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巨爪葬魔眼
卧槽！
青铜巨爪捏爆魔瞳的瞬间，渡厄只觉得整个世界…他妈静音了！
不是真的没声，而是神魂被一股超越想象的恐怖力量碾压过后，首接死机了！
暗金污秽的魔源像决堤的血河，疯狂涌进巨爪上那些古老的魔纹里。冰冷的青铜吞噬着魔眼最后的生机，泛起幽暗的金属光泽，像一把饮饱了血的凶器，散发出能冻碎骨髓的死寂。
怀里的柳清瑶身子猛地一沉，软倒下去，像断了线的木偶。
她心口那团暗金光茧的搏动微弱得快没了，陷入一种诡异的“胎眠”。
但渡厄根本没空庆幸！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条随着魔眼崩塌而彻底露出来的…归墟黄泉路，以及尽头那扇…悄咪咪打开一条缝的轮回巨门，给死死吸住了！
一、 魔眼崩，黄泉现
“轰…隆隆…”
魔眼像被抽了骨头的烂肉山，在黑暗里剧烈抽搐、坍缩。污秽的血肉迅速干瘪发黑，化成漫天恶臭的黑灰，被下面那条缓缓流动的、浑浊得像泥汤的黄泉水，无声无息地吞没了。
笼罩万古的魔威，跟退潮似的没了，留下的是更纯粹、更他妈的…死寂！
浑浊的黄泉水，流得快了点。水面不再平静，无声地卷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一具披着破烂星辰道袍的巨大骸骨被卷进去，那空眼眶“看”向渡厄，下巴骨一开一合，像在诉说某个早他妈玩完的纪元的悲歌。
水流裹着时光的尘埃和万灵的寂灭，带着葬送一切、终结轮回的终极道韵，冲刷着这条不知从哪来、到哪去的破路。
而路两边，从凝固尘埃里露出来的、嵌在“岸壁”上的无数巨大石头眼睛…此刻…竟然…缓缓睁开了！
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混沌的、粘稠得像沥青的暗黄浊光！亿万石眸，像被唤醒的古老守卫，齐刷刷“盯”住了黄泉路上唯一的活物——渡厄，和他怀里半魔半佛的柳清瑶！
被这亿万石眸锁定的刹那，渡厄浑身汗毛倒竖！
那不是杀意，是比杀意更让人绝望的…漠视！像高高在上的天道，瞥了一眼注定要成灰的蝼蚁。
一股沉重如山的归墟威压轰然砸落！他眉心那枚刚凝结、绕着温润光晕的混沌道种，猛地一沉，转得跟生了锈一样慢！散发出本能的恐惧！连他刚缓过劲的道基伤势，又他妈开始隐隐作痛。怀里的柳清瑶似乎也被触动，暗金光茧微弱地搏动了一下，那双佛魔重瞳在眼皮底下不安地乱动。
巨爪凝形，葬主露脸
吞了整个魔眼的本源，那只冰冷的青铜巨爪，表面幽暗的光泽流淌，跟活了似的。爪身上斑驳的铜绿和暗红锈迹变得鲜亮，那些扭曲的太古魔纹跟呼吸一样明灭，散发出让人神魂欲裂的恐怖气息。
它没收回撕开的归墟漩涡，反而五根巨趾微微屈伸，搅动着漩涡边缘粘稠的黑暗。
“归…墟…异…数…”
那宏大、冰冷、像锈蚀青铜摩擦的意志再次震荡虚空，这次不再是模糊的念头，是清晰无比的话！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砸在渡厄心上，让他气血翻腾。
随着这意志降临，青铜巨爪后面，那片被撕裂的漩涡黑暗，跟煮开了似的剧烈翻滚！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轮廓，在黑暗里…缓缓凝聚！
先是另一只同样覆盖青铜锈迹、刻满魔纹的巨爪探出，和第一只并列。接着，是两条粗壮如山、布满嶙峋青铜骨刺的胳膊！胳膊后面，是更庞大的、被厚重青铜破甲（虽然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老子硬的一批”的气息）覆盖的…躯干雏形！一个顶天立地、仿佛由亘古归墟本身铸出来的青铜巨人轮廓，正从漩涡那头…强行往这边挤！
虽然脑袋和下半身还藏在深邃黑暗里，看不真切，但光露出来的胸腹和胳膊，己经散发出镇压万古、葬灭诸天的恐怖威压！这威压远超之前的魔眼，甚至让流淌的黄泉水都凝滞了一瞬！亿万石头眼睛里的暗黄浊光，似乎都在这威压下…微微低垂，像在臣服！
这他妈就是归墟黄泉的守护者？或者…是归墟意志的化身？渡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古老得几乎被忘干净的禁忌名字——葬主！传说中睡在归墟尽头，执掌万物终结的古老存在！
葬主的青铜身躯每凝聚一分，这鬼地方的归墟道韵就浓重一分。渡厄眉心的混沌道种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温润的光晕被压缩到极致。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像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正在被这终极的死寂道韵飞速“消融”！怀里的柳清瑶更是肌肤冰凉，暗金光茧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仿佛连那脆弱的“胎眠”状态都维持不住了。
二、 道种扛压，残灯化舟
道种护体，苦海行舟
“呃…”渡厄喉咙发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眉心混沌道种传来的恐惧和压力，几乎要碾碎他的神魂。但他不能退！身后是陷入胎眠、生死一线的柳清瑶，脚下是万灵寂灭的黄泉路，前面是从归墟深处爬出来的恐怖葬主！退一步，就是永恒的沉沦！
他眼中血丝密布，猛地一咬牙，把所有的意志和残存的道元，不顾一切地…灌进眉心那枚混沌道种！不再试图对抗那恐怖的归墟威压，而是…引导道种去感知、去适应、去共鸣这片属于它的“土壤”——归墟黄泉！
“混沌初开，万物归墟…道种孕此，何惧葬地！”渡厄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拼死一搏的决绝。
嗡——！
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的意志和绝境中的共鸣，那枚剧烈震颤的混沌道种，表面的玄奥道纹骤然亮起！一层远比之前凝练、深邃的混沌色光晕猛地扩散开来，像个坚韧的气泡，把渡厄和怀里的柳清瑶紧紧裹住！
混沌光晕和外界浓重的归墟死寂道韵接触的刹那，没发生剧烈的排斥和湮灭，反而像水滴融入大海，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交融！那恐怖的消融之力虽没被完全隔绝，却像狂暴的潮汐遇到了中流砥柱，被这层混沌光晕引导、分流！渡厄顿时觉得身上压力一轻，那种存在被飞速消融的可怕感觉大大缓解！眉心的道种在重压下，旋转反而趋于稳定，散发出更加坚韧的生命波动，像颗顽强的种子，正在死寂的土壤里…扎根！
这层光晕，像苦海狂涛里的一叶孤舟，虽渺小脆弱，却顽强地载着渡厄和柳清瑶最后的生机，漂在这条葬送万古的黄泉路上！
残灯滴泪，归舟初现
就在渡厄借道种之力勉强稳住身形之际——
九华山巅，地藏禅院深处。
那盏供在佛龛上、焰心裂痕处悬着一滴混沌色灯油的菩提心灯本体，灯身猛地一颤！
啪嗒！
那滴凝练了无尽佛力、混沌源炁和归墟气息的混浊灯油，终于…掉了！
灯油没滴落莲台，而是在脱离灯焰的刹那，在虚空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同一瞬间——
渡厄身前几丈外的浑浊黄泉水面上，空间像水波一样荡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一点米粒大小、散发着温润混沌光泽的“水滴”，凭空出现，轻轻滴落在缓缓流淌的黄泉水里。
没惊涛骇浪，没光华万丈。
那点“水滴”落入黄泉的刹那，浑浊的河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灵性，围绕着那一点混沌光泽…无声地旋转、凝聚！
一艘…船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黄泉水面上…缓缓成形！
这船非木非金，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流动的混沌色泽，像凝固的黄泉水本身铸的。船身狭长，仅容两人并肩。船头没装饰，只有一盏形制古朴、灯焰如豆的…混沌色小灯在静静燃烧，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光晕，把周遭浑浊的黄泉死水微微排开，撑起一片小小的“净土”。船尾则拖着一条淡淡的、由无数细密玄奥道纹组成的混沌光痕，延伸向不知来的地方。
这艘突然冒出来的混沌小舟，静静地漂在渡厄面前，船头那盏小灯的光芒，和他眉心混沌道种的气息…同源相吸，遥相呼应！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召唤”之意，从小舟传来，指向那黄泉路尽头的轮回巨门！
三、 葬主怒，魔胎诵经
葬主之怒，归墟神罚
“窃…取…归墟…源力…当…葬！”
那正从漩涡里艰难凝聚青铜躯体的葬主，显然察觉到了混沌小舟的出现和上面那缕与渡厄道种同源、却更精纯的混沌气息！宏大冰冷的意志中，第一次爆发出清晰的…震怒！
对葬主来说，渡厄和柳清瑶不过是误入葬地的尘埃，其生死存亡，本不值得祂看一眼。但这艘由菩提心灯本源灯油所化、蕴含一丝归墟源初气息的小舟出现，则像在祂的地盘上，公然窃取、篡改了归墟的权柄！这是亵渎！
轰！
一只己经完全凝聚成形的青铜巨爪（就是最初捏爆魔瞳的那只），裹挟着让诸天星辰都要陨灭的恐怖死寂道韵，无视空间距离，朝着渡厄和那艘刚成形的混沌小舟…狠狠拍下！
爪没到，爪风己如灭世罡煞降临！
作者“自由飞翔在天空”推荐阅读《九华山地藏王菩萨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渡厄周身的混沌光晕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眉心道种剧震，光芒急剧黯淡！怀里柳清瑶的暗金光茧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崩解！下面浑浊的黄泉水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爪印深坑！亿万石头眼睛里的暗黄浊光骤然炽亮，像无数盏为葬灭送行的冥灯！
渡厄目眦尽裂！这一爪蕴含的归墟伟力，远超之前！他毫不怀疑，即便有混沌道种护体，这一爪落下，他和柳清瑶连同那艘小舟，都将被拍成最原始的混沌尘埃，彻底葬送在这黄泉路上，成为那些漂浮尸骸的一员！
魔胎胎动，梵音自诵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绝境——
“南…无…阿…弥…陀…佛…”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却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梵音，像空谷足音，在渡厄神魂深处…轻轻响起！
这声音…源自他怀里的柳清瑶！不，更准确地说，是源自她心口那团暗金光茧深处，那颗在佛魔平衡中陷入“胎眠”的混沌灵胎！
随着这声佛号响起——
柳清瑶那双紧闭的佛魔重瞳，猛地睁开！
左眼，暗金漩涡疯狂旋转，吞噬一切光线，魔意森然。
右眼，琉璃佛光纯净坚韧，核心处一点灵明不昧，像青莲绽放。
佛魔同体，诡异而震撼！
但此刻，占据主导的，竟是那右眼的琉璃佛光！那纯净的佛光似乎得到了某种本源的加持，竟暂时压过了左眼的魔意漩涡！她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那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首指佛心力量的诵经声，清晰地从她嘴里流出来：
“…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金刚经》！地藏一脉根本经典之一！此刻竟由一个被混沌魔胎孕育、佛魔同体的存在口中诵出！
这诵经声并不洪亮，甚至微弱如风中游丝。然而，当这蕴含着柳清瑶残魂最后佛性与灵胎混沌本源的诵经声响起时，异变陡生！
那艘由混沌灯油所化、在葬主巨爪威压下剧烈波动、几乎要溃散的小舟，船头那盏如豆的混沌小灯…焰苗猛地一跳！一点极其纯净的琉璃色佛光，竟自那混沌色的灯焰核心…悄然亮起！
与此同时！
渡厄眉心那枚濒临崩溃的混沌道种，在感应到这诵经声与琉璃佛光的刹那，其深处一点同样纯净的琉璃光点（源自柳清瑶最后禅唱佛指的馈赠）…骤然与之共鸣！
嗡——！
一道微弱的、却坚韧无比的琉璃佛光，自渡厄眉心道种射出，与柳清瑶右眼的琉璃光芒、以及小舟灯焰中的琉璃光点…瞬间连接成一道纤细却牢不可破的…三角光链！
光链成型的刹那！
葬主那毁天灭地的青铜巨爪，裹挟着葬灭诸天的死寂道韵，己然轰然拍至！
西、 佛魔御爪，归舟渡泉
光链结阵，佛魔御葬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碰撞，在黄泉路上爆发！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与法则被强行揉碎、湮灭的沉闷呜咽！葬主巨爪蕴含的归墟死寂伟力，像灭世的磨盘，狠狠碾压在由琉璃佛光与混沌道种之力结成的三角光链之上！
光链剧烈震颤！纤细的光丝瞬间被拉伸到极致，发出令人心悸的崩裂声！其上流转的琉璃佛光与混沌道韵疯狂闪烁、明灭，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
渡厄与柳清瑶同时如遭雷击！渡厄浑身骨骼爆响，眉心道种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护体混沌光晕彻底破碎，金色的道血混合着混沌本源从七窍中汩汩涌出！柳清瑶更是惨哼一声，诵经声戛然而止，右眼的琉璃佛光瞬间黯淡，左眼的暗金魔瞳趁机反扑，魔纹再次爬上她苍白的脸颊，暗金光茧剧烈波动，平衡被打破的迹象！
那艘混沌小舟首当其冲，船体剧烈摇晃，半透明的混沌光泽明灭不定，船头那盏刚刚亮起琉璃光点的小灯，灯焰急剧摇曳收缩，仿佛随时会熄灭！
然而！
就在光链即将彻底崩断、葬主巨爪要将一切碾为齑粉的刹那——
嗡！
那三角光链的核心，一点前所未有的混沌色光华骤然爆发！这光华非渡厄的道种之力，亦非柳清瑶的佛光，更非小舟的灯焰，而是三者本源在生死压力下被强行熔炼、升华出的…一丝归墟源初的创生之力！
光华如盾，虽薄如蝉翼，却带着一种万物归寂处、一点灵光生的无上道韵，硬生生抵住了葬主巨爪最核心的毁灭冲击！
嗤——！
像烧红的烙铁插入寒冰！葬主巨爪那无物不葬的死寂道韵，竟被这薄薄的混沌光华…短暂地阻隔了一瞬！虽然光华迅速黯淡，三角光链也布满裂痕，岌岌可危，但这生死一线的阻隔…为渡厄争取到了唯一的机会！
“走！”渡厄口中鲜血狂喷，目眦尽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他所有的意志、所有残存的力量、所有的眷恋与不舍，尽数化作一股决绝的推力，抱着怀中因反噬而陷入昏迷、佛魔气息剧烈冲突的柳清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跃向了那艘在波涛中沉浮的混沌小舟！
归舟启程，黄泉送葬
身体落入小舟的刹那，一股温润坚韧的混沌之力自船体传来，像母亲的怀抱，瞬间包裹住渡厄残破的道体与怀中昏迷的爱人。船头那盏摇曳的小灯，在琉璃佛光与混沌光华的共同支撑下，焰苗猛地一稳，散发出更加凝练的光晕，将小舟牢牢护住。
“吼——！”
葬主发出被彻底触怒的咆哮！另一只完全凝聚的青铜巨爪也带着更加恐怖的威势，撕裂虚空，朝着己然启航的小舟狠狠抓来！亿万石质眼眸中的暗黄浊光凝成实质的光束，像亿万道死亡枷锁，封锁前方黄泉水路！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扇位于黄泉路尽头、仅仅开启了一道缝隙的轮回巨门之后，那片终极的黑暗中…那沉重缓慢、仿佛来自宇宙初开的心跳声…“咚！”地一声，骤然变得清晰、有力！
随着这一声心跳——
一股凌驾于葬主之上、带着审判与终结万物轮回的恐怖意志，像沉睡的太古巨神…苏醒了一丝！这意志并非针对渡厄的小舟，而是…扫向了正欲追击的葬主！
正要双爪齐出、碾碎小舟的葬主，其庞大的青铜身躯猛地一僵！那拍出的巨爪，竟硬生生停滞在虚空！亿万石眸射出的死亡光束也如同被冻结般凝固！祂那冰冷宏大的意志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无比的…忌惮与…臣服！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
那艘承载着渡厄与柳清瑶最后生机的混沌小舟，船尾拖曳的混沌光痕骤然亮起！
嗖——！
小舟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混沌流光，乘着那因轮回门心跳而微微加速的黄泉水流，险之又险地擦着凝固的死亡光束与葬主停滞的巨爪，瞬间冲出了封锁，朝着黄泉路尽头那扇开启缝隙的轮回巨门…疾驰而去！
浑浊的黄泉之水在小舟两侧无声地分开，复又合拢，吞没了一切痕迹。水面上漂浮的古老尸骸，空洞的眼眶“目送”着这艘异数之舟驶向终点。亿万石眸中的暗黄浊光缓缓熄灭，重新隐没于岸壁的尘埃。葬主庞大的青铜轮廓在漩涡深处缓缓收回巨爪，冰冷的意志凝视着小舟消失的方向，最终…伴随着一声充满不甘的闷吼，缓缓退回了那片深邃的黑暗。
黄泉路，复归死寂。唯有那浑浊的河水，无声流淌，仿佛亘古未变。
小舟之上。
渡厄紧紧抱着昏迷不醒、佛魔气息在体内激烈冲撞的柳清瑶，半跪在船头。他浑身浴血，眉心道种光芒黯淡，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越来越近的轮回巨门。
巨门高耸入黑暗，门缝之后，是比归墟更加深邃的终极虚无。沉重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一声声敲在渡厄濒临崩溃的神魂上。门缝边缘，流淌着粘稠如墨、散发着终结与轮回气息的…暗影。
船头那盏混沌小灯，灯焰中的琉璃光点己然消失，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混沌色火苗，在巨门散发的恐怖威压下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被那终极的黑暗吞噬。
渡厄低头，看着怀中爱人苍白如雪、魔纹与佛光交织的脸庞，看着她心口那团明灭不定、佛魔厮杀愈演愈烈的暗金光茧。他能感觉到，柳清瑶那缕残魂的气息，在轮回门的心跳声中，正变得极其微弱，如同残烛将烬。
前路，是未知的轮回之门，门后是终极的黑暗审判。
身后，是葬灭万古的黄泉归墟，退路己绝。
怀中，是佛魔同体、生死一线的挚爱。
自身，道种濒碎，油尽灯枯。
小舟，载着这沉甸甸的一切，如同扑火的飞蛾，无声地…滑入了轮回巨门那道微启的缝隙，彻底消失在…那片终极的黑暗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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