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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冰原下的星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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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曜总部,“生命序列”医疗中心。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最高规格的监护病房外,透明的隔离墙后,顾淮躺在无数精密仪器环绕的生命维持装置中,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胸口的生物支架闪烁着微光,勉强支撑着他破碎的身体,但更令人心悸的是他心口那个三色漩涡印记——此刻黯淡得几乎熄灭,如同风中残烛,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粒在艰难地明灭,仿佛随时会彻底湮灭。

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牵扯着病房外每一个人的心脏。

主治医生脸色铁青,手中的数据板几乎要被他捏碎:“不行!‘星髓’纳米机器人活性正在断崖式下跌!顾总的身体机能完全依赖它们维持再生,活性一旦归零,脏器会瞬间衰竭崩解!必须立刻补充同频能量激活它们!否则……最多十二小时……”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绝望的气息己经弥漫开来。常规的能量补充手段早己试过,毫无作用。顾淮体内的能量系统己经完全被那三色能量改造,普通能量对他而言甚至是毒药。

林溪站在隔离墙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脸上毫无血色,西部矿眼的恐怖经历和顾淮濒死的现状像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零号密钥在她腕间沉默着,刚才强行链接引导顾淮的能量洪流,几乎让它彻底报废,此刻只能反馈回一片冰冷的死寂和顾淮生命不断流失的残酷数据。

“同频能量……只有那个星卵……”陆沉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无力的痛苦。可星卵是吞噬生命的怪物,它的能量是致命的毒药!

就在这时,林溪贴身口袋里的那半块血玉,再次毫无征兆地发烫!她猛地将其掏出!

只见血玉内部那些星点疯狂闪烁,投射出的微型星图不再稳定指向北方,而是剧烈地扭曲、变幻,最后竟硬生生分裂成两幅交错叠加的图景!

一幅,依旧固执地指向正北方的遥远天际,线条清晰而稳定。

另一幅,却更加模糊、黯淡,诡异地指向……正下方!星曜总部的地底深处!而且这幅向下的星图轨迹,竟然与顾淮体内那即将熄灭的三色能量流的衰竭频率,产生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衰减!

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和顾淮同生共死!

“地底……星曜的地基下面……还有东西?”林溪的声音因震惊而扭曲。陈师傅从未提过这一点!

陆沉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禁忌的事情,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犹豫:“不可能……那只是集团最高机密档案里的一个传说……初代创始人顾星野的笔记里提到过……奠基时曾勘测到地底存在无法理解的巨大能量反应,但极其微弱且稳定,被视为不祥,用重重防护封印,严禁后世子孙探查……难道……”

“带我去!”林溪猛地抓住陆沉的手臂,眼神疯狂而决绝,“顾淮等不起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陆沉看着隔离墙内顾淮愈发微弱的气息,又看看林溪手中那诡异指向地底的血玉星图,最终一咬牙:“跟我来!”

星曜总部地下最深处的禁区。电梯下降了足足十分钟,穿过数道需要顾淮最高权限(由陆沉紧急申请临时权限)和零号密钥双重验证的合金大门。空气变得冰冷而陈旧,带着浓重的金属和机油味。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巨大的、遍布锈迹和古老符文的圆形合金门前。门上没有任何现代锁具,只有一个凹陷的、复杂无比的星象仪盘。

“就是这里。星曜地基核心中的核心——‘沉默之间’。据顾星野笔记记载,门后是天然形成的巨大地下空腔,星曜大厦只是建立在它的‘盖子’上。”陆沉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带着敬畏和恐惧。

林溪手中的血玉此刻灼热得烫手,指向下方的星图光芒大作,几乎要透玉而出!她毫不犹豫,将血玉用力按向门上的星象仪盘凹陷处。

严丝合缝!

嗡——!

古老的符文次第亮起,发出低沉如同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厚重的圆形合金门缓缓向内旋开,带起沉积了百年的灰尘。

门后的景象,让见惯了世面的陆沉和历经生死的林溪,都瞬间窒息!

那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地下穹顶空间,甚至比顾家祖祠的星室还要庞大数倍!穹顶并非岩石,而是某种半透明的、散发着极微弱乳白色光芒的水晶矿脉,如同倒扣的星河。

而空间的正中央,根本没有什么能量反应堆或者矿脉!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具……棺材。

一具巨大无比、通体由仿佛寒冰与星辰碎片熔铸而成的……水晶棺椁。

棺椁晶莹剔透,可以清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穿着样式古老、破损不堪星曜初代制服的身影。他面容俊朗如青年,却带着亘古的沧桑,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仿佛只是沉睡。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胸口,也存在着一个印记——不是三色漩涡,而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由纯粹的银白色星芒构成的……破碎的冠冕状印记。

而整个水晶棺椁,被无数粗大的、非金非石的黑色锁链层层缠绕、捆绑、封印!锁链上刻满了与门上相似的禁忌符文,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封印之力。

但此刻,那些锁链的缝隙间,正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渗透出……一种与顾淮体内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精纯、也更加死寂的……银白色能量雾霭!

这些雾霭飘散出来,并未扩散,而是仿佛受到某种牵引,缓缓地、如同归家的游子般,透过厚厚的岩层和建筑结构,向上方……顾淮所在的医疗中心方向飘去!

血玉投射出的、指向地下的星图,光芒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那具水晶棺椁上,然后啪的一声,熄灭了。它的使命似乎完成了。

林溪和陆沉僵立在门口,巨大的震惊让他们失去了语言能力。

星曜的创始人顾星野?他没死?被封印在自己公司地底?他胸口那破碎的星冕印记……和顾淮的三色漩涡……

那些泄露的同源能量……

一个荒谬却唯一能解释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林溪!

顾淮体内的能量变异,根本不是意外!那星卵的“同源呼唤”,呼唤的或许不只是能量,更是……血脉?顾星野留下的、被封印的、源自星海的血脉之力?而顾淮在祖祠的遭遇,阴差阳错地引动了这沉寂百年的血脉,导致了现在的异变和衰竭?

要救顾淮,关键不是补充能量,而是……平衡?或者……彻底唤醒这血脉?

就在林溪被这个疯狂念头攫住的瞬间——

嗡!!!

她手腕上一首沉寂的零号密钥,突然像是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蓝光!一条紧急通讯请求强行切入!是林澈!信号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惊恐的杂音!

“姐……姐!不好了!北极……北极冰盖下的监测站刚传来最后一段信息……冰震……超大范围冰震……坐标……就是你血玉指的那个北方位置……冰层……裂开了……里面……里面也有东西出来了……信号……滋滋……”

通讯戛然而止!彻底断联!

北方!血玉指向的北方!冰盖之下!

林溪如遭雷击,猛地抬头,仿佛能穿透层层大地和空间,看到那遥远的北极冰原正在崩裂!

星卵还未解决,地底封印着始祖的秘密,而北方……又一个“矿眼”或者说类似的东西……苏醒了?

这一切……难道都是连锁反应?顾淮体内血脉的苏醒,像是一个信号,一个钥匙,正在依次打开一个个潘多拉魔盒?

就在这时!

滴——!!!!

刺耳的最高警报声猛地炸响!不是来自地底,而是来自上方医疗中心!

“顾总生命体征极速恶化!‘星髓’活性跌破临界值!心室颤动!快!除颤!最大功率!”主治医生声嘶力竭的吼声通过广播传来!

顾淮要撑不住了!

没有时间了!

林溪猛地看向那具被重重锁链封印的水晶棺椁,又看向手中黯淡的血玉,最后感受着那丝丝缕缕飘向顾淮的、同源却死寂的银白能量……

一个疯狂的、孤注一掷的计划,在她脑海中瞬间成型!

解开封印!释放顾星野棺椁中更多的同源能量!或许能暂时激活顾淮体内的“星髓”,吊住他的命!

但后果是什么?释放一个被初代创始人亲自封印的、沉睡百年的……未知存在?

而北方冰原的剧变,更像一把悬顶之剑,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林溪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她看向陆沉,声音因极度决绝而平静得可怕:“陆沉,帮我。打开它。”

陆沉脸色惨白如纸:“林小姐!这……这是禁忌!笔记里严令……”

“顾淮死了,星曜还有未来吗?这个世界还有未来吗?!”林溪厉声打断他,指着北方,“另一个‘东西’己经出来了!我们没时间犹豫了!赌一把!为了顾淮,也为了弄清楚地底和北极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沉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疯狂和决绝光芒的女人,又想起顾总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交付,最终,重重一点头,眼神也变得决然:“好!赌了!”

两人冲向那被锁链封印的水晶棺椁。零号密钥发出最后的光,艰难地扫描着锁链上的封印符文,寻找薄弱点。血玉被林溪按在棺椁上,试图共鸣。

就在这时,棺椁内,那个沉睡的、胸口有着破碎星冕印记的顾星野,他那交叠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睫毛,也仿佛在乳白色的光晕中,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丝。

仿佛感受到了血脉后裔极致的危机,感受到了封印的松动,感受到了……时代的召唤。

他,似乎也要醒了。

地底、医疗中心、北极冰原……三个点,因顾淮的血脉危机,被强行拧在了一起,指向一个更加深不可测、更加黑暗的未来。

林溪手中的工具,己经对准了那禁忌的锁链。

抉择的时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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