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接待室的铁椅坐着冰凉,我和林晓并排坐着,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那段录音的播放界面。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得格外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等会儿刘梅来了,会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撒泼耍赖?
“别紧张,”林晓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声音压得很低,“证据在咱们手里,她翻不了天。要是她敢不认,咱们就让警察把录音拿去鉴定,看她怎么抵赖!”
我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壳——这是妈妈以前给我买的,边缘都磨破了,以前总想着换,现在却攥得紧紧的。这录音不仅是洗清我冤屈的证据,也是给妈妈一个交代——她留下的金镯子,不能被刘梅用来栽赃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刘梅尖细的嗓门:“警察同志,我来了!是不是苏晚又诬告我?我跟你说,她就是个白眼狼,天天想着害我……”
她推开门,看见我和林晓坐在里面,声音一下子顿住,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慌乱,攥着包带的手指都泛白了。但也就慌了一秒,她立刻又换上那副受害者的嘴脸,冲到警察面前:“警察同志,你可别信她们的话!苏晚肯定是伪造了什么东西来害我,她就是记恨我,想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
警察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刘女士,先坐。苏晚提供了一段录音,说是你和你儿子苏明的对话,你先听听,然后说说情况。”
刘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警察手里的手机:“录、录音?什么录音?我跟我儿子能有什么录音?肯定是她合成的!警察同志,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伪造录音太容易了,你们可不能上当!”
“是不是伪造的,听了就知道。”警察没理会她的狡辩,按下了播放键。
刘梅尖细的声音立刻在狭小的接待室里炸开:“搞定苏晚太简单了……伪造个聊天记录就开除她……再告她盗窃……”
苏明懒洋洋的声音跟着响起来:“还是妈你厉害……”
刘梅的脸一点点从白变成青,再变成紫,浑身都开始发抖。她猛地扑过去想抢手机,嘴里喊着:“别放了!这是假的!是她合成的!”
警察一把按住她的手,皱着眉呵斥:“刘女士,请注意你的行为!”
录音还在继续,刘梅那些算计我的话,像针一样扎在空气里。林晓冷笑一声:“刘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这声音是不是你的?苏明的声音你总认吧?”
刘梅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哭还是装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放下手,眼睛红通通的,却还是死不认账:“这、这是她逼我的!是苏晚天天跟我作对,我才不得不这么说的!我根本没真的想害她,就是跟我儿子随口抱怨几句……”
“随口抱怨?”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冷静,“你随口抱怨就伪造聊天记录让我丢了工作?随口抱怨就报警诬告我偷东西?随口抱怨就在小区群里散布谣言,让所有人都骂我是小偷?刘梅,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这些都是‘随口抱怨’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刘梅一下子噎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怨毒。
警察看着她,语气严肃:“刘女士,录音内容清晰,能明确证明你和你儿子故意伪造证据诬告苏晚,还散布谣言损害她的名誉。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诬告陷害他人是要被拘留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撤案,向苏晚道歉,消除影响;要么我们立案调查,依法处理。”
刘梅的身体晃了一下,显然是怕了。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着牙说:“我……我撤案。但是我不道歉!是她先跟我作对的,我没错!”
“你还敢说没错?”林晓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她,“要不是你骗晚晚签放弃继承权的字,要不是你卖她的房子给苏明治伤,要不是你陷害她,她能跟你作对?你自己做了这么多缺德事,还有脸说没错?”
“行了。”我拉住林晓,对着警察说,“撤案就行,道歉我不需要。我只希望她以后别再骚扰我,别再散布谣言。”
我不是不想让她道歉,只是知道,像刘梅这样的人,就算道歉也是假的,与其听她虚情假意的话,不如让她赶紧撤案,早点结束这件事——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账要算。
警察点了点头,拿出撤案申请表,递给刘梅:“签字吧。另外,你在小区群里发的消息,必须立刻删除,还要发澄清公告,说明苏晚是被诬告的,消除对她的影响。”
刘梅接过笔,手都在抖,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签完字,她把笔往桌上一扔,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苏晚,你别得意!这次算你厉害,但是你等着,这事没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火气。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林晓拍了拍我的背:“好了,撤案了,以后没人再骂你小偷了。刘梅要是敢再散布谣言,咱们就接着告她!”
警察把撤案通知书递给我,叮嘱道:“以后要是刘梅再骚扰你,或者有其他过激行为,记得及时报警,保留证据。”
“谢谢警察同志。”我接过通知书,指尖碰到纸页,终于有了点真实感——我终于洗清了“小偷”的骂名,终于迈出了反击的第一步。
走出派出所,外面的天己经蒙蒙亮了,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却觉得心里亮堂了不少。林晓挽着我的胳膊:“走,咱们去吃点早饭,庆祝一下!以后啊,咱们跟刘梅那对母子,奉陪到底!”
我笑着点头,跟着她往街角的早餐店走。路上,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小区业主群的消息——刘梅真的把那条诬陷我的消息删了,还发了一条澄清公告,虽然写得敷衍,只说“之前的消息有误,苏晚没有偷东西”,但至少,那些邻居不会再指着我骂小偷了。
可我看着那条澄清公告,心里却没有多少开心——刘梅最后那句“这事没完”,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来害我。
吃完早饭,林晓要去上班,我送她到公交站。看着公交车开走,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陈默。
之前林晓说,要查刘梅转移财产的证据,得找懂财务的人帮忙。陈默是做财务审计的,他肯定能看出建材店的账有没有问题。可是……上次我去找他,他躲着不见,还说“别连累我”,现在去找他,他会帮我吗?
我犹豫了半天,手指在拨号键上悬着,迟迟不敢按下去。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苏晚,别以为撤了案就没事了,我妈说了,你要是再敢查建材店的事,就让你好看。”
是苏明发来的。
看着这条短信,我心里的犹豫一下子消失了。我按下了陈默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陈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关于刘梅转移我家财产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默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平静:“你在哪?我抽时间见一面,详细说说。”
挂了电话,我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突然有了底气。刘梅,苏明,你们尽管来,这次我不会再怕了——我不仅要洗清自己的冤屈,还要把你们转移的财产一分不少地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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