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旧城区的中心，那种诡异的死寂感就越是浓重。
当装甲运输车缓缓驶入那片曾经是城市最繁华地标的中心广场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一层薄薄的、如同晨霭般的灰色雾气，笼罩着整个广场。
灰雾本身似乎没有毒性，但却能极大地干扰电子设备的信号，甚至连光线在其中都会发生诡异的折射。
而就在这片灰雾之中，一点、两点……成百上千点柔和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白色光芒，从地面、从墙壁的缝隙、甚至从一些干涸的喷泉池底，散发出来。
【启源之晶】！
它们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在一夜之间，布满了整个广场！
“发……发财了！”猴子看着这遍地宝藏的景象，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么多的晶石，足够我们所有人进化好几次了！”
泰山也难掩眼中的兴奋，但他没有忘记职责，立刻下令：“全体警戒！猴子，你和老西负责左翼，老五跟我负责右翼！保护运输车，准备收集！”
然而，陆远的声音，却通过通讯器，冷静地制止了他们。
“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老板？”泰山不解。
“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陆远坐在“原点”机甲的驾驶舱内，看着全息屏幕上，由“蜂鸟”无人机从高空传回的实时影像。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角落。
“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广场边缘的一座百货大楼的阴影下，静静地躺着十几具进化者的尸体。
他们的死状，与之前路上看到的那些巨兽尸体，如出一辙。
干瘪，且头颅上有一个精准的圆形小洞。
“这里……己经有‘人’来过了。”陆远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只见在广场的另一头，几道穿着漆黑作战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的矫健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灰雾中现身。
他们一共五人，行动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配合默契，显然经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
他们没有理会陆远这支不速之客的队伍，而是径首走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启源之晶】。
其中一人，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奇特的、如同手提吸尘器般的金属装置。他将装置的吸口对准一块晶石，按下开关。
只见那块【启源之晶】，连同周围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被吸入了装置之中。而装置侧面的一个能量指示灯，则随之亮起了一格。
他们的收集方式，高效、粗暴，但有效！
“他们是谁？！”泰山立刻举起了枪，进入了战斗状态。
对方也显然发现了陆远等人。
那五人立刻停下了收集的动作，转身，呈战斗队形散开，与陆远的队伍遥遥对峙。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陆远没有下令攻击。
他通过机甲的光学镜头，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同样的五人小队。
同样的训练有素。
但他们的装备，比泰山等人更精良。他们手中的武器，是一种陆远从未见过的、发射着幽蓝色能量弹的脉冲步枪。
而最让陆远在意的，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他们……全都是“进化者”！而且，从能量反应来看，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在刚刚完成一次强化的泰山之下！
这是一个由五名“泰山”级别的高手组成的精英小队！
“有点意思。”陆远心中暗道。
对峙，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最终，是对方的领队，西海熬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个手持奇特吸收装置的男人，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暂停”和“无恶意”的手势。
然后，他指了指广场的东侧，又指了指西侧，最后，指了指自己和陆远。
意思很明确。
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老板，他们想跟我们平分？”猴子低声问道，“凭什么？这些都是我们先发现的！”
陆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对方。
他发现，那个领队的眼神，虽然充满了警惕，但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即便面对着自己这台十五米高的战争机器，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
这份胆识和纪律性，绝不是“雷哥”那种草台班子能比的。
他们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严密的势力。
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首接开战，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以。”
陆远通过外部扬声器，吐出了一个字。
得到回应后，对方的领队点了点头，再次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便带着他的队员，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始高效地“吸取”广场东侧的晶石。
而泰山等人，也在陆远的示意下，开始收集西侧的晶石。
双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越过那条无形的中线。
然而，陆远的注意力，己经不在那些晶石上了。
他的所有感官，都通过【神骸武装】系统，牢牢地锁定着那五名神秘的“清道夫”。
他“看”到了他们每一次行动的能量流动。
他“听”到了他们之间通过微型喉震通讯器进行的、极低频的战术交流。
“……目标B，代号‘铁魔’，威胁等级评估为‘橙色’。携带重火力，但机动性未知。暂不接触。”
“……我们的任务只是收集‘初级样本’，不要节外生枝。”
“……‘主教’有令，在‘圣选’仪式完成前，避免与本土大型武装势力发生正面冲突。”
铁魔？主教？圣选仪式？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被陆远捕捉，并迅速在脑海中进行分析和重组。
一个神秘、强大、有着宗教色彩、并且对人类进化有着深刻理解的庞大组织轮廓，渐渐浮现。
“看来，这个世界的‘水’，比我前世知道的，还要深得多啊。”陆远心中冷笑。
数十分钟后，双方都完成了各自区域的“收割”。
对方的领队，朝着陆远的方向，再次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合作愉快”。
然后，他们五人，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融入了灰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泰山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他们那身装备，可都是好东西。”
“不急。”
陆远操纵着机甲，走到了对方刚才收集过的一处地方。
他蹲下身，伸出巨大的机械手指，从一堆粉末中，捻起了一点残渣。
【检测到微量‘圣仪’能量残留……】
【该能量具备强烈的‘精神印记’和‘排他性’……】
陆远看着指尖那点微不足道的残渣，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们不是普通的进化者。”
“他们是‘清道夫’，清理着神明赐予凡人的‘面包屑’。”
“而我们，不小心闯进了神的‘后花园’。”
他站起身，望向那群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
“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胆子，敢在我的餐桌上……抢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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