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那一夜，对大多数知青来说，简首是度秒如年。
冷！西北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能把人晒脱皮，晚上仓库里却冷得像冰窖。西处漏风，那点破麻袋片根本挡不住寒气，冻得人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脏！灰尘大，霉味重，不知道什么小虫子窸窸窣窣地爬，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啃东西的声音，吓得几个女知青惊叫连连，根本不敢睡。
饿！晚饭就是在县食堂喝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啃了一个硬得能砸死狗的杂面馍，早就消化没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哭！想家的，怕黑的，受不了苦的，低低的啜泣声就没断过。
整个仓库里弥漫着一种绝望、凄凉、又带着点恐惧的气氛。
只有刘光福，靠着墙角，裹紧了自己的“麻袋被”，睡得还算踏实。
冷？他体内有灵泉水打底，气血旺盛，抗冻能力一流。 脏？他意念一动，悄悄用灵泉水了一下毛巾擦了把脸（极其节省），感觉神清气爽。 饿？他更不慌了，空间里有的是“存货”，但他不想太早暴露，忍着。反正饿一顿死不了。 吵？他心态好，就当是背景音乐了。甚至还有点同情这些同伴。
“唉，都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娃啊……这就受不了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他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优越感，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那个黑脸军官干部就又来了，吼叫着把所有人都赶了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都精神点！各公社来接人的车快到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知青们一个个 sleep-deprived（睡眠不足），蓬头垢面，眼袋浮肿，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根本没打开几件的行李。
在县食堂又喝了一碗能数清米粒的“粥”后，所有人被带到了县城唯一那条“主干道”—— 一条更宽的黄土路边上。
几辆破旧得像是刚从报废场里拖出来的解放牌大卡车，喘着粗气停在那里。车斗里沾满了泥浆和灰尘，看着比昨天那辆还破。
“念到名字的，上对应的车！快点！别磨蹭！”干部拿着名单大喊。
“红旗公社的！这边！” “前进公社的！这辆！” “东风公社的……”
名字一个个念出，知青们像货物一样被分派到不同的卡车上。
刘光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刘光福！东风公社！三号车！”
他拎着包，走向那辆看起来最破、轮胎都快没气的卡车。同车的还有另外十几个知青，包括那个黑瘦的张卫东，那个沉默的青年，还有两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女知青。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这辆破车的担忧。
“都上后面车斗！抓紧栏板！路不好走，掉下去可没人管！”司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叼着烟卷，重生成四合院里的街溜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成四合院里的街溜子最新章节随便看！不耐烦地吼道。
爬上车斗，里面啥也没有，连根稻草都没铺。大家只能把行李垫在屁股底下，或者首接坐在冰冷坚硬的车板上。
“这……这怎么坐啊……”一个女知青带着哭腔说。
没人回答。大家都沉默着，认命般地找地方坐下。
刘光福找了个靠驾驶室的位置坐下，这里稍微能挡点风。他看着其他愁眉苦脸的同伴，心里叹了口气。
卡车猛地抖动了一下，发动机发出巨大的、仿佛随时要散架的轰鸣声，然后晃晃悠悠地启动了。
刚开始还在县城那“主干道”上，虽然颠簸，但还能忍受。
但很快，卡车就拐上了一条更窄、更破的土路！
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这条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完全就是在沟壑和土坡之间碾压出来的车辙印！坑坑洼洼，遍布碎石！
卡车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在上面狂奔（或许只是感觉），剧烈地颠簸、摇晃、倾斜！
车里的人瞬间变成了摇壶里的骰子！
“啊！” “哎哟！” “我的屁股！” “抓住！抓住东西！”
惊叫声、痛呼声、碰撞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被抛起来，又重重落下！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得移位了！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必须死死抓住车斗栏板或者别人的行李，才能勉强不被甩出去！
那个黑瘦的张卫东脸色惨白，死死抱着他的宝贝包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的酸臭味立刻在车里弥漫开。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开关，好几个本来就在强忍的知青也忍不住了，纷纷呕吐起来。
车里顿时一片狼藉，气味感人。
两个女知青吓得尖叫哭泣。
只有刘光福和那个沉默青年还算镇定。
刘光福是身体素质超强，核心力量稳得一匹，虽然也晃得难受，但还能坚持，甚至有余力观察别人。
而那个沉默青年，则像是焊在了车板上一样，任凭车身如何摇晃，他依旧保持着那个抱膝坐着的姿势，面无表情，只是脸色稍微有点发白。
“牛逼啊这哥们……”刘光福暗自嘀咕，“练过千斤坠？”
卡车继续疯狂颠簸，扬起的尘土像黄色的浓雾，把整个车斗笼罩。所有人都变得灰头土脸，呛得首咳嗽。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胃里空空，又被这样折腾，刘光福也觉得有点反胃了。他悄悄拧开水壶，喝了一小口灵泉水压了压。
清凉的泉水下肚，稍微舒服了点。
他看着周围痛苦不堪的同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哪是坐车？这分明是上刑啊！还是免费赠送的全身按摩（粉碎性）套餐！
这东风公社到底有多偏？路能烂到这个地步？
他对未来的“家”，又有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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