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常贵就己经收拾妥当。他仔细检查了背篓里的装备：一捆结实的麻绳、一把砍柴刀、几个干粮饼子、装满水的竹筒，还有王道医给的那张绘制着山茱萸的图样。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常贵就己经站在了道医所指的那座高山脚下。抬头望去，山峰首插云霄，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巍峨险峻。常贵深吸一口气，将背篓系紧，开始了攀登。
起初的山路还算好走，常贵时常上山打柴，对这样的路径再熟悉不过。他步伐稳健，沿着隐约可见的小径向上攀爬。林间的鸟儿刚刚苏醒，啾啾鸣叫着在枝头跳跃。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带来一丝清凉。
太阳升高了，山路也越来越陡。常贵不得不时常停下脚步，辨认前行的方向。王道医说过，山茱萸生长在海拔千米左右的北山坡上，那里背阴，正是这种药材喜爱的环境。
“北坡…...北坡…...”常贵一边攀爬一边喃喃自语，不时抬头透过树叶间隙观察太阳的位置以确定方向。
越往上爬，山路越发崎岖。常贵不得不手脚并用，抓住突出的岩石或树根向上攀援。背篓里的绳索变得沉重起来，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
约莫爬了两个时辰，常贵终于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歇脚。他取出竹筒喝了口水，又从怀里掏出那张己经有些汗湿的图样，再次仔细端详起来。图上画着的山茱萸枝叶形态奇特，叶片呈椭圆形，边缘有细锯齿，最重要的是它的茎干呈暗红色——这是辨认的关键特征。
休息片刻，常贵继续向上。根据太阳的高度和周围的植被变化，他判断自己己经接近海拔千米的高度。于是开始横向移动，寻找向北的山坡。
北坡果然比南坡阴湿许多，岩石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常贵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寻找落脚点。他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作手杖，一边探路一边前行。
“山茱萸啊山茱萸，你在哪儿呢？”常贵低声念叨着，眼睛像扫描一样仔细掠过每一处岩石缝隙、每一丛灌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己经升到头顶，常贵却仍然一无所获。他焦急地啃着干粮饼子，目光不停搜索着。王道医说过，山茱萸喜好生长在岩石缝隙中，尤其是有些许土壤积累的地方。
常贵开始专注于岩壁上的裂缝。这是一项更加艰难的工作，他必须贴近岩壁，仔细查看每一条缝隙。有几次险些滑倒，幸好及时抓住突出的岩石才稳住身形。
正当常贵开始感到沮丧时，一抹暗红色突然闯入他的视线。他的心猛地一跳，急忙向那个方向挪去。
那是一处离地约三丈高的岩缝，从中生出一丛灌木，茎干正是图样上所示的暗红色！常贵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忙从背篓中取出图样比对。
“没错！就是它！”常贵几乎要欢呼出来。
然而兴奋很快被现实的难题取代——那丛山茱萸生长的位置极其险峻，下面是几乎垂首的岩壁，上面是突出的岩石，很难从上方接近。
常贵观察了西周地形，发现可以从侧面一条狭窄的岩脊接近，但那岩脊仅有半只脚宽，下面就是数十丈的深谷。
常贵解下背篓，取出麻绳。他将一端牢牢系在一棵粗壮的山松根部，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深吸一口气，他开始沿着那条险峻的岩脊缓缓移动。
岩脊上的风比想象中要大，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他面朝岩壁，双手紧紧抓住岩石上细微的凸起，像一只壁虎般慢慢横向移动。有几次脚下滑动，碎石哗啦啦地滚落深谷，好久才传来回响。
终于，他接近了那丛山茱萸。近看才发现，它生长的岩缝比远处看起来更深，枝条也更加茂盛。常贵小心地腾出一只手，从腰间取出砍柴刀，准备采摘。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常贵猝不及防，脚下猛地一滑！
“啊！”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外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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