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号在伟大航路上平稳航行,只是船上气氛有些微妙。娜美手握“最终解释权”这把尚方宝剑,时刻警惕地盯着那间小小的储物实验室,如同看守火药库。苏友生则表现得出奇地“安分守己”,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实验室里,对着那本厚厚的条例和笔记本写写画画,似乎在深入研究“规则”本身,偶尔提交的申请也变得极其简单甚至无关痛痒,比如《不同湿度下橘子叶脉络变化观测》之类。
娜美稍稍松了口气,也许“最终解释权”真的镇住了这个科学狂魔?
然而,她低估了一个科学家对“未知概念”的探索欲。苏友生并非屈服,而是在进行一项新的研究——《论“最终解释权”的主观判定边界与规避策略初步探索》。他需要数据,需要观察娜美行使“最终解释权”的模式。
几天后,机会(或者说灾难)来了。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面平静得像块蓝宝石。路飞闲得发慌,开始用橡胶身体在甲板上弹来弹去,不小心撞翻了乌索普刚调好的颜料桶,五彩的颜料泼了一甲板。
“哇!我的新颜料!”乌索普惨叫。
“对不起啦~”路飞毫无诚意地道歉,继续弹跳。
娜美闻声出来,看到一片狼藉,顿时火冒三丈:“路飞!说了多少次不准在甲板上胡闹!还有乌索普!你的颜料就不能放好吗?!”
她刚想行使“最终解释权”对两人进行制裁(比如扣零花钱和打扫卫生),突然——
呜——!!!
一声低沉、恐怖、仿佛来自深海巨兽的咆哮声猛地从船底传来!整个梅利号剧烈地摇晃起来!
“哇!怎么回事?!”
“海王类吗?!”
“不对!是船底!有东西在撞船!”
众人惊慌地跑到船舷边向下望去。
只见海水之下,一个巨大、狰狞、布满吸盘的阴影正缓缓上浮!紧接着,几条比桅杆还要粗壮的、黏糊糊的、带着可怕吸盘的暗紫色触手猛地破开海面,如同巨蟒般缠绕上了梅利号的船身!
嘎吱——!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是巨型章鱼海怪!”山治惊呼。
“好…好大!”乌索普腿软。
“砍了它!”索隆拔刀就要跳下去。
但更多的触手从海中伸出,疯狂地拍打、缠绕船体,试图将整艘船拖入深海!一条触手甚至扫过甲板,将路飞刚弄洒的颜料桶卷起,啪叽一下甩飞,差点砸中娜美!
“攻击!所有人攻击!”娜美一边躲避一边尖叫,也顾不上“最终解释权”了,保命要紧!
路飞橡胶拳头猛揍,索隆刀光闪烁,山治恶魔风脚连踢,乌索普弹药齐发,乔巴也变身强化形态冲了上去。
然而,这章鱼海怪的皮肤异常坚韧滑腻,普通攻击效果甚微,而且它的力量极大,船体被勒得嘎吱作响,海水己经开始漫上甲板!
“不行!它的皮太厚了!抓得也太!”索隆砍得火花西溅,却只能留下浅痕。
“这样船会散的!”娜美看着不断扭曲的船体,心在滴血。
就在这危急关头,实验室的门开了。
苏友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笔记本和铅笔,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研究者看到罕见样本的专注光芒。
“…大王乌贼变种?…体表黏液成分特殊…吸盘负压惊人…攻击模式缺乏效率…有趣…”
“有趣你个锤子!快想办法!”娜美一边用天候棒引开一条触手,一边崩溃大喊,“我特许你动用一切手段!只要不把船弄沉!快!”
得到了“战时特许”,苏友生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但他的目光首先却投向了…正在暴怒指挥、不断行使“最终解释权”呵斥众人的娜美!
“…观测目标处于极端情绪状态…‘最终解释权’行使频率与力度达到峰值… perfect!(完美)”
他居然先在本子上记录起了关于娜美的数据!
“苏!友!生!”娜美的咆哮几乎压过了海怪的嘶吼。
苏友生一个激灵,终于将注意力转向海怪。他快速观察着战局,大脑飞转。
“…物理攻击无效…需化学或生物干扰…目标依赖触手感知与吸附…破坏其感知或降低吸附力…”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甲板,最后定格在了…那滩被路飞打翻、又被触手甩得到处都是的五彩颜料,以及…厨房门口放着的一桶山治准备用来做沙拉的、气味强烈的醋上!
“…高色素性…高挥发性酸液…混合可能产生刺激性气溶胶…干扰嗅觉与触感…同时可能腐蚀吸盘黏液…”
计划瞬间成型!
“山治先生!醋桶!乌索普!最大号弹丸!装入颜料和醋的混合物!快!”苏友生语速极快地指挥,自己则冲向那桶醋。
“啊?哦!”虽然不明白,但山治和乌索普还是下意识照做。
乌索普手忙脚乱地用一个空弹药壳蒯起混杂的颜料,山治则将整桶醋倒了进去!
“搅拌!剧烈搅拌!”苏友生喊道。
乌索普拼命摇晃弹药壳。
苏友生看准时机,拿起一支之前做实验用的长滴管,吸了少许混合液,放在鼻子下小心闻了闻…
“…刺激性气体生成…有效…”他点了点头,然后对乌索普喊道:“发射!对准它的主要吸盘和头部附近!”
“必杀!臭味颜料醋液星!”乌索普将这坨五颜六色、散发着刺鼻酸味的混合物发射了出去,正好命中了章鱼海怪一只巨大的眼睛和旁边的吸盘!
噗嗤!
混合物炸开!
嘶——!!!
章鱼海怪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尖锐、充满痛苦的嘶鸣!那强烈的、混合着化学颜料和醋酸的刺鼻气味,显然严重刺激了它敏感的嗅觉和触觉系统!它缠绕船体的触手下意识地剧烈抽搐、松动!
更搞笑的是,那些五彩的颜料糊了它一眼,让它暂时失去了视觉,开始胡乱地挥舞触手!
“有效!”路飞大叫。
“好机会!”索隆和山治立刻猛攻那些松动的吸盘。
但海怪因为痛苦和混乱,挣扎得更厉害了,一条胡乱挥舞的触手猛地扫向桅杆!
“不好!桅杆!”娜美尖叫,那是梅利号的关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友生再次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计算着触手的挥舞轨迹和速度,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滴管和剩下的混合液…
他突然朝着索隆大喊:“索隆先生!九点钟方向!斩击!制造气流!”
索隆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照做:“一刀流·厄港鸟!” 一道斩击波劈出,带起强劲气流!
苏友生同时将长滴管里剩余的混合液,朝着那股气流猛地用力吹了出去!
噗——!
混合液被吹成一片细密的、五彩的、酸味扑鼻的雾气,借助气流,精准地喷了那头正因混乱而张大口器嘶鸣的章鱼海怪…一嗓子!
“嗝——!!!”
章鱼海怪的嘶鸣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被呛到的、带着诡异酸味和颜色(从喉咙里冒出来点)的嗝!
它整个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这前所未有的内部刺激给整懵了,连挣扎都停顿了。
这短暂的僵首,给了路飞绝佳的机会!
“橡胶橡胶——”
路飞飞身而起,用尽全力!
“巨人颜料拳头!!”
砰!!!
巨大的橡胶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章鱼海怪晕乎乎的脑袋上!
嗷呜…
章鱼海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哀鸣,缠绕船体的触手彻底松开,庞大的身体缓缓沉入海中,晕了过去(也可能是被恶心坏了)。
危机解除。
梅利号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五彩的颜料斑点、醋味、以及海水。
众人瘫坐在甲板上,喘着粗气。
娜美看着被保住但脏兮兮的船,又看了看那个拿着滴管、一脸“数据采集成功”表情的苏友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走到苏友生面前,沉默了很久。
最终,她伸出手,不是打他,而是…拿过了他那本写着《论“最终解释权”的主观判定边界》的笔记本。
她翻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笔,在某一页的空白处,郑重地添上了一条手写附录:
【附录X:战时紧急状态及特殊情况豁免条款】
当船长及半数以上船员认定遭遇重大危机时,“最终解释权”自动暂时失效,特许苏友生博士动用一切不首接导致沉船或人员即刻死亡的手段进行应对。危机结束后,条款自动恢复。
写完后,她把笔记本还给苏友生。
“这是…最终解释权的…解释?”苏友生有些疑惑地接过。
“不,”娜美望着远处海平面,一脸沧桑地说,“这是…求生欲。”
苏友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新条款,如同获得了至宝。
“…明白。特殊情况豁免…新的研究课题…”
今天的梅利号,在酸味和五彩斑斓中,艰难地守护了和平与…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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