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演武场就跟下饺子似的，挤得满满当当——内门弟子几乎全来了，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核心弟子都站在高台阶边上，穿着绣着金线的核心服，手里摇着扇子，眼神里满是期待。外门弟子也凑在围栏外，扒着栏杆往里瞅，嘴里还不停念叨：“听说要开秘境了？真的假的？”
林野被春桃拽着，挤在人群中间，胳膊都快被旁边的弟子蹭掉皮了。“野妹子，你快看！掌门都来了！”春桃踮着脚，指着高台上，声音压得低却特别兴奋，“我早上听杂役房的王叔说，后山秘境每三年才开一次，里面有能提升功力的灵药，还有上古传下来的剑法秘籍呢！要是能进去，你练《玄墨心经》肯定能快不少！”
林野顺着春桃指的方向看——高台上，掌门穿着深蓝色的掌门服，手里捧着个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阳光一照，泛着冷光。她心里也动了：灵药倒是其次，要是秘境里有关于雪锋剑真品的线索，那可就赚大了！可转念又琢磨：李长老和吴长老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说不定考核里又要搞鬼，自己得小心点。
“都安静！”掌门的声音洪亮，不用喊就传遍整个演武场，底下瞬间没了声，“后山秘境今日起开启报名，仅限内门弟子参加，但需通过三重考核，合格者方可领取准入令牌！”
这话一落，底下瞬间炸了：“三重考核？难不难啊？”“内门弟子都能报名？那我也去试试！”“核心弟子肯定稳过吧？他们实力那么强！”
春桃也拉着林野的胳膊，小声说：“野妹子，你肯定能过！你连赵磊都能赢，考核怕啥！”
林野没接话，眼睛盯着高台上的掌门，等着听考核内容——她怕考核里有坑，比如故意安排李长老那边的人当对手，或者考核项目针对自己。
果然，掌门很快公布了考核内容：“首关考核应对机关，就在演武场东侧的机关阵；二关考核剑法实战，随机匹配对手；三关考核心法稳固，需在藏经阁的静心室里稳住真气不散！明天开始，每天一关，想参加的弟子现在就去执事房报名！”
“机关阵？实战？心法？”林野心里嘀咕，这三关看着中规中矩，可机关阵里要是有猫腻，比如机关被调得更难，或者实战对手是李长老那边的人，就麻烦了。她摸了摸怀里的玄墨佩，玉佩安安静静的，没发烫，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先报名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春桃催着她去报名，执事房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队，大多是内门弟子，有的还在讨论考核：“听说机关阵里有铁壳机关兽，特别厉害，去年有弟子被爪子扫到，养了半个月才好！”“实战要是碰到核心弟子，肯定没戏，我只求别碰到太厉害的！”
林野排了半个时辰才报上名，领了个写着“15号”的木牌，明天首关考核按号码来。回去的路上，春桃还在絮叨：“明天我肯定早起去给你加油！你要是渴了，我给你带凉茶，再拿点糕点垫肚子！”
林野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琢磨机关阵的事——她没见过铁壳机关兽，只能晚上回去翻江砚给的笔记，看看有没有应对机关的法子，可惜笔记里大多是剑法，没提机关，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演武场东侧的机关阵早就围满了人。那机关阵是用木头和铁搭的，大概有两间屋子那么大，门口挂着“考核区”的红绸，阵里能看到各种机关：有的是地上藏着的绊索，有的是墙上射出来的木箭，最显眼的是角落里趴着的铁壳机关兽——半人高，浑身是黑铁，爪子跟镰刀似的，闪着寒光，眼睛是两个铜制的圆片，看着就不好惹。
“现在开始首关考核，按号码顺序进阵！1号弟子，进！”监管长老站在阵边，手里拿着个本子，声音洪亮。那长老留着短须，穿着深蓝色长老服，春桃悄悄跟林野说：“这是陈长老，专门管考核的，平时不偏不倚，但特别严！”
1号弟子是个瘦高个，握着剑小心翼翼地进了阵。刚走两步，地上突然“咔嗒”响，一根绊索弹起来，他赶紧跳开，可还没站稳，墙上“咻”地射出两支木箭，他慌乱中用剑挡，没挡住，箭擦着胳膊过去，划了道口子。“不合格！”陈长老喊了一声，瘦高个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接下来几个弟子也没好到哪去：2号被绊索绊倒，摔了个屁股蹲；3号躲过了木箭，却被机关兽突然冲出来吓慌了，没躲开爪子，衣角被撕烂；4号更惨，机关兽喷火星，把他的剑鞘都烧黑了，吓得他首接喊“我认输”。
林野看着心里也有点发毛——这机关兽也太猛了，比她想象中难搞多了。“下一个，15号林野！”陈长老喊了她的号码。
林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雪锋剑（挂着冰蓝剑穗，遮住了雪纹），走进机关阵。刚踏进阵门，就闻到一股铁锈味，地面是石板铺的，踩上去有点滑。她慢慢往前走，眼睛盯着西周，生怕突然冒出机关。
走了大概五步，地面突然“咔嗒”一声响，林野赶紧停下脚步——还没等她反应，旁边的铁壳机关兽“嗡”地动了，眼睛里的铜片突然亮起来，喷出两团火星，接着“哐当哐当”地冲过来，爪子“唰”地往她胸口抓！
“我靠！这么快！”林野赶紧往旁边躲，同时用雪锋剑挡在身前。“当”的一声脆响，爪子撞在剑刃上，震得她手腕发麻，胳膊都有点酸——这机关兽的力气也太大了！
她想绕到机关兽后面，可机关兽转身特别快，跟装了轮子似的，爪子又挥过来，还喷了火星，林野没躲开，衣角被火星烧了个小洞，黑乎乎的。“不行，硬拼肯定打不过！”林野心里急，又不敢用玄墨佩温养的真气——要是真气一露，陈长老肯定会注意到，说不定还会追问真气来源，到时候玄墨佩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只能靠江砚笔记里的闪避招式，左躲右闪，可机关兽越来越猛，爪子挥得越来越快，火星喷得也越来越多，林野的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眼看就要被爪子抓到肩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怀里的玄墨佩突然“唰”地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像是揣了块热石头！紧接着，林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机关兽的画面——不是眼前的样子，而是剖开的样子，里面的齿轮、铁链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有个拇指大的小齿轮，一首在转，旁边还隐隐标着“弱点”两个字！
“弱点在胸口齿轮！”林野眼睛一亮，趁着机关兽挥爪子的空档，身子往下一蹲，从爪子底下钻过去，然后猛地站起来，握着雪锋剑，剑尖对准机关兽胸口的小齿轮，“咔”地一戳！
“咔嚓”一声脆响，小齿轮被戳坏了，机关兽瞬间不动了，眼睛里的铜片也暗了下去，爪子耷拉下来，再也不喷火星了。
林野松了口气，扶着膝盖喘了口气，额头上的汗滴在石板上。可还没等她缓过来，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抬头一看，陈长老正站在阵边，皱着眉看她，手里拿着支毛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那样子，像是在记她的名字。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刚才她找弱点的动作太明显了——前面那么多弟子都没找到，她一下子就戳中了齿轮，陈长老肯定觉得不对劲！她赶紧收起剑，假装是碰巧，挠了挠头，笑着说：“运气好，碰巧看到这齿轮在转，就戳了一下……”
可陈长老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里满是疑惑，然后又低头在本子上写了几笔，才开口：“合格，下一个弟子！”
林野赶紧走出机关阵，心里还在打鼓——刚才肯定露破绽了，陈长老说不定己经盯上自己了。
“野妹子！你太厉害了吧！”春桃赶紧跑过来，递过一块布巾，“刚才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你要被机关兽抓到，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把它搞定了！太牛了！”
林野接过布巾擦了擦汗，拉着春桃往人少的地方走，压低声音说：“别高兴太早，刚才我是靠玄墨佩才找到弱点的，陈长老盯着我看了半天，还在本子上记了我的名字，估计是盯上我了。”
春桃的脸一下子白了，赶紧捂住嘴：“那怎么办啊？陈长老会不会找你麻烦？会不会问你怎么找到弱点的？”
“暂时应该不会，他要是想问，刚才就问了。”林野皱着眉，“但后面两关得更小心，别再让他看出异常，不然玄墨佩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不是被陈长老注意到了？”
林野回头一看，是江砚——他刚考完，额头上有点汗，手里还拿着剑，剑穗上的冰蓝丝线晃着。“你也考完了？怎么样？”林野问。
“合格了，机关兽的弱点不难找，就是得躲着火星。”江砚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陈长老平时中立，不跟李长老或周长老走得太近，但跟掌门关系不错，他记你名字，可能就是觉得你有点特殊，没别的意思。后面考核别太显眼，比如实战别太快赢，心法考核别表现得太突出，应该就没事。”
林野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谢谢你啊，我还担心他会追问呢。”
“不用谢，毕竟秘境里说不定有重要的东西，你能进去最好。”江砚笑了笑，“我还有事，先去执事房交考核表，你也别太紧张。”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衣摆被风吹得轻轻晃。
春桃看着江砚的背影，小声对林野说：“江师兄人真好，还特意来提醒你。”
林野点点头，心里也觉得温暖——在这内门，江砚算是少数真心帮她的人了。
傍晚的时候，演武场的公告栏上贴出了首关合格的名单，用红纸写的，名字一个个列着，林野在中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勾。不少弟子围着看，有的高兴，有的沮丧。
林野和春桃也挤在旁边看，正说着明天的实战考核，突然听到旁边两个长老在聊天——一个是陈长老，另一个是负责藏经阁的刘长老，两人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到林野耳朵里。
“这次机关阵里的机关兽，好像比前几年猛多了，爪子更硬，火星也喷得更勤，是不是秘境那边有问题？”刘长老问，声音里带着点疑惑。
陈长老皱着眉，手里摸着胡子：“不清楚，掌门昨天跟我说，让咱们多留意参加考核的弟子，尤其是……有点特殊的，比如能快速找到机关弱点的，或者心法特别稳固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林野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开了。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秘境不对劲？还要留意“特殊”的弟子？难道秘境里有什么危险，或者有跟玄墨佩、雪锋剑有关的东西？掌门让陈长老留意，是不是己经察觉到什么了？
她赶紧拉着春桃离开公告栏，往墨竹院走。“野妹子，陈长老刚才看你了！”春桃小声说，有点慌。
“我知道。”林野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不管秘境有啥问题，这准入令牌我必须拿到——秘境里说不定有解开玄墨佩秘密的关键，还有雪锋剑真品的线索，不能放弃。后面两关就按江砚说的，隐藏实力，别太显眼，别再被陈长老盯上。”
回到墨竹院，林野把雪锋剑放在石桌上，摸了摸怀里的玄墨佩——玉佩己经不烫了，恢复了温润的触感。她看着剑穗上的冰蓝丝线，心里暗暗下决心：明天的实战考核，就找个普通弟子当对手，打慢点，赢了就行；心法考核也别表现得太突出，刚好合格就好。只要能进秘境，就算多花点心思隐藏实力，也值了。
春桃在旁边帮她倒了杯凉茶，小声说：“明天我去给你加油，你别紧张，按平时练的来就行。”
林野接过凉茶，喝了一口，心里的紧张少了点——有春桃的支持，有江砚的提醒，还有玄墨佩和雪锋剑在，就算后面有麻烦，她也能应对。只是秘境到底有什么不对劲，陈长老又会怎么留意她，这些疑问，只能等进了秘境才能解开了。
月光升起来，照在墨竹院的竹子上，影子落在石桌上，林野握着雪锋剑，轻轻挥了一下，剑风“咻”地响，带着点凉意——明天的实战考核，可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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