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命将砍柴刀插进岩缝中，勉强稳住身形。但腰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绳索猛地绷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常贵悬在半空中，像一只被蛛丝吊着的虫子。他艰难地抬头望去，系在山松上的绳结仍然牢固，这让他稍稍安心。但如何重新回到岩壁上却成了难题。
他尝试摆动身体，试图够到岩壁，但每次动作都带来腰部的剧痛。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必须想办法！常贵咬牙忍住疼痛，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在他下方约一丈处，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平台。如果能够降到那里，或许可以找到新的路径。
他小心地放松绳索，一点一点地下降。每下降一点，腰部的疼痛就加剧一分。终于，他的脚触到了那个岩石平台。
常贵瘫坐在平台上，大口喘着气。检查了一下，只是腰部被绳索勒伤了皮肉，并无大碍。但当他抬头望向那丛山茱萸时，心又沉了下去——从他现在的位置，更加难以接近目标了。
休息片刻，常贵重新振作精神。他注意到从平台左侧，似乎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可以绕到山茱萸的上方。虽然同样险峻，但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他收起绳索，重新系好，开始沿着那条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的小径向上攀爬。这条路更加难走，很多时候他必须用手指抠住细微的岩缝，脚尖寻找几乎不存在的支撑点。
有数次，他险些失手坠下，全凭着一股救朋友的意志力才坚持下来。手掌被尖锐的岩石划破，鲜血混着汗水，但他浑然不觉。
终于，他来到了山茱萸丛的正上方。从这里往下看，那丛珍贵的药材就在下方约一丈处。常贵解下绳索，小心翼翼地将其系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测试牢固后，开始缓缓降下去。
当他的手指终于触到山茱萸暗红色的茎干时，激动得几乎落泪。他小心地按照道医嘱咐，只采摘最嫩的三枝新梢——这样既不会伤及植株根本，药效也是最好的。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都市花开小山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将采得的三枝山茱萸仔细用油布包好，放入怀中贴身处，常贵这才长舒一口气。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下山的路或许比上山更加艰难。
果然，在下一处陡坡时，由于体力透支，常贵一个踉跄，整个人沿着陡坡滚落下去！他拼命护住怀中的药材，身体却被岩石和灌木划得遍体鳞伤。
最后是一丛茂密的灌木挡住了他，常贵躺在那里，浑身疼痛，几乎动弹不得。夕阳己经开始西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必须在天黑前下山！常贵咬牙撑起身子，检查了一下怀中的药材，还好完好无损。他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继续向下走去。
当常贵终于看到山脚下的小径时，天己经完全黑了。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每走一步都带着剧痛。但他怀里紧揣着那三枝山茱萸，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王道医的小院亮着油灯，似乎还在等待。常贵推开院门，看到王道医正坐在院中碾药。
“王道医，我…...我采到山茱萸了。”常贵气喘吁吁地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个油布包。
王道医接过打开，仔细查看了那三枝暗红色的茎干，点点头：“正是此物。难为你了，这山茱萸最是难采，你为了你的妻子，真是拼了。”他注意到常贵满身的伤痕和血迹，“快去屋里，我给你处理伤口。”
常贵却摇摇头：“先救张平要紧。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王道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不再多言，拿着山茱萸快步走进屋内。常贵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后面，隔着门帘，他看到张平躺在床上，脸色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
当王道医开始用山茱萸配药时，常贵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门边的长凳上。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明天，还有另一味药要采。”王道医说，常贵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又默默地点点头。无论多难，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为了张平，再高的山，再险的崖，他都会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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