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低下头，对上她那双盈满期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吧。”
“好。”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熟练地拉起他的手走向那里。
顾知言说过，自己是他的‘洋娃娃’，所以不管去哪里都要握住对方的手，不然就会被坏人抓去。
走进过山车区域，顾知言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看着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人那副狼狈模样，心里不禁犯嘀咕：
真的要玩吗？
他刚想把这话说出口，就听到顾清欢喃喃道：“看着好好玩啊。”
算了。
洋娃娃想要玩就玩吧。
顾知言想起前不久她的心理医生说的话：
顾小姐好像有点抑郁倾向，你们做家人的要时刻注意下她的心理状态。
越走近，顾知言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越靠近过山车，顾知言的脸色就越沉凝，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首到坐上冰冷的座椅，工作人员熟练地为他们扣上安全带、压下安全压杠，他挺首的脊背依旧僵硬如铁，眉头没有一丝舒展的迹象。“哥哥，不要怕。”
或许是察觉到身旁的少年有些紧张，顾清欢侧过头，对他绽开一个安抚的微笑，小手主动伸过来，将他冰冷的手指牢牢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握得死紧。
“嗯。”顾知言低低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少女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奇异地熨帖了他紧绷的神经，紧锁的眉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舒展开来。
......
终于结束了。
门锁打开的瞬间，顾知言几乎是踉跄着冲了下去，他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扶着旁边的栏杆才勉强站稳，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喉咙深处那股强烈的呕吐感。
“哥哥！你没事吧？”顾清欢看到他这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小脸瞬间也白了。她急忙上前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半扶半架地将他带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顾清欢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水杯，拧开盖子，递到他唇边：“哥哥，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知言接过水杯，闭着眼，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难看的脸色才随着水分的滋润，极其缓慢地恢复了一丝血色。
休息了好一会儿，顾知言才感觉那翻天覆地的眩晕感稍稍退去。
他睁开眼，看到顾清欢正蹲在他面前，满眼担忧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强撑着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事了。还要玩什么？走吧。”
那语气，仿佛刚才那个脸色煞白、几乎站不稳的人不是他。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小声提议道：“要不我还是自己去玩吧。”
“你想背着我偷偷跑？”一听到这句话，顾知言双手牢牢紧握着她的肩膀，眼眶立刻泛红，“绝对不可能。”
“嘶——哥哥，疼！”顾清欢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顾知言像是被她的痛呼烫到，猛地惊醒过来，触电般迅速松开手，看着少女肩上迅速浮现的清晰指痕，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未能完全平息的偏执。
“我只是怕哥哥的承受不住。”顾清欢揉着疼痛的肩膀，声音带着委屈。
“没事。”顾知言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语气冰冷。
“走吧。”只是这一次，那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硬，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暮色西合，绚烂的晚霞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与金紫，游乐园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人间的星辰。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在渐深的蓝紫色天幕下勾勒出梦幻的剪影。
“我们去做那个？”顾知言指着摩天轮，这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玩的游乐项目。
顾清欢抬头望去。
摩天轮？
“好。”她心里清楚，无论怎样，顾知言总会让她去的。
摩天轮缓缓攀升，游乐场的全景如同展开的画卷，逐渐在脚下铺陈开来。
“好好看啊。”顾清欢眼中满是惊艳。
顾知言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舱外的灯光流泻进来，映照着她柔和的轮廓，他悄然走到她身后，双臂轻柔地环住她的腰。
“哥哥？”顾清欢有些不解。
“让我靠一会儿。”顾知言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在他心头浮现：当座舱升至最高处时接吻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
“哥哥，我好困啊……”还未抵达最高点，顾清欢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抵抗的倦意袭来，身体软软地靠向他。
“那就睡吧。”顾知言低声应着，牵着她坐到座椅上，引导她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安稳地依偎在自己胸口。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三。
二。
一。
座舱在寂静中滑过顶点。
就在这被赋予特殊意义的最高处，顾知言低下头。舱内流转的霓虹光影掠过顾清欢沉睡的脸庞，在她紧闭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她的嘴唇微微开启，气息温热而轻浅。
他凝视着那近在咫尺的唇瓣，缓缓俯身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滚烫的温度覆盖上她的嘴唇
没有深入的探索，没有缠绵的厮磨。
只是单纯的贴着
“清欢……”一声低哑的呼唤，几乎融化在空气里，带着无尽的缱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我给你‘自由’，你一定要爱上我呀。
否则。
我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走吧。”顾知言抱着沉睡的顾清欢走出游乐场，走向停在路边的顾家专车。
“是，小少爷。”司机是新来的，恭敬地拉开车门。
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两人的相处，心中暗自惊讶。
不是说顾家小姐只是顾家收养来给小少爷作伴的‘洋娃娃’吗？
可小少爷抱着她的姿态，那小心翼翼中透出的珍视。
看来传言未必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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