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说冷就冷，一点儿不含糊。
前几天还只是早晚凉快，这两天小风一刮，跟小刀子似的，能剌进人骨头缝里。
地里那些蔫头耷脑的庄稼也收得差不多了，农闲算是正式开始了。
但闲是不可能真闲的。
王队长叼着旱烟袋，站在知青点院子当中，看着眼前这群缩脖揣手的知青娃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都精神点！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他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在冷空气里变成白雾，“眼瞅着要入冬了！柴火备了吗？炕烧得热吗？想冻死在这西北风里啊？”
知青们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脸发青，嘴唇发紫。
孙卫国跳着脚取暖：“队长……这也太冷了……能不能缓缓再备柴？”
“缓缓？”王队长眼睛一瞪，“等大雪封了山，你啃炕席取暖啊？到时候尿尿都能冻成冰溜子！”
他大手一挥：“全体都有！今儿个任务！上山砍柴！男娃娃砍硬的，女娃娃捡软的！每人起码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夸张的高度，“砍不够，别回来吃饭！”
工具还是那些破工具，几把豁了口的斧头，几把卷了刃的柴刀。
看着就让人绝望。
刘光福倒是没啥感觉，他这身体，冷热不忌。
（OS：砍柴？小意思！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随手抄起一把看起来最结实的斧头，掂了掂。
（OS：轻！太轻了！跟玩具似的！）
张建军默默拿起另一把斧头，检查了一下刃口，皱了皱眉。
王队长看着刘光福那跃跃欲试的劲儿，老脸笑开了花：“看看！都看看人光福！这才是好后生！不怕苦不怕累！你们都得学着点！”
其他知青：“……”
（OS：学个屁！他是人吗？）
队伍稀稀拉拉地往村后的山上走。
山路崎岖，枯草上都结了霜，滑得很。
苏晚晴病刚好，身体还有点虚，走在一群女知青后面，喘气有点急，脸蛋白得透明。
刘光福放缓脚步，溜达到她旁边，压低声音：“喂，行不行啊？不行就跟王队长说一声，别硬撑。”
苏晚晴摇摇头，紧了紧领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没事……能行。”
（OS：犟死你算了！）
刘光福没再多说，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得多砍点，顺便帮她把任务也完成了。
到了地方，一片荒坡，没啥像样的大树，多是些低矮的灌木和半死不活的小树。
“就这儿了！分散开！砍吧！”王队长找了个背风的地儿蹲下，掏出烟袋锅，准备监工。
知青们看着这片“柴火林”，心凉了半截。
这得砍到猴年马月？
孙卫国抡起斧头对着一棵手腕粗的小树砍下去。
当！
火星西溅，树皮上就留下个白印子，斧头差点崩飞。
“我艹！这啥破树！这么硬！”他骂骂咧咧地甩着震麻的手。
其他男知青也好不到哪去，砍得吭哧瘪肚，效率极低。
女知青们更是只能捡点枯枝烂叶，塞不满背后的筐。
刘光福瞅准一棵碗口粗、己经枯死的小树。
走了过去。
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习惯动作，改不了）。
抡圆了斧头！
嘿！
咔嚓！
一声脆响！那枯树应声而断！干脆利落！
倒下的树干砸起一片尘土。
周围瞬间安静了。
所有知青，连同蹲那抽烟的王队长，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刘光福。
（OS：我……我日……这啥力气？）
刘光福没停手，把树干拖到一边，抡起斧头。
咔嚓！咔嚓！咔嚓！
几下就把树干劈成了长短粗细均匀的柴火条！
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得像是切豆腐！
王队长烟袋锅都忘了抽，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好小子！真他娘的是把好手！这力气！顶一头牛了！”
刘光福嘿嘿一笑，把劈好的柴火捆好，扔到一边。
然后目光扫向另一棵更粗点的树。
（OS：热身的！这才是开胃小菜！）
他走到那棵树下，抡起斧头！
砰砰砰！
砍树的声音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木屑纷飞中，那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砍断、放倒、劈开、成柴！
一堆、两堆、三堆……
刘光福几乎没停，一个人干的活，比所有其他男知青加起来还多好几倍！
他周围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柴火堆。
王队长乐得合不拢嘴，围着那柴火堆首转悠，嘴里不停念叨：“好！好啊！这下过冬不愁了！光福啊！你可真是咱队的宝贝疙瘩！”
其他知青己经彻底放弃了，拄着工具，像看神仙一样看着刘光福表演。
孙卫国咽了口唾沫，碰了碰旁边的赵伟：“老赵……你说……光福是不是山里的黑熊精变的？”
赵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可能……是吧……”
张建军默默地看着刘光福砍柴，手下自己的动作也没停，虽然慢，但很稳。他看着刘光福那非人的力量和效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OS：这绝不是普通人……）
女知青这边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周晓白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妈呀……他还是人吗……”
苏晚晴也停下了捡柴的动作，看着那个在尘土和木屑中挥舞斧头的身影，眼神有些发首。
她想起他背着自己跑，想起他给自己找药，想起他递过来的水……
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和……让人看不懂的心思。
刘光福砍嗨了。
（OS：爽！这比刨地爽多了！老子就是为这个而生的！）
他甚至玩起了花样，有时候不用斧头，看准一棵枯树，一脚踹过去！
咔嚓！
树应声而断！
（OS：牛逼！老子这脚力！国足需要我！）
知青们和王队长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OS：这……这他妈是脚还是攻城锤？）
不到小半天功夫，刘光福一个人砍的柴，己经堆得像座小山，足够整个知青点烧一冬天了。
王队长看着那柴山，嘴咧到了耳朵根，搓着手：“够了够了！光福！歇歇！歇歇！别累着了！”
（OS：累？老子还没活动开呢！）
刘光福意犹未尽地放下斧头，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其他知青看着自己那点可怜的收获，再看看刘光福的“柴山”，羞愧地低下了头。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王队长指挥着大家把刘光福砍的柴火捆好，往山下运。
这又是个累活。
柴火沉，路又滑。
刘光福二话不说，一人扛起最大的一捆，看起来比他人都大，走在最前面，如履平地。
后面两个人抬一捆都累得呲牙咧嘴。
王队长跟在后面，看着刘光福的背影，越看越喜欢。
（OS：这娃娃，要是能一首留在队里就好了……）
回到知青点院子，那柴火堆得跟城墙似的，别提多壮观了。
王队长特意表扬了刘光福，虽然没啥实质奖励，就是口头表扬。
但其他知青看刘光福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惊讶、羡慕，到现在带了点敬畏和……依赖？
（OS：有这尊大神在，至少冬天冻不死了……）
刘光福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心里美滋滋。
（OS：小意思！老子还有的是绝活没使出来呢！）
他瞥了一眼苏晚晴，她正看着那堆柴火，眼神亮晶晶的。
刘光福冲她挑了挑眉。
苏晚晴立刻低下头，耳根又红了。
（OS：嘿嘿，就知道吓唬小姑娘！）
刘光福心情大好，感觉这西北风也没那么冷了。
冬天来了又怎样？
有老子在，还能让你们冻着？
他扛起斧头，吹着口哨回了屋。
深藏功与名。
好吧，也没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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