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天，王丽娟忽然想到一个远房亲戚，想到到他家里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到钱。这个亲戚是王丽娟的表弟，姓刘，叫刘坤，是一个园艺场的老板，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两家因为多年没有走动。
七月的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王丽娟站在园艺场大门前，手中的提包己被汗水浸湿。她抬头望着烫金的“刘氏园艺”招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今天那一阵风把表姐刮来？”刘坤从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站起身，金表在腕间闪烁。他胖了不少，西装紧绷在身上，与记忆中那个瘦弱的表弟判若两人。
王丽娟勉强笑了笑，“没有什么事，亲戚之间走动走动，不然就生疏了。”
刘坤招呼她在真皮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踱到茶海前开始沏茶。茶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办公室，王丽娟的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刘坤与另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人各持一把高尔夫球杆，背后是翠绿的球场。
“听说表姐夫张建国出事啦？”刘坤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状似随意地问道。
王丽娟的手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洒出。“是啊。”她轻声回答，目光仍停留在那张照片上。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她认得，是丈夫张建国以前认识的朋友刘强。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一个堂弟刘强，他可可认识表姐夫张建国。”刘坤啜了口茶，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王丽娟的心猛地一跳。她终于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首视着刘坤：“他们何止认识，他曾经多次谈到刘强。”
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刘坤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那节奏让王丽娟没来由地心慌。
“刘强没有到你们家去过？”王丽娟赶忙回答，“没有去过。”
刘坤站起身，踱到窗前，“刘强最近忙，帮我打理另一个苗圃基地。”他转过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同情，“表姐。建国的事...…真是太突然了。”
王丽娟低头抿了口茶。太苦了，苦得她几乎要皱起眉头，但她还是咽了下去，如同这两个月来咽下所有疑问与痛苦。
“建国走到这一步他自己要负责任。”王丽娟听到刘坤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说，“建国怎么啦？”
刘坤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没有什么。”
“你知道张建国的什么事情？请你告诉我。”王丽娟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难掩紧张。
刘坤看了看表，“这样吧，我正好要去苗圃那边看看，表姐可以一起去，让刘强告诉你。不过路不太好走，您得多担待。”
王丽娟点点头，心中既期待又恐惧。
刘坤的黑色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窗外，苗木一排排向后掠去，整齐得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王丽娟紧握车门上的把手，试图平息内心的不安。
“表姐和建国感情一首很好吧？”刘坤突然问道。
“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王丽娟简短地回答，目光投向窗外。她看见几个工人正在移植一棵大树，根系被粗绳紧紧捆绑，像是囚犯被迫离开故土。
刘坤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分心，继续说：“听说建国赔了不少钱？”
王丽娟的心猛地一沉。这是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
刘坤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车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苗圃前停下。这里的布局与主园艺场大相径庭，高墙围栏，摄像头随处可见，更像是什么秘密基地而非植物园。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塑料大棚中走出，摘下草帽擦拭额头的汗水。王丽娟屏住呼吸——那正是刘强。见到王丽娟，他明显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强子，我表姐特地来找你。”刘坤的声音带着一丝深不可测。
刘强机械地点头，目光躲闪，“表、表姐。”
王丽娟首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建国的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刘强下意识地看向刘坤，后者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以前，他在我们村养了一个孩子，花了不少钱吧？”
王丽娟听后如听惊雷。
刘强看到王丽娟的脸色如此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丽娟仍然呆坐着。
刘强如蒙大赦，匆匆向办公室走去。
王丽娟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眼前一阵发黑。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竟然在外面养了个孩子。刘坤走上前，递给她一瓶水，“表姐，别太激动，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王丽娟颤抖着接过水，声音哽咽，“建国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坤叹了口气，“表姐，咱们进去慢慢说。”
走进办公室，刘坤让刘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原来，那个私生孩子就是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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