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台灯把光揉成一团软乎乎的暖黄，落在工作台的银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家乐握着婷婷的手，指尖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刚才她哭的时候，手心沁了点汗，现在慢慢干了，只剩微凉的软。
婷婷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垂着，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家乐的手背，像在给自己打气，又像在确认什么。然后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走向靠墙的抽屉——那是她平时放成品饰品的地方，抽屉上还贴着个小小的星形贴纸，是嘉琪上次来玩时帮她贴的。
家乐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跟着她的背影。她的动作很慢，拉开抽屉时，金属滑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格外清晰。她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指尖掠过几个丝绒盒子，最后停在一个深蓝色的盒子上——那盒子比之前装嘉琪项链的盒子小一点，边角有点磨白，像是被反复拿出来过。
“其实……我早就做了这个。”她转过身，手里捧着那个丝绒盒子，走到家乐面前，头还是低着，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从你帮我优化闲鱼店铺页面那天开始，我就想做了。”
家乐的心跳一下就快了起来，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喉咙有点发紧，想说什么，却又怕打断她。
婷婷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浅灰色的绒布，放着两条一模一样的星形项链。银制的星星不大，边角磨得圆润光滑，不会硌人；每条项链的星星背面，都刻着一个字，一条刻着“乐”，一条刻着“婷”，是圆体字，和家乐之前想定制的字体一模一样；银链很细，却很结实，末端还缀着个小小的圆环，可以调节长度。
“我看你之前定制项链时，选了圆体刻字，还特意问了磨边，就想着……做两条一样的。”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条刻着“乐”字的项链，指尖有点抖，“每天晚上做完订单，我就会做一点，磨银片、刻字、串链子，做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做好。”
家乐看着那两条项链，眼眶突然有点热。他想起之前自己在备忘录里写“银链 + 圆体刻‘乐’+ 磨边”，想起自己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跟婷婷说其实是想送给她，没想到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还偷偷做了两条。
“做好之后，我一首没敢送给你。”婷婷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亮得像装了星星，“我怕你不喜欢，怕你觉得我太主动；也怕……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朋友间的关心，我送这个会让你为难。”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上次你帮我找申诉证据，陪我熬夜整理材料，我好几次想把这个盒子拿给你，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首到今天，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才敢……才敢拿出来。”
家乐再也忍不住，伸手拿起那条刻着“婷”字的项链。银链在他指尖冰凉，却很快被体温捂热。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婷”字，刻得很深，笔画流畅，能看出她刻的时候很用心，没有一点毛刺。
“我喜欢，特别喜欢。”他的声音有点哑，却很坚定，抬头看向婷婷，眼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激动和温柔，“比我之前想定制的那条，还要喜欢。”
婷婷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青屿傍晚的日落，温柔又明亮。“真的吗？你没有觉得……觉得我太冒失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家乐摇摇头，拿起那条刻着“乐”字的项链，递到她面前，“婷婷，这条给你，你帮我戴，好不好？”
婷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过那条项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又都笑了。她踮起脚尖，轻轻把项链绕在家乐脖子上，银链贴在他的皮肤上，有点凉，却让他觉得很踏实。她帮他扣好链子末端的圆环，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刻着“乐”字的星星，小声说：“这样就不会掉了。”
家乐也拿起那条刻着“婷”字的项链，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她的脖子很细，银链绕在上面，显得格外精致。他扣好圆环后，没有立刻松手，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星星，感受着银饰的冰凉和她皮肤的温热。
“婷婷，”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感动，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想陪你一起做你喜欢的事。”
婷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没有擦，只是笑着点头：“我也是，家乐，我也是。”
两人站在工作台前，脖子上戴着一模一样的项链，星星贴在胸口，像是把对方的心意揣在了心里。台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工作台上，和那些银匠工具、未完成的饰品一起，成了这个夜晚最温暖的画面。
家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嘉琪给的星形钥匙扣——是婷婷之前送给嘉琪的，嘉琪又转送给了他。“这个给你，”他把钥匙扣递给婷婷，“嘉琪说，看到这个，就像看到她在帮我们加油。”
婷婷接过钥匙扣，笑出了声，眼泪也跟着掉得更凶：“嘉琪真是……太可爱了。”
她把钥匙扣串在自己的钥匙上，然后握住家乐的手，十指紧扣。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心里的甜蜜像刚煮好的糖水，慢慢溢出来，填满了整个工作室。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不再觉得冷；墙上爷爷的银匠工具还挂在那里，像是在见证着这一切；工作台的台灯亮着，照着两条刻着名字的星形项链，也照着两个终于把心意说出口的人。
家乐看着婷婷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自己的，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等待、不安和误会，都是值得的。因为现在，他终于把喜欢的人留在了身边，把她的心意，和自己的心意，都变成了可以触摸的项链，戴在了胸口。
“以后，我们的星星，要一首在一起。”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
婷婷用力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回应：“嗯，一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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