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剑尖还在滴血，一滴砸在岩石上，声音很轻。系统提示还在耳边回响：【队伍解散倒计时：10分钟】。他没动，其他人也没动。谁都没再开口，可刚才那些话像钉子一样扎在空气里，拔不出来。
他慢慢把剑收回背后，金属入鞘的声音有点涩，像是卡住了什么。他低着头，喉结动了一下：“……是我没带好。”
这句话说得不重，可所有人都听见了。陈昊原本盯着盾牌上的裂痕，手指无意识地着边缘，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王涛靠在石壁上，法杖还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敲了两下，忽然停住。赵小锐嘴里的草茎不知什么时候又叼了回去，正用牙齿咬着一端，眼神从苏沐雨的背影移开，落在地上那根被踩过一次的断弓上。
李维站在最暗的地方，黑雾己经散得差不多了，魔典悬浮在他身侧，书页安静地合着。他看了林枫一眼，又看向苏沐雨。她还是没回头，肩膀绷得很紧，手一首按在护腕上，像是随时准备启动潜行。
“我……刚才也没放嘲讽。”陈昊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盾，“不是不信她能切后排，是怕自己又成了那个只会挡伤害的‘背景板’。”他说完苦笑了一下，手指用力按进盾沿的凹槽里，“可我没做到，那就没资格说别人。”
王涛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目光落在自己掌心。刚才那道雷元素符文早就熄了，可他记得自己抬手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是林枫会不会觉得他抢输出，而不是这技能该不该交。“我说她一个人占资源，”他声音不高，“可我自己呢？控场断了链，连补都补不上。”他顿了顿，“我们都等着别人先动，结果谁都没动。”
赵小锐吐出草茎，又捡起来，重新叼上。他仰头看着岩顶的缝隙，光从那里漏下来一点，照在他鼻梁上。“我是不是……说得太狠了？”他没看任何人，只低声说了这一句。然后他转过头，盯着苏沐雨的背影看了几秒，又低下头去摆弄弓弦。那支能量箭还卡在弓臂里，没射出去，也没收回。
李维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很轻，落地几乎没有声音。他在苏沐雨身后站定，距离不远不近。“你不必走。”他说，“问题不在你。”
苏沐雨的肩头抖了一下，手指微微蜷起，但没转身。
“是我们忘了怎么当队友。”李维继续说，声音还是淡淡的，可每个字都清晰，“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理，其实只是不想认输。林枫想赢，我们想被看见，你……只是想留下来。”他顿了顿，“可没人愿意先低头。”
林枫抬起头，看着李维的侧脸。他没想到是李维先说了这些。这个平时几乎不说话的人，反而把他们都看透了。
“下一次，”林枫终于迈步走到中间，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我们重新商量打法。”他没说“听我的”，也没说“按她的节奏来”，只是说“商量”。
陈昊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把盾牌从地上出，重重插回原位。不是战斗姿态，也不是防御姿势，网游：我们是国战之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网游：我们是国战之神最新章节随便看！就是简简单单地立在那里，像一根柱子。
王涛把法杖收进背后，数据面板没再打开。他靠着墙，手垂在身侧，眼神不再冷。
赵小锐抬起弓，对着空中拉了个空弦。嗡的一声轻响，能量箭凝聚又消散。他嘴角扯了下，这次不是冷笑，更像是松了口气。
苏沐雨的手终于从护腕上移开。她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可那只手缓缓落下，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匕首柄，然后静静垂在身侧。潜行预启模式取消了，系统提示的小图标在她视野角落消失。
六个人，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谁都没走。气氛不像刚才那样压得人喘不过气，可也没到能轻松说话的地步。裂痕还在，可至少没再扩大。
林枫看了看倒计时，还剩七分钟。他没急着提副本的事，也没问谁要不要继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陈昊忽然开口：“刚才BOSS第一波AOE，我站位偏了。”他盯着地面，“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提前调位置。”
王涛接了一句：“远程副官施法前有0.8秒抬杖动作，我能掐时间打断。”
赵小锐瞥了他一眼：“那你得快点，别等我狙完才想起来。”
“你狙你的，”王涛回他，“我不指望你救场。”
赵小锐哼了一声，没反驳。
李维没再说话，只是把魔典往前翻了一页。黑雾重新浮起，绕着脚踝转了一圈，又缓缓沉下去。这不是战斗准备，更像是某种回应——他还在这。
林枫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口，心里那块石头没完全放下，可总算松动了。他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苏沐雨。
她终于动了。
右手抬起，不是去摸武器，而是缓缓摘下了头盔。
紫发落下来，遮住半边脸颊。左眼角那颗小痣露了出来，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她脸色依旧白，嘴唇没什么血色，可眼睛终于转了过来，一一扫过五个人的脸。
没人躲开她的视线。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吸了口气，把头盔重新戴上。镜面面罩合拢的瞬间，映出的是六个人并肩站立的身影。
林枫感觉到背后巨剑的重量忽然轻了一些。他抬手握了握剑柄，掌心传来熟悉的纹路触感。血迹己经干了，黏在金属上，有点涩。
他正要开口，赵小锐突然抬手，指向通道深处。
“等等。”他说，“你们听。”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岩壁微微发颤，灰尘从顶部簌簌落下。
林枫立刻转身面向通道，手己搭上剑柄。陈昊盾牌横在前方，王涛法杖抬起，李维的魔典自动翻开两页，黑雾迅速缠上小腿。赵小锐弓己拉满，一支光矢在弦上凝聚。
苏沐雨最后一个反应，但她动作最快。护腕微光一闪，【瞬狱·影杀之刺】的能量刃锋弹出半寸，随即收回。她没冲出去，也没后退，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住黑暗深处。
那震动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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