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论道，最终以他被罚面壁三日告终。面壁的山洞里阴冷潮湿，他蜷缩在角落，看着洞外飘落的雪花，第一次对 “阐教” 二字产生了怀疑。他明明比许多人类弟子更勤奋，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练剑，深夜还在钻研道家典籍，修为进展也名列前茅，可就因为他是妖族出身，永远得不到与他人同等的对待 —— 修炼用的仙丹，他只能拿到最普通的；元始天尊讲道时，他永远坐在最末排；就连分配法宝，别人得到的是仙剑、玉如意，他得到的，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铁拂尘，还是前一位弟子用旧了的。
“申公豹，你发什么呆？该去给天尊的丹房送灵草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申公豹抬头，看到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小弟子，正抱着一个装满灵草的竹篮，站在他面前。这小弟子名叫清风，是三年前刚入阐教的人类修士，性子单纯，对申公豹倒没有其他弟子那般排斥。
“知道了。” 申公豹收敛心神，接过清风手中的竹篮。竹篮里装着刚采摘的仙草，有清心草、凝露花，还有几株罕见的紫芝，这些都是炼制仙丹的主材。他提着竹篮，朝着玉虚宫深处的丹房走去，沿途遇到不少阐教弟子，大多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便匆匆离去，仿佛与他多说一句话都会沾染 “妖气”。
玉虚宫的丹房建在一座小山丘上，西周环绕着潺潺流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丹房门口守着两位仙官，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长枪，见到申公豹走来，其中一位仙官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今日不该是姜子牙来送灵草吗？”
申公豹握着竹篮的手指紧了紧，沉声道：“姜子牙师兄被天尊叫去商议要事，便由我代劳。” 他知道，这位仙官口中的姜子牙，是元始天尊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姜子牙原本只是凡间一位樵夫，机缘巧合下被元始天尊收为弟子，资质平平，修为也远不如他，可就因为是人类出身，深得天尊信任，不仅能时常伴随天尊左右，还掌管着阐教的不少事务。
“哼，妖族做事，总让人不放心。” 仙官冷哼一声，侧身让开道路，目光却紧紧盯着申公豹的背影，像是在提防他偷拿丹房里的宝物。申公豹没有回头，径首走进丹房。丹房内，数十个丹炉整齐排列，炉下燃烧着万年梧桐木，火焰呈淡青色，散发出温和的热量。丹炉上方，悬浮着无数颗晶莹剔透的仙丹，散发出的光泽。
他按照规定，将灵草分门别类地放在丹房的石台上，目光却忍不住瞟向丹炉旁的一个玉盒。那玉盒是元始天尊专用的，里面装着最新炼制的 “九转还魂丹”，据说服下此丹，即便神魂受损，也能快速恢复。他想起自己三百年前那次受伤，神魂震荡，若能有一颗九转还魂丹，也不至于修养了整整十年。可当时他向紫阳真人请求，得到的却是 “此丹珍贵，非核心弟子不可用” 的答复，而后来，他却看到姜子牙将一颗九转还魂丹，随手送给了一位犯错受罚的人类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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