验室)里,埋头撰写他人生中第一份《关于利用海浪波动能量辅助驱动小型帆船的可能性及初步实验申请报告》。
他写得极其认真,引经据典,公式详尽,甚至还画了复杂的结构草图,整整写了三十多页。首到傍晚,他才拿着厚厚一叠报告,恭敬地敲响了娜美的房门。
娜美接过报告,只看了一眼厚度就感觉头晕:“这…这么多?”
“…研究需要严谨。”苏友生一本正经。
娜美硬着头皮开始看,满篇的天书和公式让她眼花缭乱,她只勉强看懂了“节能”、“提高航速”等几个关键词。
“好吧…原则上同意…”娜美揉着太阳穴,“但是!绝对不准动用梅利号的任何动力结构!不准用大型设备!不准…总之不准影响航行安全!”
“明白。仅进行小规模模拟测试。”苏友生接过批条,眼神发亮。
第二天,苏友生又提交了《关于海水淡化与矿物质提取一体化装置试制申请》,理由是“节约淡水,补充微量元素”。
娜美看着那复杂的图纸,再次勉强同意,但强调:“不准污染水源!不准使用危险化学品!”
第三天,《基于生物电刺激的鱼类诱捕效率优化研究申请》…
第西天,《利用日光聚焦高效加热食材(非肉类)可行性报告》…(山治看到后差点和他拼命)
…
娜美被这雪片般涌来的、格式规范、内容天书、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申请淹没了。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当航海士,而是在给某个研究院当审批主任!为了不出错,她只能一律回复:“准了,但不准动这里,不准碰那里,不准影响别人…”
苏友生则完美地执行着 every single 要求。他不动船体,不用大型设备,不用危险品。他严格地在自己的小储物室里,用一些边角料、垃圾、以及娜美批准采购的最基础的材料(如玻璃杯、橡皮筋、铁钉、海盐等),进行着他的“合规小实验”。
梅利号上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
首到第五天傍晚。
山治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准备烤一条大鱼。他打开烤箱——
噗!
一股冰冷的、带着咸腥味的水汽扑面而来!烤箱内壁结满了霜,里面那条鱼冻得硬邦邦,像根铁棍!
“???”山治懵逼了,“谁干的?!”
与此同时,乌索普正在调试他的新弹弓(吹嘘后的成果),他想测试一下射程,对准了远处海面——
扳机扣下,弹丸却没有飞出去,而是…从弹弓的支架上长出了几根翠绿的、带着小刺的海藻?!
“哇啊啊!我的弹弓发芽了?!”
甲板上,正在练剑的索隆感觉脚下一滑,低头一看,发现一小块甲板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光滑,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晶莹盐粒?差点让他摔个西脚朝天!
“搞什么鬼?!”
路飞无聊地躺在羊头上晒太阳,突然觉得嘴唇很干,舔了一下——
“呸呸呸!好咸!为什么羊头是咸的?!”
乔巴在给路飞检查身体(例行公事),拿出听诊器贴在路飞胸口——
听到的却不是心跳,而是规律的、如同潮汐般的“哗~哗~”水流声?!
“路飞!你心脏变成海了吗?!”
而娜美的橘子树上,几颗青涩的小橘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水、萎缩、最后变成了干瘪的橘子干,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混乱迅速蔓延到全船!
所有人很快发现,问题的根源都指向了一个地方——那个不断冒出各种轻微但烦人异常的“小状况”的储物室/实验室!
娜美黑着脸,一把推开实验室的门!
只见狭小的空间里,苏友生正一脸专注地操作着几个由玻璃杯、橡皮筋、铁钉、蜡烛等组成的、极其简陋的装置。
一个装置正在从空气中抽取水汽并冷凝成冰(导致厨房烤箱结霜)。
一个装置正在利用渗透压和电解原理缓慢地从海水中析出纯净的盐粒(导致甲板变咸)。
一个装置正在释放某种促进藻类生长的微弱生物电信号(导致乌索普弹弓长藻)。
一个装置正在模拟潮汐频率(干扰了乔巴的听诊器)。
还有一个装置正在实验低成本食物脱水(牺牲了娜美的橘子)…
每一个装置,都完美地对应着他之前提交并通过审批的那些“小规模”、“无害”、“合规”的研究项目!他严格遵循了所有不准动用大型设备、不准影响主体结构的规定…
但他没规定这些“小规模”实验的副产品会以这种无孔不入的方式泄漏并影响全船!
“苏!友!生!!!”娜美的咆哮声再次响彻梅利号,“这就是你的‘合规实验’?!!”
苏友生从研究中抬起头,看到暴怒的娜美和门外一群怨气冲天的同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脸平静和理所当然:
“…所有实验均按批准流程进行…未使用违禁材料…未影响航行安全…各项数据采集顺利…”他甚至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条例,“…符合规定第十八款第叁条:小型实验需在自有空间内进行…并未违反。”
娜美看着他那“纯真无邪”的科研眼神,又看了看那些不断制造麻烦的破烂装置,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制定的条例…全是漏洞!完全防不住这种“规则范围内的疯狂”!
她一把抢过苏友生手里那厚厚的实验记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成功的“数据”,气得浑身发抖。
“从现在起!”娜美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颤抖,“条例追加最终解释权条款!”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我认为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
“我觉得需要停止…就必须停止!”
“不需要理由!”
“明白了吗?!”
苏友生愣了一下,似乎在理解这“霸王条款”,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甚至露出一丝对“规则弹性”的研究兴趣:
“…明白。最终解释权…归航海士所有。新概念…值得记录。”
娜美看着他又开始记录,绝望地捂住了脸。
她知道,这场与科学家的战争…
还远未结束。
今天的梅利号,依旧弥漫着海盐、冰霜、和规则漏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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