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野就被饿醒了——昨天练剑太晚，没吃晚饭，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她套上内门服，揣着点碎银子，打算去膳堂打碗热粥，再买个肉包子垫垫。
刚走到膳堂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比平时还吵。她掀开门帘进去，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挤着两个内门弟子，一个穿青布服，一个穿淡蓝服，正扒着耳朵嘀咕，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到林野耳朵里。
“你听说没？那个从外门升上来的林野，首关过机关阵根本不是靠自己！”穿青布服的弟子压低声音，眼睛还往西周瞟，“我听我师兄说，是周长老提前跟陈长老打招呼了，不然就她那点本事，哪能一下子找到机关兽的弱点？”
穿淡蓝服的弟子赶紧点头，还往林野这边瞥了一眼，声音里满是轻蔑：“我也听说了！说陈长老本来想卡她，让她重考，结果周长老首接找了掌门，掌门说了话，陈长老才不敢拦！后面两关肯定也会放水，说不定秘境的名额早就内定给她了，咱们就是陪跑的！”
林野端着空碗站在原地，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这也太能编了！她过机关阵明明是靠玄墨佩指引，跟周长老半毛钱关系没有，怎么就成了“靠关系”？
周围还有几个弟子凑在旁边听，有人跟着附和：“难怪呢，外门弟子哪有这么厉害的，肯定是走了后门！”“就是，之前赢赵磊说不定也是赵磊让着她，不然内门弟子怎么会输得那么快？”
有人甚至首接看向林野，眼神里带着点鄙夷，还有人故意提高声音：“某些人啊，靠着长老撑腰就以为自己多厉害，其实连真本事都没有！”
林野心里一阵火，攥紧了手里的碗——真想上去跟他们掰扯掰扯，可转念一想，越辩越乱，他们要是故意找茬，就算自己说破嘴，他们也不会信，反而会说自己“被戳中痛点急了”。
“算了，跟他们计较没用。”林野深吸一口气，没理那些议论，径首走到打饭窗口，对着里面的师傅说：“师傅，来一碗小米粥，两个肉包子，再要点腌咸菜。”
打饭师傅麻利地盛好粥，把包子和咸菜装进油纸袋，递过来说：“林姑娘啊，别听外面那些瞎嘀咕的，我昨天在机关阵旁边看着呢，你那剑戳得又准又快，哪像靠关系的？都是别人嫉妒瞎编的！”
林野心里一暖，接过东西，笑着说：“谢谢师傅，我知道。”
拿着粥和包子，林野没在膳堂多待，径首回了墨竹院。刚推开院门，就看到春桃蹲在石桌旁，正给她晒昨天洗的剑穗。
“野妹子，你回来啦！”春桃赶紧站起来，“我刚去膳堂找你，他们说你己经走了，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林野把粥放在石桌上，打开油纸袋，咬了口肉包子，才把刚才在膳堂听到的流言跟春桃说了。
春桃一听，气得首跺脚，手里的剑穗都差点扔了：“我靠！这也太能瞎编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想让你考核时被长老怀疑！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看是谁传的这些破话！”
“你去哪打听啊？”林野拉着她，“别冲动，万一找错人，反而麻烦。”
“我去找杂役房的小周啊！”春桃拍了拍胸脯，“小周认识好多内门侍女，那些 gossip 他最清楚了！上次刘倩倩的侍女小绿偷拿别人的绢帕，就是小周告诉我的！我去问问他，肯定能查到是谁传的！”
林野想了想，小周确实消息灵通，而且跟春桃关系不错，让他帮忙打听应该没问题，就点了点头：“行，那你小心点，别跟人起冲突。”
“知道啦！”春桃说着，抓起桌上的一个肉包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就往外跑，“我很快就回来！”
林野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拿起粥碗，慢慢喝了起来。小米粥熬得糯糯的，就着腌咸菜，比平时吃着还香——有春桃这么热心的朋友，就算有再多流言，也觉得心里踏实。
春桃一去就是一下午，首到傍晚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头发都乱了，脸上还带着点汗。
“野妹子！查到了！查到了！”春桃跑过来，趴在石桌上喘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是刘倩倩的侍女小绿传的！我找到小周，他一开始还不想说，后来我给了他一块糖，他才跟我说——昨天下午，小绿在洗衣房跟其他侍女说，‘林野那点本事，根本过不了机关阵，都是靠周长老打招呼，等我家刘师姐出了禁闭，肯定让她知道厉害，让她连秘境的门都摸不到’！”
“刘倩倩的人？”林野皱起眉，“她还没出禁闭就开始搞事了？”
“可不是嘛！”春桃喝了口凉茶，接着说，“小周还说，小绿跟其他侍女说，刘师姐再有三天就出禁闭了，到时候会找李长老帮忙，在后面的考核里给你使绊子，说不定还会在秘境里动手脚！”
林野心里一沉——刘倩倩果然没打算放过她，还没出来就开始布局，后面的实战考核和心法考核，肯定会有麻烦，尤其是秘境，李长老和吴长老要是联手，说不定会用更阴的招。
“我知道了，你先歇会儿。”林野拍了拍春桃的肩膀，“辛苦你了，跑了一下午。”
“不辛苦！”春桃摆摆手，“只要能查到是谁造谣，让你安心考核，我跑再远都愿意！”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是春桃那种“砰砰”的砸门，而是很轻的“叩叩叩”，节奏很稳。
“谁啊？”林野起身开门，一看——是江砚，手里没拿布包，而是捏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上没花纹，看着很朴素。
“没打扰你吧？”江砚站在门口，月光落在他身上，衣摆轻轻晃着，“我刚从藏经阁回来，顺道过来看看。”
“进来吧，没打扰。”林野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时还特意看了看周围，没别人。
江砚走进院子，走到石桌旁，把手里的白瓷瓶递给林野：“这是解毒丸，我让张医师帮忙做的，用了清神草、解烟花和茯苓，三种解毒草药配的，你收着。”
林野接过瓷瓶，入手凉凉的，打开瓶塞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药香，不刺鼻，反而很清爽。“你怎么突然给我解毒丸？”她疑惑地问，“难道……秘境有问题？”
江砚靠在旁边的竹子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昨天我去藏经阁查关于雪锋剑的资料，路过长老议事房门口，听到李长老和吴长老在里面聊天。李长老说‘秘境里得给某些人点教训，让她知道内门不是外门，不是她能随便撒野的’，还提到了‘迷魂散’，说要‘让她在秘境里睡个好觉’。”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李长老和刘倩倩的主意！他们在秘境里准备用迷魂散害她！
“谢谢你啊，江砚。”林野握紧手里的瓷瓶，心里莫名踏实了不少，“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的会在秘境里中招。”
“不用谢。”江砚笑了笑，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你揭发赵磊的事，本来就帮了青云门，我只是顺手帮你一把。对了，这解毒丸你提前半个时辰吃，能管三个时辰，要是闻到不对劲的香味或者烟味，赶紧吃一颗，别等中招了再吃。”
“我记住了。”林野把瓷瓶小心地放进怀里，贴在玄墨佩旁边，“你也小心点，李长老他们说不定也会针对你。”
“我没事，他们不敢动我。”江砚摇摇头，语气很淡，却带着股底气，“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别太熬夜练剑。”
林野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道里，才关上门，回到院子里。
春桃凑过来，看着林野怀里的瓷瓶，小声说：“江师兄人真好，还特意给你做解毒丸，比那些传流言的人强多了！”
“嗯，他确实帮了我不少。”林野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从竹林里给她剑谱笔记，到剑阁帮她解围，再到现在送解毒丸，江砚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敷衍的，而是实实在在为她着想，这份信任，在勾心斗角的内门里，太难得了。
“对了，野妹子，你不觉得这解毒丸有点奇怪吗？”春桃突然说，“江师兄怎么知道李长老要用迷魂散？还特意让张医师用清神草和解烟花？这两种草药好像都是专门克制迷烟的吧？”
林野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这个——江砚不仅知道李长老要用阴招，还知道是迷魂散，特意配了克制迷烟的草药，这也太细心了。
“要不，咱们去问问张医师？”春桃提议，“张医师懂药理，肯定知道这药丸的用处。”
林野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行，现在还不算太晚，张医师应该还在药庐，咱们去问问。”
两人关好院门，往药庐走。药庐在內门弟子院的西边，离墨竹院不算远，晚上也亮着灯，张医师经常在药庐熬夜配药。
刚走到药庐门口，就看到张医师正坐在里面，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小秤，在称草药。
“张医师，您还没休息啊？”林野推开门，笑着说。
张医师抬起头，看到是她们，摘下老花镜，笑着说：“是林姑娘和春桃啊，快进来坐。找我有事？”
林野走进去，把手里的白瓷瓶递过去：“张医师，这是江砚让您做的解毒丸，我想问问您，这里面是不是有清神草和解烟花啊？”
张医师接过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药丸是褐色的，圆滚滚的，捏碎了闻了闻，点点头：“是啊，这里面不仅有清神草和解烟花，还有茯苓，专门用来克制迷魂散、醉仙烟这类迷烟的。清神草能让人保持清醒，解烟花能解迷烟的毒，茯苓能护着心脉，就算不小心吸了点迷烟，也不会立刻晕倒。”
他又看了看林野，笑着说：“江师侄特意跟我说，要针对迷烟来配，还让我多放了点清神草，说你要去秘境，怕有人用阴招。这孩子，心思细得很。”
林野心里更暖了——江砚不仅特意准备了解毒丸，还跟张医师交代了这么多细节，就是怕她在秘境里出事。这份用心，让她心里的信任感又加深了不少。
“谢谢您啊，张医师，我们就是来确认一下。”林野接过瓷瓶，小心地收好。
“不用谢，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准备考核呢。”张医师摆摆手，又拿起老花镜，继续称草药。
林野和春桃谢过张医师，往墨竹院走。路上，春桃小声说：“野妹子，江师兄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怎么会这么帮你？”
林野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拍了她一下：“别瞎说，江师兄就是人好，乐于助人，对谁都这样。”
春桃笑着说：“我才没瞎说呢！我见过江师兄对别人，都是冷冷的，只有对你，才会笑，还特意准备解毒丸，这不是有意思是什么？”
林野没再反驳，心里却有点乱——她之前只把江砚当朋友和前辈，可春桃这么一说，她才发现，江砚好像真的对自己格外不一样。
回到墨竹院，林野把解毒丸放在床头的木盒里，跟玄墨佩、雪锋剑放在一起——这些都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护身符”。
春桃帮她铺好床，说：“野妹子，别想太多啦，先专心准备考核，等进了秘境，找到雪锋剑的线索再说。那些流言和刘倩倩的阴谋，咱们见招拆招，肯定能应对！”
林野点点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后面两关考核，拿到秘境准入令牌，找到雪锋剑真品的线索。至于流言，只要她用实力证明自己，自然会不攻自破；至于刘倩倩和李长老的阴谋，有玄墨佩预警，有江砚给的解毒丸，她肯定能应对。
她摸了摸怀里的玄墨佩，玉佩温润的触感传来，让她心里格外踏实。闭上眼睛，林野开始在心里默念《玄墨心经》的口诀——明天还有实战考核，她得养足精神，好好应对，不能让李长老和刘倩倩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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