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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归墟之眼照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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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焰渡厄舟如一枚倔强的暗金莲子,劈开昏黄粘稠的黄泉浊浪,向着归墟之眼深处那点冰冷死寂的召唤疾驰。舟外,是亿万沉沦魔魂扭曲的哀嚎与撕裂空间的九幽罡风;舟内,琉璃心焰摇曳,勉强撑开一方丈许的安宁,映照着众人凝重如铁的面容。前方,粘稠如墨汁的黄泉之水翻滚着,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幽蓝漩涡蓦然横亘于归墟深处!

一、 幽漩噬舟冰魄劫,菩提净焰照归墟

墨漩吞天,冰魄惊变

那漩涡非水非气,乃是最精纯的归墟死寂本源凝聚而成,如同宇宙尽头一只冷漠的巨眼。甫一临近,渡厄舟便如狂风中的落叶,剧烈震颤,船身琉璃碎片拼接处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一股沛然莫御的吞噬吸力自漩涡核心传来,舟上众人无不气血翻腾,神魂如被无形巨手撕扯!

“定!”渡厄立于船头,双手掐诀,眉心渡厄神符光华流转,暗金琉璃心焰暴涨,竭力稳住舟身。然那漩涡吸力诡异绝伦,竟隐隐克制他新生的混沌渡厄之力,舟体依然一寸寸被拖向那幽蓝的深渊!

就在渡厄全力抗衡漩涡吸力之际——

嗡!

悬于九华龙脉深处、与漩涡遥遥呼应的那枚布满裂痕的玄冥蛇瞳晶核,幽蓝光芒骤然炽烈到极致!光芒穿透无尽时空阻隔,如同一道冰冷的桥梁,狠狠贯入渡厄舟核心!

舟身剧震!晶核的光芒并未带来助力,反而如同引信,瞬间点燃了舟舱内柳清瑶胸前那枚早己灼烫的莹白菩提叶印记!

“啊!”柳清瑶一声痛呼,菩提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叶脉中那缕与渡厄心焰相连的琉璃火焰,如同被投入滚油,轰然沸腾、膨胀!白光之中,无数细密的、幽暗如毒蛇的玄冥魔纹竟凭空滋生,沿着菩提叶脉疯狂蔓延,缠绕向那缕琉璃心焰!

这些魔纹,赫然与冰魄眉心那被魔胎侵蚀的蛇瞳印记同源!晶核光芒在此刻,竟成了引动魔胎诅咒的媒介!

“不好!冰魄前辈的封印…被这漩涡与晶核之力…引动了魔胎反噬!”司徒笑须发戟张,一眼认出凶险,双掌泛起星辉,欲助柳清瑶镇压。

己然迟了!

菩提印记上的魔纹瞬间侵蚀了琉璃心焰!柳清瑶如遭万针攒刺,神魂剧痛,胸前白光与幽蓝魔纹疯狂交织、湮灭,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吞噬渴望的意念首冲她灵台!

“空性…道果…吞噬…” 魔胎的意念透过诅咒,隔空侵蚀!

渡厄眉心渡厄神符亦受牵连,赤金琉璃心焰猛地一暗,缠绕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寒雾!船头稳定舟身的心焰光罩剧烈波动,几欲破碎!

内外交攻!舟身猛地向漩涡深处滑落一大截!边缘处一位修士躲避不及,半个身子被漩涡溢出的死寂之气扫中,连惨叫都未及发出,血肉瞬间枯萎,化作飞灰卷入深渊!众人骇然变色!

菩提燃血,净世灵焰

“清瑶!”渡厄猛地回头,见到柳清瑶痛苦蜷缩、魔纹缠身的模样,心如刀绞!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牵绊,让他清晰感受到她神魂正在被魔胎诅咒撕裂的痛苦!新生道果的力量,竟在此刻生出刹那动摇与迷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柳清瑶猛地抬头!脸色苍白如雪,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晶碎屑的淡蓝血丝,那是本源受创之兆!然她的双眸,却亮得惊人!

那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屈服,只有一股焚尽一切也无悔的决绝!她死死盯着渡厄眉心那缕沾染幽蓝寒雾的心焰,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背负骸骨行走于风雪的身影,看到了山道初遇的清泉,看到了佛掌悬顶时唇齿间渡去的温热…

“星痕…记住…你的路!”

一声清叱,带着泣血的温柔与无匹的坚定!她竟不再抵抗胸前魔纹的侵蚀,反而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自己心口!

噗!

一口蕴含着精纯神魂本源与心头精血的嫣红血雾,混合着胸前菩提印记爆发出的最后白光,如同燃烧生命的献祭之火,喷薄而出,瞬间笼罩了整艘渡厄舟!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燃菩提寂灭真意!

血雾与白光交融,并未被魔纹污染,反而爆发出一种纯净、圣洁、蕴含涅槃重生伟力的琉璃净世灵焰!

灵焰所过之处,缠绕菩提印记的玄冥魔纹如同积雪遇阳,嗤嗤消融!渡厄眉心那缕幽蓝寒雾亦被瞬间净化!船头黯淡的心焰受此滋养,如同注入不灭火种,轰然暴涨,颜色由暗金转为一种更加炽盛、更加神圣的七彩琉璃净焰!

净焰光罩瞬间稳定、扩大,将整个渡厄舟牢牢护住!那吞噬万物的归墟漩涡之力,竟被这融合了菩提寂灭、精血神魂与渡厄心焰的净世灵焰,硬生生撑开、隔绝!

舟身猛地一顿,堪堪悬停在漩涡边缘!

“清瑶!”渡厄目眦欲裂,身形一闪己至柳清瑶身侧。女子软软倒下,胸前菩提印记光华暗淡,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生机微弱如风中残烛,唯有一双眸子,带着释然与无尽的眷恋,静静凝视着渡厄。

渡厄一把将她揽住,磅礴的混沌渡厄之力毫无保留地渡入她枯竭的经脉,稳固其崩散的神魂。他抱着她滚烫又冰冷的身躯,感受着她微弱却顽强的生命之火,新生的意志如同被投入熔炉锤炼,那一点因情念牵挂而生的迷惘瞬间化为更加坚不可摧的金刚怒目!

“吾…不会让你死!” 低沉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誓言。

二、 禁碑有悔诉万古,蛇瞳化形泪空流

残碑矗渊,故地惊心

漩涡吸力暂被净世灵焰隔绝,渡厄舟得以喘息。司徒笑强压心中对柳清瑶的担忧,星目如电,扫视漩涡边缘。此处死寂之气稍淡,露出漩涡壁如同凝固墨玉般的奇异结构,其上隐约可见古老的纹路。

“那…那是?!” 司徒笑目光猛地定格在漩涡壁某处,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片相对平整的幽暗漩涡壁上,斜插着一块残破的巨碑!碑身非石非玉,似冰似骨,通体覆盖着厚厚的幽蓝冰晶,散发着与归墟同源的死寂寒意。冰晶覆盖之下,依稀可见碑面上刻着几个巨大、古朴、笔锋如刀凿斧劈的残缺古篆:

“歸墟…禁…擅闖…者…”

断碑残文,一股古老、威严、带着无尽遗憾与悲凉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归墟禁碑…擅入者…殛?!” 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修士声音发颤,“传说…归墟之眼乃天地禁忌…有太古禁碑镇守…竟…竟是真的!它…它为何残破于此?”

司徒笑却如遭雷击,死死盯着那断碑之畔!

冰封的碑座旁,散落着几块同样被幽蓝冰晶覆盖的、巨大而扭曲的暗金色骨骼碎片!碎片上残留着微弱的、几乎被死寂磨灭的星辰波动,与司徒笑体内流淌的星魂之力,隐隐共鸣!

“祖父…的…星骸…” 司徒笑虎躯剧震,踉跄一步,虎目瞬间赤红!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悲怆与滔天恨意轰然爆发!他认出来了!那骨骼碎片的气息,与他祖父司徒桀留在星魂枪中的本源烙印,同出一源!万载之前,祖父司徒桀手持星魂枪,为救冰魄闯入归墟之眼,最终一去不返,只留残枪染血而归!

原来祖父…竟陨落于此!尸骨被冰封于禁碑之畔!

万载追寻,终见亲殇之地!司徒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混合着星辉滴落舟板。

蛇瞳化形,泪凝虚空

就在司徒笑心神激荡、悲愤欲绝之际——

悬于九华龙脉深处的那枚玄冥蛇瞳晶核,幽蓝光芒骤然收缩、凝聚!晶核本体在九华地脉深处无声无息地崩碎成漫天光点!所有光点无视空间阻隔,瞬间穿越万里,如同归巢的萤火,尽数注入渡厄舟外那隔绝漩涡的琉璃净焰之中!

净焰微微一滞,随即在舟艏上方三尺虚空,缓缓凝聚出一道虚幻缥缈的身影。

月白鲛绡如烟似雾,覆盖着玲珑却冰冷的曲线。绝世的容颜苍白如雪,眉心一枚黯淡的蛇瞳印记,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万载不化的寒霜。正是冰魄最后一点烙印本源所化的残影!

她悬浮于归墟漩涡之上,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虚空,首先落在了司徒笑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着一种跨越万古的复杂——有对司徒桀陨落于此的悲悯,有对故人之后身陷死地的忧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歉疚。

最终,她的目光,缓缓转向司徒笑身侧,那散落在冰封禁碑旁的暗金色星骸碎片之上。

残影虚幻的身躯,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一滴由最精纯玄冥本源凝聚的、晶莹剔透得近乎虚幻的冰魄之泪,自她紧闭的眼角无声滑落。

泪珠并未坠入漩涡,而是凝滞在虚空。

泪珠之中,没有哀伤,只有一种万载冰封也未能磨灭的遗憾,一种咫尺天涯、相见不识的永恒孤寂。仿佛跨越了时空长河,落在了万载前那个在此处浴血奋战、最终力竭倒下的星魂身影之上。

司徒笑望着那滴悬浮的冰魄泪,感受着其中那份迟来了万载的回应,胸中悲愤与剧痛翻江倒海,喉头哽咽,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万载情仇,家恨族殇,尽在这一滴无声的泪中。

三、 双魂照影溯前因,归墟源眼开混沌

泪映双魂,前因再溯

冰魄残影凝泪,司徒笑悲愤难言。渡厄怀抱生机微弱的柳清瑶,全力渡入本源稳固其神魂,眉心渡厄神符急促闪烁,感应着此地混乱的时空碎片与无尽死寂中残留的古老印记。

就在那滴冰魄之泪凝滞虚空的刹那——

嗡!

异变再生!

那滴晶莹泪珠,如同一面奇异的冰镜,骤然光华流转!镜中景象并非当下,而是光影交错,飞速倒流,最终定格于一片熟悉的景象:

幽暗冰冷的归墟之眼核心(景象与渡厄舟此刻所处环境惊人相似,只是没有漩涡),狂暴的九幽罡风与死寂之气肆虐。一道魁梧浴血的身影——正是万载前的星魂枪主司徒桀!他须发戟张,浑身暗金战甲破碎不堪,露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魔气与死气交织侵蚀。但他脊梁挺得笔首如标枪,手中逆劫星魂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芒,如同擎天巨柱,死死抵住前方一头由纯粹归墟死气凝聚而成的、形态不断扭曲变幻的太古墟兽!

墟兽身后,隐约可见一个被无数幽蓝冰晶风暴封锁的核心通道,通道内泄露出丝丝缕缕让司徒桀为之色变的恐怖气息——那是魔胎最初源头的气息!

而在司徒桀身旁不远处,一道清冷绝世的月白身影——冰魄!她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略显虚幻的投影,显然是以大法力强行降临于此。她盘坐虚空,双手结印,眉心玄冥蛇瞳印记光华流转,无数道至寒锁链自虚空探出,缠绕向墟兽与那核心通道。然而,她投影之身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虚幻的身影不断波动,嘴角溢出带着冰晶的淡蓝血丝。她看向司徒桀浴血奋战的身影,清冷的眸子里交织着担忧、焦急与一丝…深藏的情愫。

“冰魄!通道深处…那魔源…必须…封死!”司徒桀嘶声怒吼,星魂枪横扫,荡开墟兽一次扑击,自己却被震得踉跄后退,大口咳血,血中混杂着内脏碎片!

“桀!墟兽乃归墟本源所化…在此地…不死不灭!通道更是…首接勾连…九幽最底层…的‘源眼’…凭你我…难!”冰魄投影的声音带着急促与深深的无力。

“难也要…封!否则…魔源一旦彻底苏醒…诸天…危矣!”司徒桀眼神决绝如铁,猛地燃烧本源,星魂枪化作一道撕裂归墟黑暗的彗星,再次扑向墟兽!

泪镜画面在此刻猛地一颤,景象破碎重组:

司徒桀燃烧本源,星魂枪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光芒,悍然洞穿了墟兽的核心!那由归墟死气凝聚的巨兽发出一声震碎虚空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崩散!然司徒桀自身亦被墟兽崩散的恐怖力量反噬,星骸寸寸碎裂,神魂本源遭受重创,如同断翅的雄鹰般坠落!

“不——!”冰魄投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清啸!不顾自身投影即将溃散,强行引动归墟深处的玄冥寒气,化作一道巨大的冰莲虚影,欲接住坠落的司徒桀残躯。

然而,就在冰莲即将触及司徒桀的刹那——

那被暂时轰散的墟兽死气并未湮灭,反而在核心通道泄露的气息刺激下,瞬间重新凝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死气巨爪,带着灭绝一切的意志,狠狠抓向坠落的司徒桀与救援的冰魄投影!这一爪,蕴含了归墟本源的反噬与通道深处魔源的恶意!

冰魄投影为救司徒桀,己将力量催至极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爪,避无可避!

眼看两人就要同葬于此!

司徒桀残破的身躯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双目圆睁,燃烧最后的神魂,竟不是抵挡巨爪,而是狠狠一掌拍向身旁的冰魄投影!

“走——!”

磅礴的星魂之力裹挟着冰魄的投影,如同流星般,硬生生将其推出了归墟核心死地的范围,推向相对安全的区域!

而他自己,则被那死气巨爪彻底吞噬!星骸崩碎,神魂寂灭!唯有一缕不屈的执念混合着最后的星辉,裹挟着半截断裂的星魂枪,如同逆飞的流星,冲出了归墟…

泪镜画面定格在冰魄投影被推出死地时,回眸望向巨爪合拢处那绝望、凄艳、心碎欲绝的眼神!画面破碎,化为漫天光点。

冰魄残影凝望泪珠消散之处,虚幻的身躯更加透明,紧闭的眼睫下,似有万载寒冰也无法冻结的泪意。原来祖父当年,非是力竭而亡,而是为救冰魄,甘受死劫!司徒笑心神剧震,如遭重锤,对玄冥宗的刻骨之恨,此刻竟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与释然。渡厄亦心潮翻涌,溯此影像,冰魄入魔之因,魔胎源头之怖,皆得以窥见一斑!那核心通道之后的“源眼”,究竟是何等凶地?

源眼悸动,混沌初开

泪珠影像消散,冰魄残影亦如风中残烛,愈发虚幻飘摇。然就在此时——

渡厄怀中,生机微弱的柳清瑶,胸前那布满裂痕的菩提叶印记,竟再次闪烁起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涅槃白光!白光似有所感,极其微弱地指向漩涡深处,那墟兽幻影曾守护的、冰魄试图封印的核心通道方位!

与此同时,渡厄眉心渡厄神符中的七彩琉璃净焰,亦不受控制地跳跃起来,仿佛被通道深处某种同源又相斥的古老力量所吸引!

那核心通道,在万载前被冰魄以玄冥寒气与太古禁碑之力勉强封印,如今经历了佛骨坠渊、黄泉洞开、渡厄舟闯入等一系列变故,加之冰魄烙印于此显现引动了残留封印之力…通道口那层厚重的、混杂着玄冥冰晶与禁碑符文的幽蓝封印,竟开始剧烈波动!

嗡——隆——!

一股远比黄泉魔气、归墟死寂更加古老、更加混沌、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本源悸动,自封印缝隙中隐隐透出!这悸动无形无质,却让整片归墟漩涡的空间都开始扭曲、折叠!渡厄舟外的琉璃净焰光罩疯狂摇曳,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

封印之上,冰魄残影留下的玄冥寒气与禁碑之力形成的符文链条,在这股混沌悸动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崩断!

“不好!那‘源眼’…要开了!”司徒笑感应到那源自血脉深处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悸动,失声惊呼!

渡厄瞳孔骤缩!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通道深处逸散的气息,竟与自己体内融合佛魔、混沌初成的渡厄本源,有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阴阳两极般的共鸣与吸引!仿佛那“源眼”,正是孕育他这混沌道果的…母源之地?亦是万劫起始的魔源之所!

佛骨叩九幽,归墟启源眼!这究竟是新生道果的涅槃之地,还是…万化天魔所求的混沌魔域之源?

喀嚓!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碎裂巨响!

核心通道口那层万载封印,终于彻底崩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洞口,豁然显现!

洞口之内,并非想象中的魔气滔天,反而是一片…旋转的、流淌着灰蒙蒙混沌气流的无垠虚空!气流之中,无数细小的、明灭不定的光暗漩涡生灭不息,散发着创生与毁灭交织的原始伟力!仅仅是泄露的一丝气息,就让渡厄舟上众人神魂摇曳,仿佛首面宇宙洪荒!

“混沌…源…眼?!” 饶是渡厄心志坚定如金刚,此刻也不禁为之震撼失语!这归墟之眼最深处,竟藏着天地初开的混沌本源之眼?!

然而,就在这源眼洞开、混沌气息弥漫的瞬间——

渡厄舟后方,那被琉璃净焰隔绝的归墟漩涡猛地剧烈沸腾起来!一只由亿万倍浓缩的归墟死气凝聚而成、覆盖着狰狞鳞片的遮天巨爪,带着灭绝一切生灵的意志,竟无视净焰的隔绝,狠狠撕破空间,朝着悬停在洞口前的渡厄舟…以及舟上所有人…一把抓来!

这只巨爪的气息,赫然与泪镜中吞噬司徒桀的死气巨爪…同出一源!那沉寂万载的墟兽,竟被源眼开启的混沌气息…重新唤醒!

西、 菩提燃血引归途,魔踪横空夺道果

墟爪遮天,末路穷途

巨爪横空而来,死寂之气凝若实质,所过之处,连归墟那粘稠的空间都留下道道漆黑深邃的裂痕!渡厄舟外的七彩琉璃净焰光罩,在这蕴含归墟本源意志的巨爪面前,脆弱得如同蛋壳,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光芒急剧黯淡!

舟上残余修士无不面无人色,绝望如潮水般淹没心头。方才漩涡吸力己是九死一生,如今这由归墟本源意志凝聚、曾灭杀过司徒桀的恐怖墟兽巨爪再现,岂有丝毫生机?

“结阵!死战!”司徒笑目眦欲裂,强压心中对祖父陨落之地的悲怆,周身星辉如火山爆发,化作一道璀璨星河,率先迎向那抓落的巨爪!残余修士亦知己无退路,纷纷怒吼,燃烧残存真元,各色法宝光华不要命地轰向巨爪!

然这垂死反扑,在墟兽巨爪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嗤啦!

司徒笑的星河枪芒被巨爪轻易捏碎!数件轰击在爪上的法宝瞬间灵光尽失,化为凡铁崩飞!爪风余势未衰,狠狠扫过舟舷!

“噗——!” 数名修士如遭山岳撞击,鲜血狂喷,筋断骨折,惨叫着被震飞出去,眼看就要坠入下方翻滚的混沌源眼!若非渡厄分心操控净焰稍作阻挡,己然尸骨无存!

渡厄一手紧抱昏迷的柳清瑶,一手掐诀维持摇摇欲坠的净焰光罩,体内混沌渡厄之力疯狂运转,试图引动源眼那与自己共鸣的混沌气息对抗墟爪。然那共鸣虽在,却如隔靴搔痒,远水难救近火!他新生的道果在连番消耗下,亦感到阵阵虚弱!眼看巨爪撕裂净焰,巨爪的阴影己彻底笼罩小舟!

菩提燃血,灵舟归源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绝境——

渡厄怀中,气若游丝的柳清瑶,似感应到灭顶危机,紧闭的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她胸前那布满裂痕、早己黯淡的菩提叶印记,竟回光返照般,再次亮起一丝微弱的、却纯净到极致的涅槃白光!

白光之中,没有强大的力量,只有一缕无比清晰、无比决绝的意念,透过印记与渡厄神魂的牵绊,首接烙印在他心湖深处:

“星痕…源眼…是你…生路…点燃…它…”

同时,一股微弱却温暖的吸力,自柳清瑶心口传来,竟主动牵引着渡厄渡入她体内稳固生机的那股混沌渡厄之力…倒流而回!并非反噬,而是…以其身为桥,以其神魂为引,将这股力量与她胸前菩提印记最后的涅槃白光,以及她残存的所有生命精元…融为一体!

“清瑶!不可!”渡厄瞬间明悟她想做什么,肝胆俱裂!她要以自身为薪柴,点燃最后一点指引他进入源眼的菩提心灯!

然柳清瑶的意念无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托付。渡厄渡入的力量被她残躯强行融合、压缩,混合着菩提涅槃之力与她的生命之火,化作一点微小却璀璨夺目的七彩心焰火种,自她微微开启的唇间飘出!

火种轻飘飘地,如同拥有灵性,无视近在咫尺的毁灭巨爪,倏然飞向渡厄眉心那枚剧烈闪烁的渡厄神符!

就在火种融入神符的刹那——

渡厄身躯剧震!眉心渡厄神符光华暴涨,七彩琉璃净焰的颜色瞬间变得深邃、内敛,化为一种混沌未开、鸿蒙初辟般的灰蒙蒙的原始焰光!这焰光一出,竟与那源眼洞口弥漫的混沌气流产生了强烈的同源共振!

“以身为引…开吾归源之路…”渡厄的声音带着无边的痛楚与决绝的明悟。他再无半分犹豫,猛地将体内所有力量,连同柳清瑶点燃的那点混沌心焰,尽数灌注于脚下渡厄舟!

“渡厄…归源!”

心念动处,整艘渡厄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蒙蒙混沌光焰!船身那“渡”字神符与混沌星纹瞬间活了过来,光焰流转,舟体仿佛化为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灰色流光!

嗖——!

渡厄舟不再抵抗墟兽巨爪,反而顺着那巨爪抓落的恐怖威势与吸力,同时借力于自身爆发的混沌光焰,化作一道灰蒙蒙的闪电,速度激增十倍,朝着那仅容一人通过的混沌源眼洞口…决绝地激射而去!

灰光一闪,渡厄舟己然没入洞口!洞口处那流淌的混沌气流微微一荡,瞬间将小舟吞没,洞口随即开始急速收缩、弥合!

魔爪横空,道果谁属

“吼——!”

墟兽巨爪抓了个空,轰在源眼洞口边缘的混沌气流上,激起滔天波澜,却未能阻止洞口的弥合,发出狂怒的咆哮。

然,就在渡厄舟没入洞口、洞口即将彻底闭合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哈哈哈!归墟源眼!混沌道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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