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里的空调风有点凉，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家乐攥着婷婷的手，指节都捏得发白 —— 刚才宣布三等奖、二等奖时，他的心像被攥在手里，每念一个号码都跟着颤一下，首到听到 “18 号” 没在其中，悬着的石头反而更沉了，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婷婷的指尖也凉，捏着裙摆的边角，指节泛着浅白。她比家乐还紧张，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的主持人，连眨眼都少了，首到看到嘉琪站在选手队列里，悄悄抬手按了按胸口的项链，才轻轻吐了口气，却还是没松开攥着裙摆的手。
“接下来，我们即将宣布本次市青少年时装创意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 主持人手里捏着烫金的信封，故意顿了顿，场馆里静得能听见后排有人咽口水的声音。舞台上的灯光晃得人眼晕，嘉琪站在最边上，头微微低着，白裙的裙摆被她无意识地蹭着舞台地板，露出的脚踝有点抖。
“获得本次比赛一等奖的是 ——” 主持人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声音透过音响传得满场都是，“18 号选手，马嘉琪！”
“哇！” 家乐几乎是瞬间跳起来的，手还没松开婷婷的，就拽得她也跟着晃了一下。他太激动了，声音都有点变调，“嘉琪！是嘉琪！”
婷婷也站了起来，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攥着裙摆的手松开，转而捂住了嘴 —— 她怕自己喊出声，却还是有细碎的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舞台上的嘉琪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先是捂住脸，指缝里透出泛红的眼眶，然后猛地放下手，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用力挥了挥，白裙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起来，像只展翅的小白鸟。
周围的掌声 “哗啦” 一下响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嘉琪跑上台时，差点被舞台台阶绊了一下，引得台下一阵轻笑，可没人觉得失礼，反而觉得这慌张的样子格外可爱。她从评委手里接过水晶奖杯，杯底的底座有点沉，她双手抱着，像抱着个宝贝，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主持人递过话筒，笑着问：“嘉琪，恭喜你！刚才宣布名字的时候，看你都愣住了，现在心情怎么样？”
嘉琪对着话筒喘了口气，声音还有点发颤，却很响亮：“特别开心！刚才听到我的号码，我还以为听错了！谢谢评委老师，谢谢我妈妈帮我改裙子，还有……” 她顿了顿，特意转过身，朝着观众席家乐和婷婷的方向望去 —— 那里灯光虽暗，可她一眼就看到了站起来挥手的婷婷，浅紫色的裙子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还有谢谢婷婷姐姐！”
这话一出，场馆里的掌声稍微停了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嘉琪的视线转向观众席。婷婷没想到嘉琪会特意提到自己，一下子有点慌，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家乐轻轻按住了肩膀 —— 他对着她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笑，示意她别躲。
“我的项链和发夹都是婷婷姐姐做的！” 嘉琪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得清清楚楚，眼眶又红了，却笑得特别灿烂，“婷婷姐姐的爷爷是银匠，她从小跟着爷爷学做银饰，这条项链上还刻了我的名字‘琪’，发夹是她今天早上五点起来赶做的，说跟我的白裙配！”
她举起脖子上的项链，灯光照在银链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刻着的 “琪” 字虽然小，却能看清轮廓：“评委老师说我的配饰有温度，其实这温度是婷婷姐姐给的！没有她的项链和发夹，我的造型就不完整，我也不敢这么自信地站在这里。婷婷姐姐，谢谢你！”
说完，她对着婷婷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水晶奖杯在她手里晃了晃，却被她牢牢抱住。
台下的婷婷再也忍不住，眼泪 “啪嗒” 一声掉在手背上。她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捂着脸擦眼泪，可越擦越多 —— 不是难过，是太感动了。她做手工这么久，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的小饰品能帮别人实现梦想，更没想过嘉琪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认真地讲她的故事，讲爷爷的银匠手艺。
“哭什么呀，该开心才对。” 家乐递过一瓶温矿泉水，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她。他看着婷婷捂着脸的样子，手指还在轻轻发抖，纸巾都被眼泪浸湿了一角，却觉得她可爱得不行 —— 不是那种漂亮的可爱，是眼里有光、心里有热的可爱，像小时候看到的糖画，甜得让人心里发暖。
婷婷接过水，没拧开，只是攥在手里，指尖的冰凉被矿泉水的温度慢慢暖过来。她放下纸巾，眼眶还是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对着家乐笑了，嘴角弯成小月牙：“我就是太开心了…… 没想到嘉琪会记得这么清楚，连我爷爷是银匠都知道。”
“她当然记得，” 家乐看着舞台上还在接受采访的嘉琪，声音里带着笑意，“昨天彩排完，她还跟我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配饰是最好的手工做的，比那些工厂批量生产的都特别。”
正说着，嘉琪的采访结束了，她抱着奖杯跑下台，没去找别的选手，径首朝着家乐和婷婷的方向冲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张开胳膊扑向婷婷，把奖杯往家乐手里一塞，抱着婷婷的腰蹭了蹭：“婷婷姐姐，我做到了！我把你的手工告诉所有人了！”
婷婷赶紧扶住她，怕她摔了，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看到了，嘉琪真棒！你刚才说得特别好，姐姐都被你说哭了。”
“啊？我把姐姐说哭了？” 嘉琪赶紧抬起头，伸手想帮婷婷擦眼泪，却想起自己刚抱过奖杯，手有点脏，又赶紧缩回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傻丫头，是开心的眼泪。” 婷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快看看你的奖杯，水晶的，真好看。”
嘉琪这才想起奖杯，从家乐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是呀！评委老师说，我的配饰给造型加了很多分，还问我在哪里买的，我说这是婷婷姐姐手工做的，只有独一无二的，买不到！”
家乐看着她们俩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抬头看了眼场馆的天花板，灯光亮得晃眼，却没觉得刺眼 —— 刚才看到婷婷哭的时候，他的心跳比听到嘉琪获奖时还快，那种觉得 “原来有人能因为我的在意而感动” 的心情，比任何比赛结果都让他开心。
周围的选手和家长也围过来，有的夸嘉琪的造型好看，有的问婷婷的手工在哪里能买到。婷婷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在闲鱼开了家店，叫‘婷婷手作’，都是手工做的银饰，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看看。”
“我肯定去！” 刚才跟嘉琪一起候场的女生笑着说，“你的发夹太好看了，我也想要一个，刻上我的名字！”
“我也要！我妹妹下个月生日，正好送她一条项链！” 另一个家长也跟着说。
婷婷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更亮了。家乐站在旁边，看着她跟人说话的样子 —— 认真、温柔，还带着点小羞涩，觉得这样的婷婷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耀眼。他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婷婷的侧影拍了张照片 —— 她正笑着跟人说手工的细节，阳光从场馆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头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睫毛上还没干的泪珠像小钻石，闪着光。
他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比上次偷拍的那张更让他喜欢 —— 这张里的婷婷，眼里有光，心里有热，是他第一次在青屿广场见到时，就觉得特别的样子，也是他后来慢慢喜欢上的样子。
“家乐哥，你在干嘛呢？” 嘉琪凑过来，看到他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笑着挤了挤眼睛，“又偷拍婷婷姐姐！”
家乐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耳尖有点红：“没、没有，就是觉得刚才的场景挺好，拍下来留个纪念。”
婷婷也看过来，眼里带着笑，没戳穿他，只是递过一瓶水：“别站着了，有点风，喝口水暖暖身子。一会儿咱们去吃点东西，庆祝嘉琪获奖。”
“好呀好呀！” 嘉琪立刻点头，抱着奖杯蹦蹦跳跳的，“我要吃上次那家鱼丸店的鱼丸，还要吃婷婷姐姐喜欢的红豆沙！”
“都听你的。” 婷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家乐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婷婷和嘉琪并肩走的背影，白裙和浅紫裙的裙摆偶尔会碰到一起，像两只蝴蝶的翅膀。他手里攥着刚才婷婷递给他的矿泉水，温温的，像她刚才握着他的手的温度。
他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 嘉琪获奖了，婷婷的手工被更多人知道了，而他，好像离自己喜欢的人，又近了一步。场馆外的阳光正好，风里带着夏天的味道，他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两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她们身边，一起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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