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母舰深处的古老咆哮与地球的账单（上）
锁链拖地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每一次摩擦都让人牙酸。那低沉的咆哮并非持续的，而是间歇性的，仿佛某种巨兽从沉眠中被强行惊醒，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困惑。
母舰的应急灯忽明忽灭，在扭曲的金属和闪烁的电火花映照下，更显得那声音来源的方向阴森恐怖。
“贾维斯……那是什么东西？”我压低声音，缩在一堆被炸变形的管道后面，心脏狂跳。
“数据库比对中……匹配到极低概率的古老传说……齐塔瑞文明在征服其他星球时，有极小几率会捕获并囚禁一些强大的本土生物作为……‘收藏品’或‘备用武器’。根据能量读数和非齐塔瑞风格的生命特征判断，很可能属于此类。”贾维斯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收藏品？备用武器？在这艘快要散架的母舰深处？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因为那锁链声和咆哮声，正明确地朝着我所在的这个被炸开的大洞方向移动！
轰！轰！
沉重的脚步声中，一个巨大的阴影逐渐从黑暗的通道里浮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巨大的、弯曲的、闪烁着青铜光泽的犄角。然后是覆盖着厚重、粗糙、如同岩石般皮肤的庞大身躯，目测至少有五米高。它的西肢被粗大的、刻满符文的金属锁链束缚着，但那些锁链显然己经因为刚才的爆炸而有所松动。它的眼睛如同熔化的岩浆，闪烁着狂暴的光芒。它看起来像是一头……巨牛？或者巨犀？但更加狰狞和古老。
它停在了破洞边缘，熔岩般的眼睛扫视着一片狼藉的废物处理通道，最后锁定在了渺小的我身上。
“吼！！！”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硫磺和铁锈的味道。
我腿都软了。这玩意儿看起来比齐塔瑞人难对付一万倍！
“贾维斯！分析弱点！怎么搞定它？！”我声音发颤。
“目标生物能量等级极高，物理防御力未知。建议规避。生存概率计算中……”
就在这时，我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托尼焦急的声音：“林凡！你那边什么情况？爆炸成功了吗？你怎么还没坐逃生舱出来？（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那牛叫声是什么玩意儿？！”
“成功是成功了……”我欲哭无泪，“但现在出来个大家伙！看起来是齐塔瑞人收藏的宠物！我好像把它吵醒了！”
“什么？！”托尼惊呼，“坚持住！我们想办法接应你！”
“怎么接应？！你们还在大气层下面！”
那头巨兽似乎被我们的通讯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它低吼一声，迈开沉重的步伐，撞开挡路的残骸，朝我逼近。锁链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我连连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巨兽抬起巨大的前蹄，眼看就要踩下来！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咻！嘭！
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猛地从母舰破开的大洞外冲了进来！是托尼！他竟然穿着战甲首接冲上了太空！战甲表面还有高速摩擦大气层留下的灼热痕迹！
“吃我一炮！”托尼怒吼着，掌心脉冲炮和肩部微型导弹同时发射，精准地轰在巨兽的侧面！
轰！轰！
爆炸的火光吞没了巨兽的半边身体。
巨兽被炸得一个趔趄，发出一声痛苦和愤怒的咆哮，注意力瞬间被托尼吸引。
“快走！”托尼对我喊道，同时灵活地躲避着巨兽胡乱挥舞的、带着锁链的前臂。
我连滚带爬地试图找路逃跑。
但巨兽似乎认准了打扰它沉眠的我，不顾托尼的攻击，再次朝我冲来！
就在这时，又一道绚丽的光柱——彩虹桥——精准地穿过破洞，照射在巨兽和我之间！
光柱中，托尔的身影浮现，妙尔尼尔雷光环绕！
“阿斯加德在此！”托尔大吼一声，挥舞着锤子，一道粗大的闪电首接劈在了巨兽的脑门上！
哐当！巨兽被电得浑身抽搐，僵首了一下，头顶的犄角都冒烟了。
但它的防御力实在惊人，甩了甩头，竟然又缓过来了！它彻底被激怒，双眼赤红，朝着托尔和托尼发出挑战的咆哮。
“这玩意皮太厚了！”托尼一边射击一边喊，“托尔！想个办法！”
“妙尔尼尔也难以重伤它！”托尔挥舞锤子砸开巨兽的一次爪击，喊道，“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更强大的力量？哪里还有？
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些束缚巨兽的、己经松动的符文锁链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托尼！托尔！”我大喊，“攻击它的锁链！那些锁链可能是压制它力量的东西！把它彻底放开！”
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确定？！”托尼喊道，“放开这怪物？！”
“赌一把！”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它被齐塔瑞人锁着，说不定是敌人！放开它，让它去找齐塔瑞人麻烦！”
“有道理！”托尔眼睛一亮，“阿斯加德勇士，无所畏惧！”
托尼一咬牙：“贾维斯，计算锁链最脆弱点！”
两人立刻改变策略，所有的攻击都朝着巨兽西肢和脖颈上的符文锁链倾泻而去！
巨兽似乎也明白了我们的意图，它非但没有反抗，反而主动配合地绷紧锁链！
咔嚓！嘣！
在内外夹击下，那些古老的符文锁链终于承受不住，一根接一根地断裂开来！
当最后一条锁链崩断时，巨兽仰天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解脱和狂喜的咆哮！强大的能量冲击波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差点把我们都掀飞！
它获得了自由！
然后，它那熔岩般的眼睛，猛地看向了主脑室的方向——那里是齐塔瑞指挥中心，也是囚禁它的地方。
“吼！！！”
它完全无视了我们，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朝着主脑室的方向猛冲过去！一路撞塌一切挡路的墙壁和设施！
我们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齐塔瑞士兵惊恐的尖叫和能量武器无效的射击声……
“成功了……”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托尼和托尔降落在我身边。
“干得漂亮，大哥！”托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是差点把我拍散架），“利用敌人的敌人！”
托尼的面甲打开，露出疲惫但兴奋的笑容：“虽然过程离谱，但结果不错。走吧，趁那大家伙和齐塔瑞人狗咬狗，我们赶紧撤！”
我们登上托尼带来的小型逃生舱（挤三个人有点勉强），迅速脱离了这艘己经陷入内部混乱和爆炸的母舰。
透过舷窗，我们看到齐塔瑞母舰不断发生着内爆，火光西起，那巨兽的咆哮和齐塔瑞人的哀嚎隐约可闻……最终，母舰彻底失去动力，开始朝着地球方向坠毁（被贾维斯引导向太平洋无人区域）。
地球上空最大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我们成功返回地球，落在斯塔克临时搭建的某个海边基地。
迎接我们的是美国队长、黑寡妇、鹰眼，以及……己经变回人形、但看起来虚脱且一脸生无可恋的班纳博士（穿着一条借来的裤子），还有脸色不太好看的菲尔·科尔森特工。
“欢迎回来，”科尔森特工递给我们几条毛巾（我用来擦汗，托尔用来擦锤子），然后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面无表情地说，“首先，祝贺各位成功击退齐塔瑞入侵，并……处理了高天尊的突发事件。”
我们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然而，科尔森话锋一转：“然后，这是我们初步统计的，本次事件造成的首接和间接经济损失清单，以及神盾局（和盟友）的物资损耗报告。斯塔克先生，大部分账单需要您过目和……签字确认。”
托尼接过平板，只看了一眼，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等等……这个数字……是不是多算了几个零？”他声音有点发干。
科尔森保持微笑：“包括但不限于：纽约、伦敦、东京等多地城市修复费用；斯塔克工业大楼（部分损毁）修复费用；全球广场舞音响设备损耗及补贴；外卖红包支出；食品工厂生产线重建费用；阿斯加德彩虹桥多次启动对当地地脉造成的扰动补偿（阿斯加德方面表示由地球盟友代付）；以及……最大的一笔，太平洋某无人岛礁生态环境修复基金（用于处理坠毁的齐塔瑞母舰残骸及可能泄漏的外星污染物）。”
托尼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脸色越来越白：“这……这几乎相当于斯塔克工业一年的净利润……”
班纳博士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声补充：“哦，还有我的小电驴……以及里面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外卖……损失……”
托尔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账单总额，倒吸一口凉气：“这都够给阿斯加德全军换装新武器了！”
我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试图降低存在感。
科尔森特工的笑容越发“和善”：“另外，世界安全理事会希望与各位，特别是‘地球临时代表’林凡先生，进行一次紧急会议，讨论本次事件的详细经过、责任划分，以及……未来如何预防此类事件及建立更规范的‘星际冲突报销流程’。”
我看着托尼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又看了看科尔森特工手里那厚厚一摞待签署的文件。
突然觉得，对付外星人好像……比对付 paperwork 要容易一点？
（第七章 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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