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的空气温暖恒定，却弥漫着一种新的、难以言喻的张力。
苏清雪换上了那套宽大粗糙的旧衣物，蜷缩在林寒指定的角落。不合身的衣服反而更凸显出一种脆弱的诱惑，布料下依稀能勾勒出她依旧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长时间的寒冷折磨让她消瘦了些许，却更显得楚楚可怜，苍白的脸颊在温暖中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如同冰层下悄然绽放的玫瑰，带着一种被摧残后的、惊心动魄的美。
她努力用被捆缚的双手，拿着那条旧毛巾，笨拙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和刚才爬行时弄脏的地板。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冻僵的肌肉，带来酸涩的疼痛，但她咬紧牙关，不敢停下，更不敢去看坐在不远处沙发上、如同雕塑般冷漠的林寒。
她的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屋内的一切——稳定运行的取暖器，亮着的节能灯，角落里堆放整齐的箱装饮用水，以及林寒手边那盒吃了一半的、散发着肉香的军用罐头。
每一样，都是外面世界用命都换不来的珍宝。
而拥有这一切的男人，正掌握着她的生死。
恐惧、庆幸、屈辱、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弱安全感，在她心中交织翻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全靠对方一时难以揣测的“用处”论。而这“用处”是什么，能持续多久，都是未知数。
必须抓住什么，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说，必须献上对方可能感兴趣的“筹码”。
她擦拭地板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鼓起残存的全部勇气，慢慢抬起头，望向林寒。
林寒正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暖流，并未理会她。
“林…林寒……”苏清雪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刻意放软了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再是往日的高傲，而是掺入了柔弱的乞求。
林寒睁开眼，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这目光让苏清雪的心猛地一缩，但她没有退缩。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让宽大的衣领不经意间滑落少许，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却仍带着冻痕的肌肤。被缚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膝上，这个姿势让她显得更加柔弱无依，充满了某种引人摧毁又想要占有的美感。
“谢谢你…救了我……”她轻声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林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
苏清雪被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烫，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一种赤裸裸的、被审视的难堪。她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声音更轻，却更加首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打扫、整理、做饭……或者…或者其他任何事……”
她的声音到这里，几乎细不可闻，但暗示己经足够明显。她微微挺起胸膛，让柔软的曲线在粗糙布料下更加清晰，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混合着屈辱和一种孤注一掷的诱惑。
“只求你…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给我一点吃的……”
她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审判。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苏清雪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林寒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滑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再到她被捆缚的、微微颤抖的手腕，最后重新回到她那双充满了恐惧、卑微和一丝祈求的眼睛。
他看了她足足十几秒。
然后，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嘲讽，绝非笑意。
他站起身。
苏清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然而，林寒并没有走向她。
他只是走到物资存放处，拿了一瓶500ml的矿泉水和一小包压缩饼干，然后走回来，将东西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你的劳动，只值这些。”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丝毫欲望，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那番暗含诱惑的表演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记住你的话。打扫、整理。这里，”他指了指脚下她刚刚擦拭过的、光洁如新的地板，“以及你负责的所有区域，我不希望看到一丝灰尘和杂物。”
“完成你分内的工作，你会得到维持生存的基本物资。做不好，或者有多余的心思……”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这一次，带着一种清晰的、如同看待工具般的衡量。
“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回到沙发，重新拿起那本未看完的书，仿佛她不存在。
苏清雪愣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
羞耻、难堪、后怕、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种种情绪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
她用尊严和暗示换来的，仅仅是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以及一个明确的、不容逾越的“仆人”定位。
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崩溃。
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默默地、艰难地用被捆缚的双手，捡起地上的饼干和水，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吃了起来。
味道干涩难咽，却是她吃过最美味、最真实的东西。
她一边吃，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那个冷漠的男人。
他强大，冷酷，拥有难以想象的资源，并且……对美色似乎毫无兴趣。
这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用过去任何经验去理解和应对的男人。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彻底抛弃过去的骄傲和幻想，真正理解并服从他的规则。
她慢慢吃完最后一点饼干碎屑，连手指都仔细舔干净。然后，她重新拿起毛巾，更加卖力地、一丝不苟地开始擦拭她己经擦过一遍的地板。
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慌乱和诱惑，多了几分认命般的麻木和一种扎根于恐惧的……服从。
一场无声的交易，在这温暖的巢穴里达成。
用身体换取庇护的企图目前失败了。
但用绝对的服从和劳动换取生存的契约，刚刚开始。
林寒翻过一页书，眼角的余光将苏清雪的变化尽收眼底。
很好。
第一课，看来她学得很快。
他需要的是能干活、懂规矩的工具，而不仅仅是一个需要分心去安抚和满足欲望的花瓶。
末世里，后者往往死得最快，也最麻烦。
现在这样，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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