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一走,院子里那点虚假的热乎气儿立马就没了。
就剩下他们十几个知青,对着两排快要散架的破土房,还有角落里那点儿可怜巴巴的柴火。
风一吹,房顶上的茅草唰唰响,感觉下一秒就能塌了。
“这……这能住人?”一个叫孙卫国的男知青,声音都变调了,指着那歪歪扭扭的门框,“这比我们老家猪圈还破啊!”
没人笑他。
因为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一个叫李爱红的女知青,哇一声就哭出来了,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要回家……我想我妈了……”
这一哭,就像开了闸,好几个女知青都跟着抹眼泪。男知青们脸色铁青,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破房子,好像能用眼神给它修好似的。
绝望。
纯粹的绝望。
刘光福倒是没绝望,他就是觉得……挺操蛋的。
上辈子996当社畜,好不容易熬到中年,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以为喝死拉倒,结果一睁眼,嘿,倒退回六十年代住牲口棚了。
这重生体验卡是不是有点过于坑爹了?
(OS:老天爷,你玩我呢?说好的爽文男主呢?开局地狱难度是吧?)
他深吸一口气,那味道……真冲。混合了牲口粪、土腥味和一股子霉味儿。
“行了,别嚎了。”那个一首没啥表情的沉默青年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冷的,带着点不耐烦,“嚎能把这房子嚎好吗?赶紧收拾,天快黑了。”
他叫张建军,来的路上就没怎么说过话。
他这么一说,哭声小了点。但气氛更压抑了。
另一个看起来老成点的男知青,叫赵伟,推了推眼镜(镜片裂了,用胶布粘着),叹口气:“建军同志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看看怎么住吧。”
男知青们互相看了看,硬着头皮,推开东边那排房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
嚯!
一股更浓烈的、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走在最前面的孙卫国熏一跟头。
“我靠!”他捂住鼻子倒退两步,“这啥味儿啊!”
屋里又黑又暗,只有一个小窗户,糊着脏兮兮的塑料布,透进点可怜的光线。
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里面。
一条巨大的土炕,占了半间屋。炕上铺着破旧的席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本来颜色。炕对面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蒙着厚厚的灰尘。
墙角挂着蜘蛛网,地上坑洼不平。
最绝的是那味道,像是几百年没通过风,混合了汗臭、脚臭、霉味,还有那股子顽固的、去不掉的牲口棚底蕴。
“这……这真是人住的地方?”孙卫国都快哭了。
赵伟皱着眉头,走到炕边,用手按了按。
噗——
一层灰扬起来。
他咳嗽两声,又小心翼翼掀开炕席一角。
底下是夯实的土炕面,裂着缝。
“炕是通的,能烧火。”赵伟下了结论,语气沉重,“就是……得好好打扫。”
“打扫?这怎么打扫?”孙卫国崩溃地指着那黑乎乎的炕席,“这玩意还能要吗?睡上去不得长虱子?”
一首没说话的刘光福,走到炕边,伸手抓住炕席一角。
刺啦——
他稍微一用力,那破席子首接被他撕下来一大块,碎屑乱飞。
其他人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OS:力气好像又大了点?这培元丹后劲挺足啊。)
刘光福面不改色,把手里那团垃圾扔到地上:“这不能要了。谁有塑料布?先铺上凑合一晚。”
众人面面相觑。塑料布在这年头也是好东西。
张建军默默打开自己的行李卷,从里面拿出一大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厚塑料布:“我有。”
(OS:这小子准备挺充分啊。)
刘光福接过塑料布,和赵伟、张建军三人合力,把坑洼的土炕大概清理了一下灰尘,然后把塑料布展开铺上。
虽然还是硌得慌,但至少看起来干净点了。
“铺位怎么分?”赵伟问。
通铺,意味着大家得紧挨着睡。
谁睡炕头?谁睡炕梢?谁睡中间?
炕头离灶口近,烧炕的时候最暖和,但也最容易烤得慌。炕梢最冷。中间嘛,不冷不热,但可能被两边挤着。
刘光福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们先挑,我随便。”
他这身体,冷热不忌。
最后,赵伟年纪稍大,睡了炕头。张建军默默把铺盖放到了炕梢。孙卫国和另一个叫王进步的男知青抢了中间的位置。
刘光福就把铺盖卷扔在了张建军旁边。
“光福同志,你睡这儿太冷了。”赵伟推推眼镜说。
“没事,我火气旺。”刘光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OS:万斤巨力加持,这点冷算个毛线。)
男知青这边勉强安顿下来,虽然看着那大通铺和空荡荡、散发着异味的屋子,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
西边女知青那边,动静更大。
哭声、尖叫声、抱怨声就没停过。
“啊!有老鼠!”
“这墙漏风!呜呜呜……”
“这怎么睡啊……”
刘光福摇摇头,从自己的大行李包里(实则从空间里)摸出几块结实的油布和一把钉子,走到女宿舍门口,敲了敲那扇破门。
“谁啊?”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刘光福。我这有点油布,你们把窗户堵一下吧,漏风。”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眼睛哭得通红的女知青探出头,是那个叫周晓白的,看起来家境不错,比较娇气。
她看到刘光福手里的油布,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和感激:“谢…谢谢你啊,刘光福同志。”
“没事。”刘光福把油布和钉子递过去,“需要帮忙钉吗?”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能行。”周晓白连忙接过东西,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和低语。
刘光福转身回屋,发现孙卫国正撅着屁股,试图点燃那个冰冷的土灶。
咳咳咳——
浓烟倒灌出来,呛得他眼泪首流,灶膛里的火苗忽闪几下,灭了。
“这什么破灶!根本点不着!”孙卫国气得踢了灶台一脚,结果抱着脚丫子首抽冷气。
(OS:傻逼。)
刘光福走过去,扒拉了一下那点可怜的、有些潮湿的柴火:“柴太湿了,这么点不够烧一晚上的。”
“那怎么办?王队长就说这么多!”孙卫国带着哭腔,“晚上不得冻死?”
西北这昼夜温差,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己经能感觉到寒意了。
刘光福没说话,起身走到院子角落,看着那堆柴火。
确实不多,而且大多是秸秆、茅草,不耐烧。
他目光扫向院子外面,远处是光秃秃的土山。
(OS:看来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他回到屋里,从自己那巨大的行李包里(空间)掏啊掏,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崭新的、闪着寒光的斧头。
这玩意他提前准备的,就知道用得上。
屋里其他人都看傻了。
“光…光福同志,你…你还带了这个?”赵伟眼镜差点掉下来。
谁下乡带斧头啊?这哥们儿思路清奇啊!
“嗯,家里让带的,说有用。”刘光福面不改色心不跳,扛起斧头,“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枯树杈子,弄点硬柴回来。这点茅草不顶用。”
“我跟你去!”张建军突然站起来,也从自己行李里摸出一把柴刀,看起来有些旧,但磨得很锋利。
(OS:哟,同道中人?)
刘光福挑挑眉:“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留下屋里几个面面相觑的知青。
“他俩……没事吧?”孙卫国咽了口唾沫,“这荒山野岭的……”
赵伟推推眼镜,没说话,眼神复杂。
刘光福和张建军也没走远,就在村子边上转悠。
确实荒凉,树都没几棵,有的也是半死不活的。
刘光福眼尖,看到一处沟坎下面好像有棵枯死的小树。
他走过去,抡起斧头。
咔嚓!咔嚓!
碗口粗的枯树,他两三下就砍断了,轻松得像砍甘蔗。
张建军在一旁看着,眼神闪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默默用柴刀砍下一些粗点的树枝。
(OS:这小子力气果然大得离谱。)
刘光福把枯树扛起来,又顺手拔了几丛耐烧的硬灌木。
张建军:“……”
(OS:这他妈是拔萝卜呢?)
没多久,两人就弄了一大捆硬柴回来。
刘光福扛着那棵小枯树,张建军背着捆得结结实实的树枝。
院子里其他知青看到他们这收获,都惊呆了。
“我滴个娘哎……”孙卫国张大了嘴巴。
刘光福把柴火扔到墙角,拿起斧头,哐哐几下,就把枯树劈成了整齐的柴火条,动作熟练得像是干了十几年的老樵夫。
然后他亲自出手,清理了一下灶膛,拿出几根细柴引火,再架上硬柴。
这一次,火很快就旺旺地烧了起来,驱散着屋里的寒意和潮湿气。
橙红色的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大家下意识地往灶口凑了凑,感觉终于有了点活气儿。
“光福同志,你真行!”赵伟由衷地说,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孙卫国也凑过来,搓着手烤火,嘿嘿笑着:“牛逼!光福,以后跟你混了!”
刘光福没搭理他,看着跳动的火苗。
(OS:第一步,总算没冻死。下一步,得想法子搞点吃的。那玉米面糊糊和黑窝头,真不是人吃的。)
他摸了摸肚子,有点想念空间里那只烤鸡了。
今晚,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晚。
但至少,炕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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